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客氣, 一屁股坐在正對着段憐花的椅子上,冷哼一聲:“在我的世界觀中,貌似沒有請人喝茶是用這種方式的。”
而他卻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從胸口拿出一對耳環, 走到我面前。
這個變態賤受明明能走路卻還坐輪椅, 簡直是對輪椅□□的侮辱!
賤受若有似無地笑着, 將他手中的耳環遞到我面前。耳環上的玉珠晶瑩剔透小巧玲瓏十分可愛。和我當初從銀花大媽首飾盒中特別選出的來那對耳環一模一樣。
“喜歡麼?”他問。
老子當然喜歡啦!要不是逼不得已, 我絕對不會把它給當掉。
當鋪死當是要用煙戶貼做證明的,在資料裡都有記錄。
我想,段憐花肯定就是憑着這找到與我相關的一切資料的。
我堅信, 賤受是故意來到我面前炫的。看!你喜歡的東西,它可是在我的手裡呢!
於是, 我沉默。這時候要是點頭稱是, 那太掉面子了!
他俯視着我, 輕笑:“我給你戴上。”
我立馬撤開!要知道,這個人是殺人犯!殺了阿明的殺人犯!
冷笑:“帶你妹!老子命賤, 帶不起!”
賤受依然不爲我的叫罵所動怒,我想,這貨估計是常年被人咒罵,已經成爲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所以習慣了。
然而, 接下來, 我的肩膀就被他迅速地捏住了。
我掙, 掙不開!我再掙, 還掙不開!
“不要動。”他頭湊到我耳邊, 淡淡說道。
“你說不動就不動?你以爲你是誰啊?你說不動,你爺爺我偏動!”說完我開始死勁地扭動。
他輕笑一聲:“你一個女人, 怎生得如此粗俗?”
我繼續扭:“這叫個性,懂不懂?”
忽然他手上的力道變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陰鷙。他狠厲道:“再動我可不知道我手上的耳環是否會插在你的眼睛裡。”
我承認,我有點吃軟怕硬。他臉色一變,我想他又是一個變態的人,指不定我哪裡惹他不高興,就把我殘忍殺害……
於是我不動了。他滿意點頭,將耳環戴在我的耳朵上。
然後他看着我,再次回到輪椅上坐着。
我立馬摸上耳朵,想把那玩意給取下來。
賤受一聲呵斥:“不要取下來。”而後雙眼一眯,顯現出殺氣來。
好吧,我再次慫了。
“坐下吧。”
於是我坐下。
而後,他開始沏茶。他淡定自若,我如坐鍼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給我面前的玉杯裡斟滿茶水,然後問道:“可曾想當人上之人?”
這不是想收買人時說的話麼?想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於是答道:“想,天天都在想吶!”
“如果願望實現了,你會做什麼?”他問。
我按着自己的本心,嘆了一口氣,回答他:“牛叉地站在頂端,正常女人都嫉妒我,百合妹紙都愛我。基男爲我變直,直男爲我癡狂……”
他笑,抿了一口茶水,說道:“如果給你這個機會,你要麼?”
來了!正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給你一個麪包,至少讓你便秘三天!來一頓大餐,那就撐死了!
“你想說什麼?”
他瞅着我眼睛:“讓你當皇后,你會要麼?”
靠!皇后!一國之母啊!怎麼不想!但前提是皇帝要長得像樣啊!就現在這個皇帝,那身材,死後是火葬場最受歡迎的!油水多,做屍油利潤高!
且最重要的是,這胖子還是個gay!
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哼哼,你以爲所有的人都像你這樣爲了名利做自己不願意的事?對我來說,其實一切都是浮雲,你爺爺我完全不在乎,不動心。不要妄想用名利錢財買通我!世界上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雖然不多了,但我偏偏就是那樣的人!”
段憐花斜眼撇了我一下,不以爲然,嗤笑道:“難不成你竟然還是一個高風亮節之輩?”
我回敬:“不敢不敢,雖然不敢和文天祥比節操,跟你比還是綽綽有餘。”
“文天祥是誰?”
我鄙視地看着他:“虧你是狀元郎,連文天祥都不知道是誰。沒文化,真可怕!你可以撞豆腐自殺以謝天下蒼生。”
當然,我心裡自然知道這賤受是不可能知道文天祥大人是誰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無理取鬧,他接着問了一句:“你可有憎恨的人?”
我條件反射地回答:“有啊!”
“誰?”
