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安舟，楊若謙一刻沒有猶豫，把自己的大致決策告訴了齊慕，讓她去統籌相關的部門和員工。
以前一拍腦袋，所有員工齊上陣的歷史已經一去不復返，現在的集團幹什麼事情都是井井有條的。
“不過，安排工作歸安排工作，最好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一下公司員工。”
在公司上班上的好好的，無論是節假日面對親朋好友還是在網上吹牛都可以昂首挺胸，結果一轉頭被頂頭上司通知，接下來他們的公司就會以大反派的形式出現在大屏幕上。
員工們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消息會不會給他們當頭一棒？
會不會因此有責任心強，發誓與公司生死與共的能幹員工不堪打擊選擇引咎辭職？
如果有這樣的員工，還可以給他們發一大筆離職補償……想想都覺得很刺激！
不錯，洛如姽雖然是逆子，但不得不說這個想法真的不錯。
楊若謙關閉電腦，走出辦公室，打算先和公司高層領導通個氣，讓他們這些頂樑柱先嚐到第一口新鮮熱呼的壞消息。
“正好，現在快到休息時間了，讓他們提前一會下班，到休息室裡面聊聊天。”
在高管羣發了消息後，楊若謙先一步來到了休息室。
還沒坐穩，一邊全息投影儀上洛如姽就蹦了出來：“老闆，我的提議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天才？”
這時候的洛如姽已經換了一套服裝，不是平常在公司裡穿的連衣裙，也不是演唱會時候穿的旗袍，而是一套看上去就有點像反派的衣服。
楊若謙瞥了一眼可以隨時在公司出現的洛如姽：“這才哪到哪，連衣服都做好了？”
“怎麼樣，我帥不帥？”洛如姽十分得意，“就我穿這套，上了電影屏幕那不得直接……不好，三級戒備，有人將在大約20秒後抵達休息室，我先撤了，郵件聊！”
說完，洛如姽一下消失在了休息室裡面。
留下還有點懵逼的楊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都什麼玩意？
還三級戒備？電影還沒開拍逆子就入戲了是吧？
洛如姽並沒有接入公司監控內網，也沒有任何權限控制除全息投影儀外的任何設備。
但是目前全息投影儀在公司各個娛樂場地都有佈置，所以洛如姽還是可以通過不同的“分身”掌握部分員工行蹤的。
眼看着有人要來，洛如姽直接選擇快速逃遁……
果然，在大約20秒後，齊慕就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
秘書小姐本來就挺喜歡洛如姽，能被洛如姽抓住行蹤，一點都不奇怪。
楊若謙揮手示意齊慕隨意些：“就一點小事，不嚴肅不重要。”
反正齊慕剛剛就收到了通知，知道整件事情的全貌，她來純粹就是湊個數。
說完，楊若謙就打開了連接公司內網的軟件，看了看自己賬號下新收到的郵件。
號稱自己幾秒就可以寫一篇小作文的洛如姽真的就把郵件發了過來。
發件人洛如姽：“三級戒備的意思就是被發現後我有可能崩人設的，無地自容的緊急情況！秘書姐姐是我的粉絲，我不能讓她看到我那形象。”
“二級戒備……”
“一級戒備……”
這堆莫名其妙的東西楊若謙甚至沒看完。
你自己玩的開心就好。
楊若謙默默吐槽一句，把手機放到一邊，看了眼人陸陸續續到的差不多的休息室。
“楊總，有什麼事吩咐？”
楊若謙說道：“公司打算拍個新電影，電影的內容和尋常不大一樣，事先和你們說說，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
搞這麼神秘？
休息室裡的大夥期待感立刻就被楊總調動起來了。
什麼電影還需要他們這些毫不相關的人做準備了？
說毫不相關其實也不盡然，有的要負責人事，有的要負責採購……但在電影本身內容這個方面，確實沒什麼相關的地方。
