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放心吧,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先拯救。已經到村口了,你可以下車了嗎?你確定你能下來嗎?你可以面對嗎?有勇氣嗎?如果不行的話,姐姐擋在前面。”
“不,我可以,我可以面對,我可以,一定可以的,畢竟這兩個寶寶還在呢,爲了兩個寶寶我也會努力下去的,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我一定可以解決這可怕的困境的。姐姐,你放心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司徒大哥也坐下了車。這個平常溫婉的男生,聽到葉子的對話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怎麼現在社會還有這樣可怕的狀態?
身爲警察,身爲警校的一員,他一定要想辦法結束這惡魔的時代。他知道世界上這樣可怕的事情很多,至少在書裡已經看過很多了,但是能解決多少能救出多少就多少吧。
只是這個女孩真的好可憐,16歲就被迫嫁過來一個老男人,想想自己16歲的時候還在讀高一呢。想一想,過了16年的童年也是被可怕的爸爸經常家暴。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把他警察的正義感一下子就激發出來了。對,我是警察,我是人民警察,就算不是爲了朋友,不是爲了我喜歡的馬靜,我也一定要幫葉子討回公道。
古裝劇不說了嗎?公道自在人心,需要英雄救助。而我今天就要成爲那個英雄,最起碼是攔路的那個英雄。是開創新時代的那個英雄。女孩太可憐了,如果整個村莊都是這樣的女孩的話,我就不配成爲一個警察。
更不配穿上這份制服,這個制服的尊嚴和威嚴,全部都消失殆盡。想想自己小時候的夢想,在這一刻能量滿滿,想想自己還挺可惡的,原來只有真正的遇到了可怕的事情,才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自己的妹妹或者親人遭遇了這樣的事件該怎麼辦?這種創傷是一時半會兒絕對撫平不了的。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多的黑暗,該多麼的美好啊,不過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沒有黑暗的,如果沒有了黑暗就沒有了我們警察所存在的必要了。
“葉子不要擔心,有司徒哥哥在。我們只要抓到證據,一定會爲你洗脫冤屈的。不,一定會爲你找回公道,也會爲你的小姐妹找個公道,也會爲你們這些美好的女孩子,開闢一條路。不要有任何的恐懼,也不要有任何的擔心。”
葉子心裡面感到很安心,畢竟這個孫大哥是穿着制服的人,他確實會保護他,也會保護她的小姐妹。她知道一定會幫助很人,能幫助多少幫多少。
“哎,你看那車裡面是不是葉子?是不是前一段時間跑掉那個老王的那個兒媳婦兒。就是村頭頭那個王浩家那個媳婦兒。就是那個小媳婦兒,比他小好多那個。
謝謝爸爸的媳婦不也是……然後留下葉子這個孤女,動不動就把你孩子打一頓。那個姑娘不是一到16歲,就被他爸爸給嫁給村東頭的男人了嗎?”
……
“你是說那個老王的那個出了名的小痞子,他家那個三棍子打不出屁了,那個兒媳婦兒。那兒媳婦還真跑啊,當時他說跑了,我以爲開玩笑呢。我心想整天打媳婦兒,怎麼會把媳婦兒看丟了呢?
你以爲他是膩味了小媳婦兒,想重新換一個才那樣講出來的。沒想到,是真跑了呀……”
葉子還沒等下車,就被兩個好事的大媽,正在努力的添枝加葉般的嚼根子。
大媽們的時間比較充裕,所以對年輕人的選擇和事情都瞭如指掌。說真的,農村大媽這個職業向來都是這樣的,無論是城市的還是鄉村的,他們都是教唆跟着他的好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都是來自於他們的口裡。
而且大媽的話你們必須要過濾一下再聽,否則真的是有一個小竹子能說出整片大森林。一個玉米粒兒能說出整個玉米地的事兒,嘴裡面向來不用留把門的,好像越扯越大,越說越火,他們才能感到滿足,才能達到不一樣的效果或者得到滿足的效果。
東家常西家短嗑着瓜子兒,說着往事,說着別人家的心酸,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是他們最願意做的事情,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生活的眷顧,才覺得生活有滋有味兒吧。往往一些事情也是來自於他們的嘴裡,因爲沒邊的事情可能也會變成這樣。但是這個職業就避免不了,永遠都會存在。
記得曾經有一本書是這樣講的:爲什麼要縱容這些大媽這些人類去嚼舌根去傳播這些惡性的事件,爲什麼要讓事件不斷的發酵達到頂峰,國家領導人爲什麼不制止?明明他們可以制止的。原來是爲了傳播人的好說性和好奇心,獵奇性是避免不了的。他必須通過一個出口來發泄掉,才能達到不一樣的效果,也達到知識傳播的興趣。
“張家他媽,你看,那不是村東頭老王家跑那個媳婦兒嗎?你看自己顛顛回來了。回來就回來吧,還帶個警察幹啥呀?生怕他做的事情不嫌丟臉嗎?把孩子一扔就跑到千里之外去了。這不是不守夫道不知廉恥是什麼呀?
