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三個男實習生基本上都在苗定江副主任的呵斥中度過的。按照苗定江的話來說就是:給你們好臉,你們以爲我是唐僧不殺生。不給你們點兒顏色看看,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馬王爺,就是馬奎榮主任,因爲下午牀位的事情,鬧的整個心外科雞犬不寧的,讓馬主任很生氣,非常嚴肅的對負責管理實習生的苗定江說了很多,自然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話,所以苗定江心裡也十分的鬱悶和氣憤,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這些不懂規矩的實習生,特別是這三個不務正業的男實習生的身上。讓他們知道,在中心醫院的心外科,還沒有他們這些實習生說話的份兒!
其實不只是苗定江對這三個男實習生的態度很嚴厲,就算心外科裡面的其他醫生,馬奎榮主任就不用說,像張繼超、張現偉,就連小小的住院醫師郝志超、張野,也都加入了鄙視這三個男實習生的隊伍當中。除了給他們安排了永遠做不完的又苦又累的髒活累活之外,就連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口氣都很衝,就像以前地主在呵斥奴隸一樣。而那三個實習生,累的一個個都跟孫子一樣,累的要死要活的,但他們只是實習生,未來都掌握在中心醫院心外科的這些醫生手中,所以,他們只能幹活兒!有怨言?對不起,只能嚥到肚子裡面。
何況,本來就是他們犯錯在先。不想幹活?那就滾蛋!反正中心醫院不會有任何的損失,而對這些實習生來說,沒有了實習,缺少了醫生的評定,缺少了這一項成績,就無法畢業了,就更不要說參加工作了。除非,能像夏青一樣,有個當副市長的爹地!可是,爹地誰都有,但是當副市長的爹地,卻不是誰都能夠有的。
晚上下班,王文來到特護科,然後和蘇涵一起回家,不過因爲今晚要值夜班的緣故,所以在家吃晚飯後,王文就回到了醫院,在心外科,他看到了牛晨,還看到了胡森,今晚是他們三個值班,真不知道馬奎榮主任在分值班的時候,是怎麼分的,竟然把牛晨和胡森安排在了一起,這不是給牛晨添堵嗎?
難道,難道馬奎榮主任是刻意這樣安排的?想讓牛晨教訓胡森?
恩,有這種可能!
白班人多口雜,而且還有許多病人和病人家屬,不好下手,如果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者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很容易被外人看見。這種事,內部人知道就行了,如果讓外人知道,那影響就很不好了。晚班就不同了,病人都休息了,病人家屬也都離開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指使實習生做事,畢竟晚上值班的就那麼幾個人。不讓實習生去做事,難道讓醫生去幹雜活兒不成?實習生的存在,不就是幹活的嗎?難道是讓這些學生來醫院享福?就算是王文,當初在孔傑教授底下實習,也沒少受苦!
馬主任不愧是主任,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先前看值班名單的時候,王文好像還看到了馬主任的名字,也就是說,今晚值班的還是馬奎榮!難道他也想留下來整人?
剛想到這裡,王文就看見馬奎榮主任從電梯裡面走了出來,他走路的時候,仰着頭,挺着肚子,依然是那麼的有派頭兒。
“馬主任,我想跟你說件事!”王文走到馬奎榮主任的面前說道。
“說吧!”馬奎榮笑呵呵的對王文說道,他對王文的態度還是非常好的,不僅僅是因爲王文有背景,同時還因爲,王文有能力,什麼事情都能上。手術能上,對付老賴能上,應付鬧事的病人家屬也能上。當領導的,哪有不喜歡這種什麼都能幹的萬能下屬呢?
“下午我已經答應那兩個病人家屬,明天給他們騰出來兩個牀位,但是現在咱們科裡面的牀位還是滿的,就算到了明天也騰不出來。我想,是不是可以再加兩個牀位啊?先把那兩個病人的事情解決的,省的明天他們再來鬧!”王文看着馬奎榮主任說道,他已經替別人擦過一次屁股了,他可不想再給別人擦一次!
“恩,說的有道理!”馬奎榮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對王文說道,“這樣吧,你挨個病房走走,看看哪個病房還能安排進牀位,先把這兩個病人對付了,其他的,以後再說!病牀直接去倉庫推來就行了,等一會兒我跟倉庫那邊打個招呼。”
“好!”