“楊總您說說看？需要什麼心理準備？”
原本想着中午吃點什麼的邵一奇也把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
楊若謙清了清嗓子：“公司打算在下個季度拍攝一部題材較爲新穎的電影，創意比較激進，可能會涉及到各位，所以要在這裡提前說一下，如果大家有什麼意見和建議，也都可以提一提……現在這個電影拍攝計劃還處於前期剛起步的階段，大家可以暢所欲言。”
其他高管更加好奇了——一部電影，怎麼能和他們扯上關係呢？
給高管打完預防針，楊若謙看向秘書小姐，說道：“齊慕，跟大家說一下吧。”
齊慕也是剛剛接到通知，還沒有把整個策劃總結成紙質文件，不過這不影響她的總結能力：“是這樣的，楊總打算拍一部科幻題材的電影。和《流浪藍星2》這類科幻不一樣，新的科幻電影將會以未來智能ai危機作爲主題。”
“ai危機好啊。”既然是隨便說說，在座的高管也是暢所欲言，還有幾個轉頭看向了明明處於開機狀態，但卻看不到洛如姽人影的全息投影儀，“我們洛如姽不正好就是虛擬ai人格嗎？我們來拍這個電影，吸引力肯定比其他外行來拍更好。”
觀衆也會更加認可。
畢竟如果只是讓藝術創作者來暢想，“皇帝的金鋤頭”這種事情幾乎無法避免。
在有技術力支持下的想象，纔會更加真實，更加吸引人——哪怕故事本身仍然是幻想成分大於實際可操作成分，觀衆的容忍度也會更高一些。
最簡單的道理——要設計一個可以提供大量能源的科幻設定，開口就是“永動機”只會讓人覺得很荒謬和齣戲。
邵一奇點頭道：“可以的，我看最近好像都沒有類似的題材了。就算有，也是很老的ip在之前的框架上出續集。”
齊慕看了一眼手機，說道：“初步計劃，這部電影的最終反派，也就是ai源腦，就由洛如姽來擔當。”
話音落下，原本還打算多發表幾句看法的高管們頓時閉上了嘴巴，顯然是對這個選角有些驚愕。
好傢伙，直接讓ai來演ai，這也算是一種本色出演是吧？
怪不得洛如姽一直不出來，原來是討論的東西是自己，不想出來啊？
還沒等在座的各位消化完電影反派選角的事情，齊慕繼續道：“在劇情設計中，ai反派自然會有一堆精密的超級計算機，有一個存放這類設備的總部。而經過我們的深思熟路，我們打算把原型直接設立在集團內部。”
直接把，反派總部，設立在集團內部？！
秘書小姐的話音已經落下很久，可在座的人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
從邏輯上來講，反派總部設立在集團確實很合理——因爲集團裡確實有一堆設備支撐起了洛如姽的運行。
真實是真的很真實。
但……洛如姽作爲集團人間體去出演反派就算了，怎麼公司本身也成了大反派？看着滿座公卿啞然，楊若謙心中非常滿意。
對，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怎麼樣，現在你們工作的地方搖身一變成爲了超級大反派大本營，是不是心裡很難受？
“太刺激了，我舉雙手贊成！”
“楊總，這個創意是您想出來的嗎？我覺得蠻有意思。”
“其實我剛聽到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這麼設定會不會影響集團的口碑……但轉念一想，這種設定不但不會影響集團口碑，還會給集團蒙上一層神秘色彩，是把我們公司ip運營出去的一個大好方法！”
“是的，而且很刺激。”
“我剛剛代入了一下觀衆，在看完這部電影之後，我覺得觀衆不但不會對集團產生什麼負面的想法，反而還會誕生更多的好奇心。”
“楊總這是在運營公司ip本身啊……高明！”
負責宣傳的高管也點了點頭道：“是的，公司宣發成本現在非常低的原因，就是公司這個名字只要亮出來，就代表了流量……只要集團能形成真正意義的ip，真正娛樂化，以後宣發成本還可以更低更低。”
這個宣發成本低，並不僅僅只是主動做宣傳買量的成本變低，效率變高。
而是被動的效率變高。
