“我回來了。”餘飛鸞輕輕地撩開車簾子,慢悠悠的坐在座位上。
洛塵直截了當的問上一句:“獨靈宗門山底下的那個黑市,裡面有沒有你的人脈?此番冒着巨大的風險下山,正是爲了黑市上的幾樣寶貝,還希望餘兄能夠指點一二。”
緊接着洛塵拍了拍凌紀鬆的肩膀,凌紀鬆很有默契的從車轎上離開,還是學着不久前的姿勢,直接一躍而下。
跳下去後他無奈的吐槽道:“早知道大師兄讓我避一避,那咱就不費那個功夫再上去了,沒有小李子的脊背當個支撐物,上車還真是有些困難。”
餘飛鸞思索了一陣子,然後開口說道:“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只怕你聯繫不到那些個人,我也忘記長什麼模樣了。洛兄不妨聽我一言,到黑市之中無需多言,找上一個衣袍處有菊花圖案的人,簡明扼要的說,你是餘家人,之後再交代一下需要的東西,不出半個小時準給你捎過來。”
其實吧,洛塵聽到“菊花”二字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一首歌——看那一朵朵菊花爆漫山,盛開在我們相愛的季節……導致整個人徹底分神了,後面一句話壓根沒聽進去,這就顯得尤其尷尬。
但餘飛鸞話也說完了,總不能再詢問一遍吧?這樣總顯得自己沒在聽講,也是一種對別人不尊重的表現。
“餘兄,你確定找他就行了?要不你解釋一下暗號的含義吧,我還是挺好奇的。”洛塵眯起眼睛笑着說道,這倒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咱既不丟人,也不會顯得太尷尬。
餘飛鸞並沒有多說什麼,一語點破道:“我猜你是壓根沒聽清我說的話吧?”
額……好尷尬啊,還是被他瞧了個親切。目前爲止能做到這一點的,修真界除了自家師傅之外,好像就剩一個餘飛鸞了,第三者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發現,八成沒出生呢,應該還可以遇見。
“餘兄啊,留點面子給我吧!我剛纔突然聽出神了,人嘛總會有個意外之事,多多見諒多多包容。”洛塵厚着臉皮說道。
“反正這裡又沒有外人,就我們兩個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扯這些沒用的。我再說一遍暗號啊,見到那人後,便說你是餘家人,很快就把東西給你捎來了,這次沒出神了吧?”
洛塵立刻點頭附和道:“那是自然,這次聽得一清二楚,一準出不了岔子。其實我還有一個疑惑的事情,你怎麼知道我與魔道之人有來往?你在魔道中的身份究竟是如何?”
假如說換個人說出類似的語言,餘飛鸞就得擡一下眼皮嘍。
這人有個最大的特點,一旦起了殺心便會擡眼皮,一旦起了疑心也會擡眼皮,這句話乍一聽可謂是駭人啊。
不過當洛塵說出去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和沒事人一樣說道:“你那看家本領是天煞魔種吧?十年前深林老魔使用的絕技,但你同時也能習得正道法術,倒是挺讓我吃驚的。深林老魔與我有過交際,他獨創的天煞魔種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失傳,但見識到他看家本領的人很多,這點你還是要小心爲好,最好不要讓人瞧出來倪端。”
“其實你挺聰明的,正道之中也有一個法術與天煞魔種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叫什麼來着呢我記不清了,但只是相似而已,真真正正對比起來,還差着十萬八千里呢,或許這就是你能瞞過劉長虹他們的原因之一吧。”
“其實你思索過一件事沒有,我爲何在若水宗門敢馳騁跋扈,基本上沒有人敢招惹,但你卻不能呢?”餘飛鸞突然雙手托腮,把脖子伸到洛塵的面前,和他來了個四目相對。
洛塵毫不慌張的說道:“餘兄你就別賣關子了,咱能不能直接點?你這樣吊我胃口啊!但你先聽我說完,等我在獨靈宗門混個一年出來,我感覺能成爲你這樣的人。”
餘飛鸞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重新坐到位子上,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永遠活不成我這幅姿態的,這不是什麼譏諷之話,若水宗門有多麼混亂,恐怕你也是知道的,內部各種勾心鬥角,能找來一個交心朋友談天論地,這比徒步登天都要困難啊。”
“我挑明瞭說吧,我是個魔道修士,我是師傅在魔道中的眼睛,以及手中的一把橫刀,此次除掉黎明也有他的意思,所以你能懂吧?”
