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齊慕拿着文件和兩杯奶茶匆匆推門而入。
“楊總，剛剛商淺予把馮洛帶上來了，現在正準備籤合同，您對她有什麼特別要求嗎？”
“還有這是商淺予給您帶的奶茶，您要喝嗎？”
緊急關掉遊戲窗口的楊若謙把奶茶和吸管接過來，隨口問道：“呃，還有什麼特別要求可以提嗎？”
原本不太關注娛樂圈的楊總在被迫成爲娛樂圈大佬之後，終於算是能夠勉強認全一線明星的名字了。
至少馮洛這個名字他不會再陌生。
齊慕眨了一下眼睛，工作那麼久，她對楊總時而靠譜時而離譜的狀態已經逐漸習慣：“嗯……是可以的，比如說如果您特別想讓她在綜藝中勝出的話，可以籤另一份合同。”
“當然，她肯定也要做一些資源置換，畢竟巋光集團的資源價值是非常高的。”
“如果您對她的定位只是普通嘉賓，就直接籤制式合同就可以了。”
其實在很多時候，涉及到如此巨大數額的合同都會拆成好幾份合同，極端情況下甚至會有陰陽合同……
畢竟稅額太高，只要不犯法，能省一點是一點。
但楊若謙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思想覺悟，別人是找能夠合理避稅的路子，他則是找能夠儘可能多交稅的方法。
“就籤制式合同，沒必要給什麼特殊優待，就算有也是給商淺予，給個外人做什麼。”楊若謙擺擺手，“不用給任何人優待，就正常來，公平競爭。”
“好的，楊總。”齊慕點點頭，翻到下一份文件，“新藝人簽約的事情，經紀人總監說暫時還沒能找到符合您要求的，是繼續尋找還是更換條件？”
楊若謙想都沒想：“不用着急，繼續找，找到爲止。”
“明白，我會傳達給文連姬。”齊慕收好文件，“您還有什麼補充嗎？”
楊若謙喝了一口奶茶，壓低了一點聲音：“齊慕，你有沒有聽說過現在比較火的‘成功學大師’？”
老闆跳躍性極大的話題讓齊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在腦子裡把楊若謙的問題轉了兩圈，纔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您說的是某些講解‘成功’理論的網紅嗎？您是想把他們招來公司做主播？”
“不是。”楊若謙搖了搖頭，“我有點好奇，想去看一看類似這種講座，你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渠道。”
類似這種所謂“成功學講座”基本就是毒雞湯套路+一些賠本小妙招，除了讓人熱血沸騰一下，誰信誰倒楣。
在“成功學大師”剛興起的那幾年，不少天真的小年輕就是掉進了這種坑裡，要麼負債破產，要麼把上一輩攢下來的錢全砸裡面了。
這種人說難聽一些，和江湖騙子沒有本質區別，楊若謙現在已經用實踐證明自己是有能力虧錢的，何必把這種人招進公司來礙眼？
雖然虧的錢不是很多，但是好說歹說是虧了啊！
楊若謙不把這些人招進公司，不過找個機會去聽一下他們的離譜理論，豐富一下虧錢經驗還是可以的。
大師們把各種失敗的心態、方法以及理論都總結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套框架，確實非常值得楊若謙去學一下。
覺得自己已經適應老闆的節奏，適應巋光集團環境的齊慕再一次發現自己有些太過年輕，她仔細思考了楊若謙的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楊總，您說您想去聽一下這些成功學講座是嗎？”
楊若謙點了點頭：“對，你幫我看一下金海市附近有沒有這種講座。”
雖說一個合格的秘書不應該質疑老闆，但齊慕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提醒一下楊總：“嗯……楊總，這類講座說的通常說的都比較主觀，比較基礎的知識，對創業入門從業者有一定的甄選作用。對您來說或許參考意義不太大。”
對創業入門從業者有甄選作用……
平時看不出來，秘書小姐是真能用委婉的話把離譜的事情波瀾不驚的表達出來啊。
說的難聽點，就是誰敢信這一套東西誰就完蛋唄。
見十分專業的齊慕都認可成功學大師們的那一套理論，楊若謙更加好奇了：“我就是好奇去看一下，如果他們的理論真有一套就學一下，完全沒道理也可以吸取失敗的教訓。”
吸取失敗教訓。