才嫁過來幾年呀,就這樣不守婦道。說不定他家老二也不是他家老王家的種,說不定跟別人生的呢。小小年紀膽子就這樣大,敢跑到遙遠的帝都去,不得了……不得了。”
這是燒火的不嫌事兒大的啊,嗓門又極尖銳及尖銳的的。這一可惡的大媽們,火上澆油的本事簡直不言而喻啊,不需要傳授就可以達到頂峰。
明明大媽的臉應該是和藹可親的,可是看到他們的嘴裡反覆想到了小丑。想到了吉尼斯里面的小丑,格外的誇張,格外的猙獰,格外的可怕。也許他們的骨子裡就不代表有什麼同情心吧。同情心這種品質在他們看來是不需要的,或者他們的骨髓裡就沒有這樣的基因。又或者這樣的基因被可怕的山村被矇蔽、被吞噬了。
“你還別說,還真是那個丫頭,那個丫頭從小就挺倔的。總是和他爸犟嘴,當父親的打兩下就打兩下唄,當丈夫的打兩下就打兩下吧,女人嘛,不就是生孩子的嗎?
傳中接待不是應該做的嗎?如果不傳宗接代要女人幹啥用啊?花那麼多錢娶回來。還不如花那些錢買點豬,豬生豬,多賺點錢買些好吃的呢。
真是理解不了她,跑什麼呀?外面的生活難道就好嗎?說不定在外面做了什麼不正經的勾搭,比如千人騎……萬人踩的勾當。”
有的人真的很嘴損,當面說的八卦背後也可以說。背後說最起碼本人聽不到,不會產生傷害,當着人家的面也可以說的這樣赤裸裸,真的是醉了。
也許野蠻的山村裡,根本不存在什麼素質一說,人地的界限根本也沒有。一個村莊之所以落後,之所以貧窮,可能就因爲這樣的思維和這樣的格局,這樣的可怕吧。
在他們的眼中有錢就是王者,有錢就是一切,女人就是如衣服,一般可以扔掉可以換掉,什麼情呀,愛呀與他們無關。只要能賺錢,只要能生養孩子,美麗醜陋根本就不重要。
“誰不說是呢,又不是被拐賣來的,明明是自願嫁過去的,又從小生活在這裡,難道不懂當地的風俗嗎?也不是城市的什麼乖乖小姐,不就是一個 山村野丫頭嗎?還跑掉了,真的就他媽基因裡帶個東西。
這下有的受的了,就他那糊塗老爹不得把他打個半死。其實他家的老王家條件也不賴呀,咱們村最有錢的,老王家那小子長得也可以呀。感覺看樣子活應該也行吧,咋就捆不住這個小妮子呢?這小妮子看來又要捱揍了。
不打個半死估計也得打個整死,要是擱過去的話,這種情況都要浸豬籠的。侵豬籠必死無疑的,現在好歹還能活下來呢。誰知道和外面有沒有別人有染,這又滑溜溜的回來了。
……
……”
“誰說不是呢?要我就不回來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這頓揍是必挨的。再說帶警察回來有啥用啊,警察也管不了家務事啊,清官難斷家務事,難道這小妮子不懂?
這小妮子當年不是讀過幾天書嗎?據說還讀到初中畢業呢,看來也啥也不是。沒想到腦子也是個木魚腦子,不動個啊”。
葉子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已經到達了頂峰,真的想反駁回去,但是他想了,爲了孩子她忍了。他無論說什麼他們都是不會理解的,而且這個山村的老婦女,早已經被同化了。
包容心和童心心,這個東西他們早已經泯滅了,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威脅和看笑話,彷彿覺得壓抑婦女,就是一種讓人感到很快感的事情。
他們已經沒有了最基本的人性和良心,甚至於別人得到的虐待更深,他們才能感到滿足,已經成爲了扭曲的心態。
可怕嗎?一點都不可怕,因爲這是一種常態。在這個地方生活久了,就會壓抑的沒有了人性,沒有了尊嚴沒有了屈辱,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副皮囊,一副人的皮囊,會行走的皮囊而已。
只是知道生孩子,吃飯,喝水,幹活。這是多麼可怕的現狀,多麼可怕的世界呀。葉子的雙腿已經顫抖起來了,彷彿都走不動路了。馬靜看到了現狀,馬上扶着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