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健明只慢了一點,結果前面的人就已經消失在大霧之中。看得許健明眼睛瞪得跟青蛙一樣,眼珠子差點沒鼓出來。
“等等我!”還好,聽到前面有人聲,不然許健明真的會立即轉身往回跑。
跑了幾步,總算隱約看清楚走在前面的人。
“跟緊一點,這霧太大了,只能夠看到一兩步遠的距離。再遠就看不清了。不過我們是去山上,只要跟着路往山上走肯定不會走錯。”樊九才說道。
張方清等人追到山腳下的時候,早已不見了樊九纔等人的蹤影。
“看來是上山了。這霧真大。活了幾十歲,這麼大的霧,還是今年才見過。”張方清感嘆道。
“是啊。這霧當真是大,連太陽都照不透。挺邪門的。”張興富點點頭,附和道。
“都小心一點啊。別忙沒幫上,自己走丟了,到時候,還要給常興添麻煩。”周茂林也來了。
這個時候,後面有人在大喊。
“等等我,等等我!”
張方清回頭看了一眼,撇撇嘴:“是大江。”
肖大江家那樣對待常興,讓張方清對肖大江一家變得生分起來。張方清以前經常跟肖大江呷酒,現在從不到肖大江家裡串門了,有時候碰見連個招呼都懶得打。
“等他一下吧。其實大江人還好,就是在家裡掌不了權。羅春花那婆娘是咱們仙基橋出了名的潑。大江哪裡治得了她?”張興富說道。
周茂林搖搖頭說道:“那羅春花人是挺能幹的,可惜是小能幹,不是大能幹。紅霞若是嫁給了常興,她家還能吃得了虧?這些年,仙基橋有幾家糧食能夠接到新米的?她家三個細伢子,糧食還有剩餘。不全是靠常興從山上送了糧食下來麼?肉,她家差不多餐餐有,看把她崽吃得肥肥的。這肉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家一個月也呷不上幾餐肉。就她家有。不是常興送了肉去她家,她家能吃得上?現在都這樣了,常興還往她家送東西。要說常興這崽伢子,當真是要得。我要是有個紅霞那麼大的妹子家,指定嫁給常興。”
“你家娘們能下個紅霞那麼好看的妹子家麼?妹子家大多像爺老子的。”張興富說道。
衆人都是咯咯笑起來。
周茂林氣得半死,粗着喉嚨質問道:“我家婆娘怎麼就不能下個,你孃的,是生個比紅霞好看的妹子家?我難道還沒肖大江人才好?”
張方清呵呵笑道:“茂林書記,講句良心話,還真是沒有。當年大江是我們仙基橋出了名的美男子,就是陰柔了一點,但是皮膚白,像個秀才似的。你那個時候,那個熊樣,能夠娶到婆娘就當真是謝天謝地。”
周茂林嘿嘿一笑:“我婆娘,當年是大水一枝花。那麼多人登門求婚,最後花落我家。”
“茂林書記,仙基橋還有誰不曉得你當年耍了什麼陰謀詭計的麼?”張興富笑道。
“算了,我懶得跟你們講。當年你們一個個還在玩泥巴坨坨呢,你們曉得個屁!”周茂林曉得再講下去,自己老底全得給這些混球給重新複習一遍。沒錯,當年他就是用了陰謀詭計,但陰謀詭計那也是本事,是吧。諸葛亮也用陰謀詭計呢。
說話間,肖大江趕了過來。
“大江,這時候你能夠過來,說明你這個人還有點良心。”周茂林趕忙將火點到肖大江身上去。
“哼。”張方清對肖大江不滿意,哼了一聲。
“方清,我曉得,我家對常興做得確實有些不地道。但是我也是冇得辦法,你嫂子她就是這樣一個人。”肖大江無奈地說道。
“誰讓你是個怕婆娘的?沒出息!”周茂林不屑地說道。
“我們仙基橋大隊風水不好。陰盛陽衰,從大隊書記開始,一個個都怕婆娘怕得要死。茂林書記,前日夜裡,我去你家的時候,你是在拜牀腳吧?”張興富說道。
周茂林反問道:“興富,你夜裡盡往我家裡跑,不是有麼子壞心思吧?你嫂子的鞋子被家裡的貓拖到牀底下去了,我那個時候正好給她找鞋子。”
“我曉得,嫂子那個時候在屋裡洗澡。”張興富隨口說道。
“狗#日的!你怎麼曉得呢?”周茂林一下子跟發了毛的公狗一樣。
“你婆娘洗澡把燈掉地上,影子照在窗戶上,我進來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這個不能怪我吧?”張興富笑道。
“興富,亂看長針眼長死你!”周茂林感覺自己呷了老大的虧。卻拿張興富冇得辦法。
“算了,算了,茂林書記家裡那點破事,就莫講來講去了。趕緊追上去吧,萬一那些混球上了山,我怕常興呷虧。”張方清說道。
“常興要是呷了虧纔怪,不過還是上去看一眼放心一些。常興那裡應該還有臘肉沒呷完。我們辛辛苦苦來一趟,常興應該不會讓我們餓着肚子下山吧。”張興富笑道。
“興富,你是來呷臘肉的,還是過來幫忙的?”張方清笑道。
“當然是來幫忙的,順便幫常興呷臘肉。臘野雞肉炒紅辣椒,那味道當真是香。”張興富講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其實,樊九纔等人一進山,常興就已經聽到動靜了。老貓當時在穀倉就炸毛了,一下子就躥了下去,過了沒多久,便從山下上來,衝着常興喵了七聲。意思是山下來了七個人。正是樊九才那一羣。
常興自然知道來的人不是仙基橋的,如果是熟人,老貓根本就不會理會。
比起老貓,大黃與大黑就有些後知後覺,等到老貓發現人了,這兩貨才汪汪衝下了山,當然大黑不會汪,只會喵。
七個陌生人,應該就是衝着祖師廟來的。如果是別的事情,常興也許不會太在意,但是祖師廟是他的逆鱗。這是老道與他一起生活的地方呀,如果祖師廟不存在了,將來老道回來怎麼辦?他還要在這裡等老道的。
常興眼睛裡出現了一絲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