成功的老闆不光需要學習怎麼成功，同時也要儘可能避免犯錯。
如果那些成功學大師真的只分享失敗經驗，那對楊若謙來說確實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齊慕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楊總，我明白了。那我在您行程安排的空檔時間找一個講座？如果沒有空閒安排，我會調整一下您的行程順序，可以嗎？”
“沒問題。”楊若謙點了點頭，“你安排就是了。”
反正他的行程也沒多重要。
別說調換順序，就是取消了也沒事。
就是一個大集團老闆整天那麼閒，說出去不好聽，楊若謙才象徵性的做了一些行程安排。
……
很快，下班時間到了。
楊若謙如往常一樣準時關閉電腦，但是卻沒有和之前一樣立刻離開辦公室。
他走到窗戶旁邊，往樓下看了一眼。
今天是綜藝節目組開始大規模招募的日子，原本以爲合同工臨時工不會有多少人來應聘，但是楊若謙顯然還是太低估廣大打工人的熱情了。
從今天人事部發過來的數據看，不光那些永久崗位有一堆人爭的頭破血流，就是臨時崗位都個個爆滿。
“這麼多人，堵車要堵死……這得堵多久才能回的到家？”
“反正現在整個大樓都是我的了，要不在樓頂建個停機坪，買個直升機？”
念頭剛一出現，楊若謙就立刻打消了這個離譜的想法。
在金海市中心坐直升機回家，麻煩程度遠比坐車高得多，除了費點錢，更有牌面之外，實際意義不大。
嗯……買可以買，建也可以建，但是用的話就算了。
除非是有什麼很重大的場合，或者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否則真不如坐車。
“唉，算了，晚點回家，今天在外面吃飯。”楊若謙看着外面一點一點在挪動的車流，決定到對面千達廣場吃個飯，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楊若謙看了眼手機，把所有工作相關的消息都屏蔽之後離開了辦公室。
常芷晴也如往常一樣在外面等着。
“走吧，今天到外面吃。”楊若謙把手機切換到了大從點評，“看看想吃什麼？”
“我隨便。”常芷晴輕笑了一下，“怎麼，太堵車了？”
“拉倒吧，你可別隨便了。”楊若謙把手機強行塞給常芷晴，吐槽道，“上次你說的就是隨便，結果我說了三個餐館你都不吃，趕緊自己選。”
常芷晴接過手機，有些不太服氣：“那頓是我請的，我挑一點怎麼了嘛……”兩人一邊說着一邊乘着員工員工電梯走到了公司樓下。
現在楊總的形象基本已經被所有人知道，在離開辦公室大樓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投來驚異的目光的。
楊若謙對這種目光早已熟視無睹，很快就來到了千達廣場。
在常芷晴的精挑細選下，他們決定今晚吃點小煲仔。
當然這家餐廳在集團其他人運營之下，也成爲了巋光集團的產業之一。
餐廳的店員看到兩人進來，輕車熟路的準備把他們帶進包廂。
一開始的時候老闆老闆娘光臨店鋪，店員們還非常激動，但幾個月過去，他們也都習以爲常了。
就像商淺予一樣，一開始她在商店裡遛彎的時候還會經常被拍照被盤問，但現在就少了很多。
反正經常來的都不止一次碰上了。
總之，巋光集團就突出一個接地氣。
然而就在楊若謙兩人準備進入包房的時候，一個很激動的陌生聲音從身後傳來：“楊總？！您是巋光集團的楊總嗎？”
楊若謙腳步頓了一下，轉過頭看了過去。
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年輕人。
“呃，請問你是？”
“楊總！”那個年輕人顯然是十分激動，“請問我能耽誤您幾分鐘嗎，就幾分鐘的時間，我想跟您介紹一下我的想法！”
此時已經有不少客人和店員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兩個店員也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來到那個年輕人的身邊。
“這位先生，非常不好意思，不過還請您不要影響其他客人的用餐體驗……”
“沒事。”楊若謙對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寬容的，他揮手讓店員各自去忙，“你先跟我進來吧。”
年輕人又激動又興奮，連連點頭道：“好的楊總！”
