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怦然心動

我一個激靈從蘇善懷裡出來,不安的四下張望:“怎麼了?是圓覺怎麼了嗎?”

“不知道。”蘇善眉頭同樣皺的緊,“我們去看看吧!”

蘇善拉着我去到病房門口,圓覺媽媽已經徹底的哭昏了過去。而堅強的圓覺爸爸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抱着圓覺媽媽一起靠在牆上。圓悔站在一旁默默的念着經,他的表情無風無波。蘇善拉拉圓悔的袖子,小聲的問:“怎麼了?”

“病危通知書。”圓悔言簡意賅的回答。

又是病危通知書……這已經是第六張了吧?

漫長痛苦揪心的等待過程像是一把刀,使勁的在圓覺爸媽心上來回的切割。我攥住蘇善的手,十分的不安。有那麼幾秒鐘,我真的恨不得替圓覺死了算了。

估計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圓覺的爸媽,肯定都是這樣想的。但像蘇善之前跟我說的經文裡講的那樣,人在世上都是獨生獨死的。你難過你傷感你感同深受,卻也同樣是無可奈何。該是誰的,誰便跑不掉。

蘇善牽着我的手暗暗使勁,我回頭看他,他腮部的肌肉咬的緊。圓覺是蘇善看着長大的,跟自己的親人沒什麼區別。要是圓覺死了,蘇善一定會很傷心自責。

如果說蘇善沒有跟我假結婚,那麼蘇善就不會下山。如果說蘇善沒有下山,那麼圓覺可能也不會吵着回家。如果圓覺沒有回家,那麼圓覺肯定不會重病垂危……這真是一個,很讓人惋惜的假設。

假設再美,也終究是黃粱一夢。我靠在蘇善懷裡,特別不想出來。我的腦海中都是那個呆萌呆萌小和尚的影子,站在僧寮的門口,扭捏着問我能否給他保密不要告訴他師叔他早課睡覺的事情。

眼淚打溼了蘇善胸口的衣服,我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蘇善的胳膊環在我的身後,壓得我有點喘不上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是低低的哭聲和一片死寂。

而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爲窮途末路之際,突然聽到了灰小灰的聲音。

“你們在幹嘛?”半夜三更,灰小灰特別的驚訝,“大晚上怎麼都哭了?小小蘇,你懷裡抱着的……齊悅!你好啊!不說公平競爭嗎?你倆揹着我……”

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實在是沒心情跟灰小灰鬍鬧。蘇善同樣很訝異:“小灰姑娘,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醫院了?”

“我帶着一個大師來的,”灰小灰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她難得正經,“我去找我師姐,路上碰到一個大師。大師語言不通不認識路,所以我只好帶着他過來。”

我哭的嗓子發啞:“你會英語?”

“方言啦!”

順着灰小灰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不遠處走來的……喇嘛。

藏傳佛教和漢傳佛教有什麼區別,我不知道。但是喇嘛和和尚,我還是能很直觀的看出來的。喇嘛穿的服飾和蘇善他們穿的僧袍,有很明顯的區別。紅色的袍子,熱的時候可以露出半面的身子。

灰小灰帶來的喇嘛,穿的便是這樣的衣服。

因爲帝都有藏傳佛教,所以喇嘛在帝都並不是很少見。不過多數的喇嘛都是說藏語,漢語他們不太通。此時來的喇嘛,他也是有這樣的困擾。他應該跟蘇善的師兄方丈差不多大的年紀,走路看起來十分的吃力。跟着灰小灰來了之後,他嘰裡呱啦的說了不少。

我們聽的滿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小灰姑娘,”蘇善急着問,“大師說什麼?”

灰小灰蹦蹦跳跳的,她身上的銀飾叮噹響。蘇善的催促,惹的灰小灰頻頻皺眉。灰小灰瞪了蘇善一眼,她兇巴巴的說:“你急什麼?我告訴你,我的藏語說的也不好……你再催我,小心我一着急翻譯錯了。我跟你說,我帶着大師找一下午醫院了,現在才找對,我心情煩的很!”