“我草!”我站起身,雙目怒瞪着他:“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啊?殺了阿明和卿卿這兩個人我最親近人。傻叉也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你這個賤人!”
段憐花抹了一把臉上被我噴到的唾沫星子,依舊沒被我粗暴的髒話給逼得動怒,幽幽地來了一句:“是不是很想殺我啊?”
“恨不得吃你的肉,和你的血!”
這時,他站起來,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一把匕首,遞給我:“來,用這個殺我。”
“嘁!你當人人和你一樣是個傻×?老子纔不信你會一動不動地任我宰割。”
“絕不動。”
不管段憐花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其實是不敢弄死他的。即使我想段憐花死,我也寄是希望於因果報應上的。
何況我現在還有更多的顧忌,他現在是朝廷的人,還是胖子寵幸的人的,他要是出了什麼事,肯定會連累到百花教。
“你是認定了我不敢殺你你才這麼說吧。要是我沒那麼多顧忌,你還敢這麼說?”
段憐花搖頭:“心軟的人,總是會錯失很多機會。我如果再跟你說,我死了,百花教絕對不會有任何麻煩,你敢殺我麼?”
不敢,我真不敢。殺魚殺雞殺鱔魚我可以毫不猶豫,弄死蚯蚓更是從不手軟。可是,殺人我真不敢,即使對象是段憐花。
不要說我聖母,把你的仇人放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夠拿起砍刀毫不猶豫地就衝上去了。因爲犯罪殺人很常見,但是不是常見的事就能輕而易舉地動手。
段憐花又嗤笑一聲,濃濃的諷刺意味。
他說:“那是因爲你的仇恨不夠深!如果那個瘸子和妖女真是你的親人和骨肉,你還會像現在一樣猶猶豫豫麼?這說明什麼?你對他們兩人的感情根本不那麼深刻!”
震驚的擡起頭看着他,我無話可反駁他。
因爲,我相信真正的深仇大恨是可以讓人失去理智變得瘋狂的。
那麼……我也開始懷疑,我對阿明和卿卿的感情。即使他們兩個人真的是我兩輩子來最重視的人,可這種的重視,還沒有變得刻骨銘心……
這種想法讓我惶恐。因爲被害之人不是我的至愛,所以我纔像一個慫貨,不敢動手。
什麼狗屁不想連累百花教,冠冕堂皇的藉口!
我開始相信,我絕對不是一個道德和品性上完美的人了,我自私,還膽小。
段憐花又說:“那麼,也就是說給你足夠大的仇恨,你會做出你不敢和不想的事情。”
我沉默,代表默認。餘光可以看到,段憐花因爲我的沉默而揚起了嘴角。我不知道他爲什麼笑,知道那件事發生之後……
“記住今天我和你說的話。”然後他又坐回到輪椅上。“推我到一個地方去。”
按照段憐花的指引,我和他走到了一個花園。
花園佈置的很漂亮。我曾經就夢想過,在宅子的後面建一個小花園,蒐羅世間的奇花異草,將它們重在裡面。地方我都開闢好了,但是因爲錢不夠,所以還沒一種值錢的花草入住。但我一直在存錢。想想現在的這個處境,這個夢想似乎很難實現。
“喜歡麼?”
我沒回答他,但他繼續說道:“如果當初船上的那個婦人沒偷走裡的錢財,你的日子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過得這麼艱難。”
我沒想到他連這件事情都調查到了,不得不佩服他強大雄厚的勢力和實力。
他說的對,如果沒有親信那個婦人,我一定會請一個太醫治療阿明,那就不會遇到那個老傢伙趙普,那麼阿明的行蹤也就不會爲段憐花所知。
一切,似乎都因爲那個婦人。
段憐花自己將輪椅滾到一個假山之後,我跟了上去。只見他右手掌在空中旋轉了九十度,假山上的一塊小石頭也跟着旋轉了九十度。而後,假山裂成兩半,原來裡頭是一個暗室。裡面發出暗紅的光線,像鮮豔的血水……
段憐花站起身來,沒有回頭看我,說道:“跟着我下去。”
這是一個地下室,越往下下走,氣氛越是壓抑。
“見過侯爺!”裡邊守着的人齊齊單膝跪拜行禮。
“起來吧。”
這時,我看到了老傢伙趙普。他走過來,恭敬地彎腰行禮:“公子。”
“趙叔,那兩個人怎麼樣了?”段憐花問。
趙普笑道:“公子還信不過老夫。餵了一些藥,至少還能堅持兩天。”
“恩。”段憐花點了點頭,然後側頭看向我,“跟着我。”
七彎八轉之後,來到一間牢房前。
我朝裡邊看去,只見裡面架着兩個人,根據身形來看,應該是兩個女人。大睜着眼睛看着她們,她們的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形態固定着……
其中一個,雙腿擺成W形狀,而另一個小腿向着內側,最後對接成直線,形成一個三角形。
顯然,這兩個人的膝蓋被打斷了。痛苦的聲音的裡面發出來。
警惕地看着段憐花,我問:“你帶我來這幹什麼?”難道他是想用這種行爲恐嚇於我,然後利用我?