進入包房之後，楊若謙坐在主位上，隨便點了兩個菜之後把手機遞給了身邊的常芷晴。
“怎麼稱呼？”楊若謙態度比較隨和的問了一句，“吃過沒，想吃什麼自己點。”
“我叫郭讓，您喊我小郭就可以了！您太客氣，我今天來就是有一個創意想分享給您……”
楊若謙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郭讓：“集團有人事部和求職郵箱，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發給他們啊。”
“我面試被刷下來了……”郭讓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認爲我的想法可以實現！”
面試被刷下來……那指不定是個可塑之才。
要不是現在工作太多，項目太雜，楊若謙也想和以前一樣親自操刀所有事務。
可惜，很多不重要的東西如今只能交給員工了。
“你今天是過來面試的？從外地來的嗎？”楊若謙從常芷晴手上接過手機，看了眼菜單，又補充了一句，“點了你的那份，等會一起吃兩口。”
“楊總您太客氣了……”郭讓有點受寵若驚，“我是昨天坐飛機過來的。”
“行。”楊若謙點了點頭，“跟我說說吧，你的想法是什麼。”
楊若謙心中對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其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都已經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虧錢了，從市場調研出發，從復刻前人經驗結束，從來就沒有一次是真正成功過的。
哪怕是上季度賬面上是赤字，也只是因爲卡了一下結算時間，實際上還是賺的。
但凡結算時間多幾個小時，上個季度就虧不成了。
一個年輕人，真的能想到什麼虧錢的好點子？
“楊總……我覺得您可以結合您自己的親身經歷，以自己和巋光集團爲藍本，拍一部電影出來！”郭讓開門見山，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滔滔不絕的和楊若謙講述自己的想法。
“您如此年輕就如此成功，一路上的創業肯定不是順風順水的！如果您能以內行的角度把怎麼逃過競爭對手圍剿，怎麼在法庭上大勝月府，怎麼反轉電影口碑，怎麼做出‘豹撲’掌控娛樂這邊的輿論全部拍出來，一定能夠大賣！”
“而且這樣的電影製作成本不會特別高，票房卻未必低！”
“這些是我初步的想法，您看如何？”
勵志型電影，比較平庸的創意。
但會不會虧錢還真不好說。
楊若謙聽着郭讓的話，眉頭微微皺起……這些話理解起來都不難，但問題是巋光集團的實際情況和郭讓的想象其實是有一點小出入的。
巋光集團哪有他說的那些玩意，全都是外人的誤解，全都是陰差陽錯！
考慮再三，楊若謙也覺得郭讓這想法不太行，正當打算婉言拒絕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當即把拒絕的話吞進了嘴巴里。
等一下，自己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思維盲區。
郭讓說的是，把集團的真實情況拍成電影……雖然他腦海中的真實和實際的真實不同，但這個想法未必沒有實現的空間！
可以把巋光集團賺錢的真相做一點藝術處理之後拍成電影啊！
塑造一個特別想虧錢的主角，結果陰差陽錯的賺了大錢，痛哭流涕。
這種完全無厘頭，又有炫耀性質的自傳電影，向來都是自嗨大片，幾乎不會有觀衆買單……
郭讓這小子，好創意啊！
很好，下一部電影就拍這個題材！
至於成本問題……只要主角想虧錢，必然會大筆消費，到時候這些道具全部用真的成本不就上去了？
楊若謙點了兩下頭，誇獎道：“不錯，很不錯的創意，現在的年輕人非常不錯。明天你就來公司報道吧，負責這部電影的初級籌劃……對了，你想好這部電影的名字沒有？”
很不錯？很好的創意？！
這，楊總居然肯定了自己的創意？！
而且直接拍板讓自己負責這邊電影的籌劃了！？
巨大的驚喜涌上心頭，郭讓激動的連手指都在顫抖，彷彿看到了夢想離自己越來越近：“謝謝楊總的信任，謝謝您！”
“電影名字，叫《金海市首富》，您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