現在圓覺正在緊急搶救卻莫名奇妙的來了個喇嘛,不管這個喇嘛是來幹什麼的,都讓人很揪心……灰小灰並不是想難爲我們,而是她的藏語真的不太好。大師說了能有三遍,灰小灰才翻譯出來:“大師說,這裡是不是有個佛門弟子受傷?”

“有有有!”我擦掉臉上的眼淚,“有一個小和尚受傷了!他現在正在搶救!”

灰小灰翻譯完我的話,喇嘛又嘰裡咕嚕說不停。喇嘛的語速太快,灰小灰掰着自己的手指頭說:“ka,jia……什麼?大師,你慢點!行不行?”

我急得揪頭髮,蘇善急得撓頭皮。灰小灰手腳並用的參與到對話裡,也還是雞同鴨講好半天。有阻礙的溝通了五分鐘,灰小灰才一拍腦門說:“我明白了!大師的意思是說,這裡有一個佛門弟子馬上要死了,他是來救他的!”

聽到是來救圓覺的,圓覺爸媽瞬間來了動力。到底有幾成的功效誰也不好說,但現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主治醫生聽到後瞬間惱了:“你們家不是胡鬧呢嗎?你們要相信科學!現在孩子正在生死危機的關頭,你們怎麼能搞這些封建迷信?封建迷信害死人!你們知不知道!”

“醫生,不管是什麼辦法,都試試吧!”圓覺媽媽的一雙眼睛哭的紅腫,“萬一我兒子還有救呢?”

醫生連連搖頭,他跟個老學究似的既酸腐又剛愎自用:“不行!不可能!要是想讓這個神棍看,可以!你們把你兒子接走好了!要是求神拜佛能管用的話,還要我們醫生幹嘛?”

很難得的,我和灰小灰的想法是高度的一致:“醫生的天職不就是治病救人嗎?只要能救好,你管用什麼方式呢!”

在是否讓喇嘛進病房的問題上,我們家屬和醫生吵的是不可開交。我和灰小灰的情緒激動,要是沒我拉着,灰小灰都要給醫生下蠱了。人多一亂,我也沒顧上看蘇善。等到我們吵的情緒最激動的時候,蘇善拿着電話遞給了主治醫生。

“接個電話吧!”蘇善話說的客氣,“麻煩你稍微快着些,我師侄救命要緊。”

我丟下亢奮的灰小灰跑去問蘇善:“你……”

蘇善給我比劃了下手勢,他示意我稍安勿躁。醫生奇怪的看着蘇善手裡舉着的電話,蘇善堅持:“麻煩你了……請你接電話。”

“喂?”醫生納悶的接過電話,問,“我是陳金朝醫生,你是哪位?”

開始我以爲蘇善是想阻攔無意義的爭吵而臨時想起的辦法……顯然我是小看了蘇善,他這個電話真的很解決問題。陳金朝醫生沒聊幾句,立馬變了張謙和恭順的臉。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陳金朝醫生便同意喇嘛大師進病房裡去了。

我們一羣人全都不允許入內,只能站在窗戶邊上看着。喇嘛大師沒有穿隔菌服,他站在圓覺的病牀前唸叨着經文。我和蘇善站在最末尾的位置,我指着屋裡問蘇善:“大師手裡那個是什麼?轉圈的那個?”

“阿彌陀佛,那是轉經輪。”我的動作可能不太禮貌,蘇善握住我的手指不讓我到處瞎指,“你沒看電視嗎?電視裡的喇嘛,不都是用這個?”

說到電視……我更加的好奇:“你剛纔是把電話打給了誰?那招也是在電視上學的?”

蘇善的學習能力,真是超出我的想像力。他羞澀的點點頭:“是的,我看電視劇裡的人危機時刻會找熟悉的人幫忙……我想,剛纔的情況算是危機時刻吧?”