這一句話信息量極大啊!怪不得這傢伙對正道法術瞭解那麼深,連與天煞魔種相似的法術都知道,原來是個魔修啊,仔細想想這人還蠻可怕的,怪不得有這麼歹毒的手段,與之前自己的第六感聯繫在一塊,可算是得到證實了。
剩下的事情便不必多問,那些隱私的事情就埋在他心底吧,自己知道了反而不利,況且自己也沒那個閒心去聽。
“放心吧餘兄,這件事我敢說半個字,現在就把腦袋剁下來,剁成一片一片的喂狗吃,最好是千刀萬剮的那種。我平生最噁心毒舌婦之類的人,一旦活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甘願一死!”洛塵說完後衝着餘飛鸞抱了個拳,然後便縱身一躍從車較上跳下去。
餘飛鸞把腦袋伸出車窗,笑吟吟的說道:“洛兄果真是性情中人,常把死字掛在嘴巴可不吉利,古時候迷信都是這個說法。”
“傲氣凜然屹立於天地間,大丈夫豈能貪生怕死?”洛塵頭也不回的迴應道。
這句話是他的招牌,十年前說出此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暗自下定決心,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特麼的,天底下還能沒有拳頭解決不了的事?生逢亂世中哪個人是靠文縐的性格立足的?只有捨生忘死的爲之戰鬥,才能換來理想中的太平盛世。
一個人的犧牲永遠是微不足道的,把他與整個修真大陸相提並論,是不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咱們既不能做到夸父那般的開天闢地,唯有看淡生死,才能夠達到想要的標準。
懷揣着這樣的中二病心理,洛塵不知不覺的來到凌紀鬆的身後,站了老長時間這貨竟然沒反應過來,眼神癡癡地看向一個方向,跟個二傻子有的一拼。
洛塵直接跳起來給他一擊暴扣,一巴掌下去打的他頭暈眼花,差點兒倆眼一黑暈過去。
這種感覺太過於熟悉,啊!這是熟悉的力度!絕對是大師兄無疑!
凌紀鬆捂着腦袋轉身望向洛塵,一臉委屈的說道:“大師兄誰又惹你了?爲什麼要把怒火撒在我身上啊。我就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咱也沒招惹什麼禍患,這次捱打我有些不太服氣。”
“怎麼了?你不服氣還準備打回來?”洛塵沒好氣的說道。
這一句話可算把凌紀鬆噎的死死的,半天了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洛塵又繼續說道:“再者就是,這年頭誰敢惹我?只要有這個膽子並付諸行動,老子還會擺不平他?在我面前明目張膽的臭弟弟敢裝逼?算了,我來說明一下真相吧,打你的原因無非就是,老子都站在這兒半天了,你丫的一點意識都沒有。以後遇見個來暗殺你的人,搞不好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就這還有臉在我面前說自己無辜?還說什麼不太服氣?你怕是腦袋裡長痔瘡了。”
說到這裡,凌紀鬆算是真服了,大師兄還是流批!能把我的毛病點出來嗎,單憑這點就很滿足了。
“大師兄你先聽我說,順着我這個指尖看看,能不能瞧出來什麼好東西?”凌紀松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然後用手指着東邊的若水宗門弟子們。
洛塵來了興趣,但並沒有發現什麼好東西啊?
“你在逗我?”
“大師兄你先彆着急,咱得慢慢來,千萬得瞧個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