他笑:“只是帶你來長長見識。”轉而吩咐一旁的守門人,“把門打開。”
“是!”
鐵門被打開,段憐花最先走進去,而我沒有動腳。
見我沒跟進去,他雙眼微眯,形成一個危險的信號。他說:“難道你想我把你地腿打斷了然後找人擡你進來?”
於是我抖着腿走了進去。
忽然,只見段憐花手指一彈,屋子角落裡的火盆被點燃了。這時,我纔看清那兩人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用鹽水把她們兩個潑醒。”他淡淡地吩咐。
“譁!”兩盆水毫不留情地潑在那兩人的身上。片刻之後,兩人的身體纔有了微動的跡象。
“嘶!”兩人口中都發出痛苦的哀嚎。
我死死地瞅着她們,慢慢地,她們擡起了頭。
當看到她們兩人的相貌時,我震驚了。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偷了我的錢的婦人。因爲這件事讓我十分的肉疼,所以這就過去了,我依舊清楚地記者她的樣貌。而另外一個,卻是邀明山莊的老夫人,陳玉兒,也就是段憐花的繼母。
我想着,爲什麼段憐花這麼對待陳玉兒,可能是因爲他小時候陳玉兒對他不好,所以要報復。但我更認可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段憐花喜歡無緣無故地害人。
段憐花拿起刑具架子上的一根鞭子,指着那個偷錢的婦人,對我說:“你看,就是因爲她,你才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要不要上去抽她幾鞭子?”
說真的,雖然我經常想,要不是這個女人我的生活會過得好一些,但也沒因此而產生憎恨。畢竟那些錢不是我親手掙的,失去它的前一陣子會很不好受,但過一段日子後就漸漸淡了。
要我上去抽她的鞭子,我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如果有一天你中了五百萬,拿着彩票準備去兌獎,可是中途的時候扒手把你的彩票給扒了。心路歷程絕對會和我現在的一樣,真把那個扒手弄到你面前,你會打他一頓,可他被送到你面前的時候已經殘了,你還下得了手麼?
不出意外地,段憐花又給了我一個嘲笑的神情。這個人似乎很鄙視我的膽小。
“你不敢?是怕有罪惡感?那我給幫你動手呢?”說完,段憐花狠狠地給了那婦人一鞭子!
“啊……”被抽到的人,發出一聲痛嚎。
這時,她恐懼地看着我,顯然,她認出了我。
她痛哭:“神仙姑奶奶,我錯了,瞎了狗眼敢偷您的東西。我錯了,真的錯了!可是我把錢都還給你們了,我男人兒子賠上了性命,該還的都還了,求求姑奶奶神仙大發慈悲放了我吧……嗚嗚……”
我大驚地看向段憐花,他也太狠了,竟然滅了她的滿門!
“段憐花,就算要報仇,也不該你管吧?你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呢!”
“嘖嘖。”他笑,“我幫你報了仇,竟然還不知感激!”
他又說:“你看看這個賤人,自己的家人都死絕了,她還想着偷生。她竟然都不想下去陪她的兒子!可見她是多麼一個沒有人性的人!”
我想着,你比她更沒人性!
忽然,他殘忍地冷哼一聲,吩咐道:“行刑!”
婦人聞言,大叫起來:“不要啊!不要!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嗚嗚,求求你們了……”
我想衝上前去,但是被段憐花攔住了。
只見一個侍衛,拿着一把刀,走到她的面前。那婦人因爲恐懼,而尿了一褲子。侍衛視若無睹,把婦人從架子上放下來。
我這纔看見婦人的雙手,左右的手指都沒了。
見到這副慘景,我的腿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侍衛把她的另外一隻手平放在地上,不顧她的□□,一刀切向她的右手小拇指。
婦人又是一聲嚎叫,而我的心也跟着激烈地跳動起來,我不想看下去,而段憐花捏住我的下巴,把我轉過的頭再次轉了過來,點了穴,對着這副血腥的場景
。
侍衛不是一刀切向手指根部,而是像切火腿腸一樣,一片一片的切……
我想起了電鋸驚魂,那天我陪一個同事看着恐怖電影,看到裡面的人爲了求生將自己的腿用鋸子割掉、將自己的手放到電鋸裡將手切成幾分……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是疑神疑鬼,及其懼怕生活中輝遇到這種變態,爲了什麼狗屁的考驗人變態地將人肢解……
然而,現在,我的身邊竟然就有這麼一個人!