被簽約的明星主播，只要懸掛出“巋光集團”四個字，就可以獲得一定的流量，不需要任何主動行爲。
於是更好的藝人資源就會更加主動的流向巋光集團，產出更多優質的內容，吸引更多觀衆，累積更好的口碑。
形成惡性循環。
原本期待着大家激烈反應的楊總聽着大家的踊躍發言，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對啊，這些人的反應怎麼和自己預料的不大一樣？
激動是很激動，反應劇烈是反應劇烈，但爲啥都是正面的？
聽說自己公司要變成反派，被光偉正的主角拿下，怎麼沒一個人發表負面看法？！
不對！一定是因爲高管們太過信任楊總，一定是他們在集團工作了太久累積出了經驗，纔對這則重磅消息表示出了不對勁的態度。
底下經驗不那麼足，和楊若謙接觸比較少的員工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楊若謙沒有繼續參與討論，找了個機會偷偷從休息室溜了出去，來到了員工食堂。
和之前公司剛開始時食堂和辦公區處在同一樓層不一樣，隨着公司發展員工食堂也跟着進步升級了很多次。
現在的員工食堂，足足佔據了公司的兩層樓之多。
一層半作爲極其寬敞的用餐區，另外半層則全部用作廚房，給高價請來的大廚最好的工作環境。
在楊若謙來到食堂的後一秒，放在食堂的全息投影儀就閃爍了起來。
洛如姽喊了一句：“都閃開，大反派來咯！”
楊若謙翻了一個白眼：“別丟人現眼了。”
這ai在別人面前和在自己面前，還真就是兩種表現。
“老闆，我就說我的創意好吧？你看大家都這麼認可！我創意了ai大反派，你創意了公司大反派，這電影我隨意劃分一下，我們各自佔五成功勞，怎麼樣？”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就開始邀功了是吧？
楊若謙隨口應付道：“你的創意很好，但下一秒就是我的了，所以我佔10成功勞，你佔0成。”
洛如姽：“老闆，你是怎麼能心安理得的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有你在，我的那堆設備都不需要散熱了。”
“好了好了，員工要午休了，不想丟人就快點跑吧。”楊若謙揮揮手，直接把還準備抗議的洛如姽趕跑了。
在楊若謙面前她沒臉沒皮，在外面還是非常矜持非常注意人設的。
過了一會，不少員工看到楊若謙早早來到食堂，都有些驚奇的上去打招呼。
“楊總中午好！”
“今天楊總來食堂吃飯了啊？”
“……”
楊若謙不是每頓都到員工食堂吃飯，不過次數也不算少，所以大家也沒有特別奇怪。
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楊若謙輕輕咳嗽一聲：“我今天來，是要和大家通知個事情。”
換做以前大家還擔心大老闆毫無徵兆的說這些會整出什麼壞消息，但是現在沒人會這麼想了。
在集團，消息只氛圍好消息和特大好消息兩種。
更何況作爲基層的員工，公司發展的怎麼樣他們還沒點數嗎？
就巋光集團現在這樣子，上哪裡去找壞消息？
“楊總您快說來聽聽！”
“公司最近打算拍一部電影，ai危機題材的。”楊若謙直言不諱，完全沒有一點要保密的想法，“主角是洛如姽，地點就在咱們公司，大家覺得怎麼樣？”
“……”
食堂裡員工們一開始的反應和高管們如出一轍，都沉寂了片刻。
緊接着，一陣劇烈的，帶着驚喜的歡呼聲就從食堂裡爆發了出來。
“楊總，此話當真？！”
“那我有沒有機會當個羣演？我要當最惡毒的那種！”
“好好好，早就幻想有人進攻公司我誓死保衛，大喊一句要往前走就從我屍體上踏過這種臺詞了，這個羣演位置誰都別和我搶。”
“以後我參加家長會，別人家的孩子討論電影內容，我家孩子直接擡起頭說‘我爸就在那裡工作’，臥槽，好爽！”
“……”
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