王文和馬主任分開之後,就去了病房,每個病房都檢查了一遍,確實有幾個病房還可以加牀。別說是兩個,就算再加四個,也沒有問題。不過,科裡面有科裡面的規矩,再說,現在心外科人手嚴重不足,現在幾個醫生就忙不過來,再加牀,還不累死幾個?
檢查完之後,選定了兩個相對來說空地兒比較大的病房,不過接下來王文又遇到了一個問題,病牀的搬運問題!
病牀在倉庫裡面,馬奎榮主任已經打過招呼,去了一簽字就可以推走。但是,病牀不是擔架,中心醫院的正常病牀可是很大的,少說也有一百斤,一個人推起來實在是太費勁兒了。王文今天已經幹了很多的髒活累活黑活了,難道到了晚上,也要幹這種活?
就在這個時候,王文看見胡森從公共衛生間裡面走了出來。實習生的辦公室不能跟醫生的辦公室比,醫生的辦公室裡面都有衛生間,但是實習生辦公室裡面由於坐的人多,沒有配備衛生間。所以想要排泄,只能到外面的公共衛生間。
見到胡森,王文的眼睛一亮,還真是想要什麼就來什麼!想要一個勞力,這勞力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那個……胡森!”王文衝着剛纔衛生間裡面出來,準備回辦公室的胡森大聲叫道。
也許是因爲今天在醫院惹了禍,胡森被王文的聲音嚇了一跳。像他這種實習生,本來在來到醫院實習的時候,就應該夾着尾巴做人,現在他惹了禍,可想而知他現在是多麼的小心,生怕再犯什麼錯誤。
“王醫生,你叫我?”胡森走到王文的身前問道,他說話的聲音非常小,而且還沒有底氣,聽起來就像奄奄一息的病號似的,估計是今天下午在犯錯之後,被各個醫生‘折磨’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有恢復!
“恩!”王文看着對方說道,“有兩個病房要加病牀,你跟我去倉庫推兩個病牀回來!”
“可是,苗主任今晚給我佈置了一些作業!”胡森小聲的說道。
“放心,十分鐘左右,用不了你多長時間!”王文聽見後說道,“瞧,你剛纔在衛生間裡面,待了也不只十多分鐘吧?”說完,王文也不給胡森機會,直接走進電梯。
看見走了的王文,胡森也沒有辦法,只好跟着王文走進電梯。
倉庫就在主樓一樓右側,裡面存放着各種醫療器材,等王文到了的時候,負責管理倉庫的人,已經把兩個病牀準備好了,王文把名字簽上之後,就可以推病房走了。
“推!”王文對胡森說道,然後他又走在了前面。兩個病牀,他一個也沒有推,那樣子,似乎把推這兩個病牀的任務,都交給了胡森。
病牀雖然很重,但是由於病牀四腳下面都有輪子,所以推起來也不怎麼累,但是想要一下推兩個,卻有很大的難度。
“王醫生,我只能推一個!”胡森說道。
“那就先推一個,另一個一會兒下來推。再說,你要是一下推兩個,貨梯你也進不去啊!”王文說道,走在前面的他,拐了一個彎兒,走進了貨梯。
等一會兒還要下來推另一個?聽到這裡,胡森感覺自己變成了站在街邊的那些力工,甚至連力工都不如。至少力工幹活能賺錢,而他無論出多少力,都沒錢可賺。
胡森雖然心中有無數的怨言,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推着病牀,向貨梯走去。
回到心外科,王文來到了之前選好的病房,讓胡森把病牀推了進去,又整理了一下,然後又讓胡森下去把另外一個病牀推上來。
王文剛纔之所以下去,是爲了給胡森帶路。現在胡森已經知道了路,王文也就不用下去了,直接在心外科的走廊裡面等,幾分之後,胡森推着第二個病牀回到心外科,王文在把這個病牀也安排好之後,這才讓胡森回去。
看着胡森離去的背影,王文在心裡暗爽,這種欺負人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王文剛纔在調整病牀位置的時候,挪動了幾下牀,發現病牀的重量不輕,還真是難爲胡森那小體格了。
其實王文的本意並不是欺負胡森,他只是想給對方一點兒教訓而已,讓對方長長記姓,懂懂規矩。笨點兒不要緊,但是如果不懂規矩,這纔是最大的悲哀,王文這是在教對方怎樣做人怎樣做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