他喜歡玩這種肢解的事情!
我很沒骨氣地慫了,隨着那個婦人的嚎叫和侍衛的動作,我哭了起來。我不是爲那個婦人而哭,而是因懼怕而哭。
我不怕死,你可以給我一槍,給我一整盒安眠藥,給我一個霹雷,給我爽快的一刀,這些我都不怕……
但是我怕變態,我怕疼,我怕被肢解!
屋子裡又架起了兩個鐵鍋,一個鍋裡煮着水,一個煮着黃米。不一會,那水便沸騰起來了。
而那被切掉的手指片,又被撿起來放到鍋裡煮着。
那個拿刀的侍衛,似乎把婦人的手當做了一件藝術品,,慢慢地,仔細地切着。
我的身體哆嗦地更厲害了,眼淚更是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如果不是之前小便過了,我想,我一定會尿褲子。
我開始明白爲什麼我沒有像其他穿越女那麼牛叉哄哄了,因爲我的身上沒有那股什麼都不怕的氣場。
想那些穿越女,上戰場的,揮刀宰敵像掰黃瓜似的,哪像我這麼慫?拿着劍快意江湖的,那意志更是堅強。遇到我現在這副場景,心中哪會有什麼懼怕,拿起劍就跟段憐花這種角色幹起來了!
不一會,一股肉香襲來。想到發出香味的是什麼,我更是想要吐,可是身體動不了,吐也吐不出來。
當五根手指頭都被切完的時候,婦人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然而那侍衛又從一邊拿出鹽巴往那傷口上抹。
“啊啊啊……”
尖叫回蕩在整個地下室,我的眼淚流的更多了。
段憐花拿起自己的帕子,替我擦淚,然而他越是碰我,我越是懼怕,流的淚越多。最後連鼻涕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他很溫和地笑了:“唉,怎麼這麼膽小呢?”
接着,我看見那侍衛從那鍋裡舀了一碗水,裡面漂浮着手指切片。
侍衛走到,那婦人的身邊,將湯水遞到她嘴邊。
段憐花對趙普說:“你說她會不會喝呢?”
趙普摸着鬍鬚:“渴了四天,就算噁心,也會喝的。”
果然,我見那婦人朝碗裡吹起,將湯水吹涼了後,喝了下去……
她喝的是自己的肉湯!
“餓了這麼久,該吃些東西了。”段憐花說。
於是那侍衛又舀了一碗黃米。
“加上涼水。”
聽到這句話,我明白段憐花要做什麼了。在鄉下的時候,我就經常吃黃米,這種東西剛出來的時候溫度十分的高。加上涼水後,外邊是冷的,可是裡邊的溫度卻依舊高的可以燙死人。
侍衛將黃米送到婦人面前,她就這侍衛的手,狼吞虎嚥起來。
我死死地看着她,果然,不到幾秒鐘後,婦人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沒了手的雙臂揉着肚子。
不到一會,她不在掙扎,因爲她死了,被燙死了。
嘴巴大張着,鼻孔和嘴裡都冒出熱氣,肚子膨脹着。
我覺得我快要崩潰了!如果沒有被點穴,我現在一定是癱軟在地上驚恐地嚎啕大哭。
我怕,我真的怕。
突然,段憐花點開了我的穴道。
沒有束縛後的我,立馬軟了下來。
然而,段憐花接住了我。
他笑:“怕地都站不了了?”於是將我橫抱起來,而我的雙手更是毫無力氣地掉在下方。
我覺得我這樣子很像一具屍體。
段憐花見狀,將我的雙臂拉起來,擁住他的脖子。
這種造型,我並不喜歡。然而我渾身都動不了了。有人會懷疑,真能怕成這樣麼?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一直很佩服鬼片上那些見了鬼還能繼續跑地人。要是我見着了這種東西,我的第一反應絕對是,當場就被嚇死了。
那麼現在我還沒被嚇死,已經算是很好的情況了。
段憐花就這樣抱着我,走出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