我用另一隻蘇善沒握着的手豎起大拇指給他:“我是該表揚你能舉一反三呢?還是應該羨慕你能找到有權有勢的大咖罩着呢?我說……你是打給你奶奶了吧?”

“對啊!”蘇善把我另一隻手也握住,徹底杜絕了我隨意亂動,“上次來醫院的時候,我奶奶說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我爺爺的學生……我想,應該能起作用吧?”

我讚賞的點點頭:“你做的很好。”

沒有和蘇善說太多的話,我全神貫注的等着看喇嘛大師大顯神通。但是讓我失望的是,喇嘛大師沒有像電視上演的那樣會神通啊全身冒金光啊什麼的……可出乎我們的意料,圓覺微弱的生命指標全都穩定了。

在喇嘛大師進病房前,圓覺的血壓和體溫都是不斷往下掉的。在喇嘛大師進病房唸經做法後,圓覺的數值雖然沒漲多少,卻奇蹟般的靜止了。

圓覺的低壓在55和58之間晃盪了好一會兒,看的我們所有人閉了口氣。等到末尾數字最終定格在“8”上後,圓覺媽媽再次昏了過去。

我們早就穿好了隔菌服,在喇嘛大師揮手致意的那一刻我們一起開門衝了進去。而在我們靠近後,喇嘛大師身體虛脫的踉蹌着摔倒。幸好蘇善眼疾手快扶助他,不然還真是危險。

主治醫生陳金朝對此表示費解,根據之前的情況來看,圓覺跟死人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喇嘛大師就是轉轉轉經輪,念念幾句經就讓圓覺的數據穩定下來……不是有什麼不可思議的特異功能,那一定就是佛祖顯靈。

“阿彌陀佛,大師你還好嗎?”喇嘛和尚畢竟年紀不小了,蘇善擔心的問,“大師,你哪裡不舒服嗎?”

喇嘛和尚虛弱的笑笑,他用手比劃一下,普通話極其不標準的說:“水……喝。”

剩下的事情,是醫生要做的了。毫無意外的,我們家屬全部被趕了出來。灰小灰很是得意,她趾高氣昂的樣子讓人生氣:“剛纔是誰說封建迷信害人的?真是沒文化啊!宗教信仰和封建迷信,那是一回事兒嗎?”

陳金朝醫生理虧,再加上蘇善打的那通電話。種種因素加在一起,讓陳金朝氣的是臉色漲紅還偏偏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宗教信仰是怎麼回事兒,宗教信仰有多大的能耐,這個誰也不知道。不過發生在圓覺身上的事情,簡直可以奉爲神蹟。被喇嘛和尚的行爲震懾住了,我一直在回味當時的場景。等到早上天亮時,我癡癡迷迷的問蘇善:“喇嘛和尚,他怎麼那麼厲害?你們寺裡有會這個的嗎?”

“你說做法事的嗎?”蘇善拿水給我喝,“我師兄可以,不過很費體力……齊悅,你再多喝點。”

我順從的又喝了一口蘇善遞過來的水,腦子裡還再想剛纔的事情:“你們會不會抓鬼啊?你們會不會畫符什麼的?招財的,你會嗎?”

滿意的看我喝完了大半瓶水後,蘇善緩緩的說道:“我們是和尚,不是道士。抓鬼的是道士吧?和尚只幫着人度劫,重在……哦,對了,我已經不是和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太長時間沒睡的原因,我總覺得蘇善這話說的跟以前不同。以前蘇善每次說自己不是和尚,他眉宇之間會有淡淡傷感的情緒在裡面……可是現在的蘇善,他似乎只是闡述事實。而他的眉宇間除了黑眼圈,什麼都沒有。

“笨蛋。”我笑着罵他,卻也不再深究蘇善爲什麼會變的不同,“你說,圓覺是不是能好起來了?”

“說到這個問題,”蘇善一本正經的問道,“齊悅,你是不是該睡覺了?”

我偏頭看了眼早就靠在長椅上睡着的灰小灰,說:“可是在這裡我睡不着啊……我想和你在醫院等着,我不想自己回家。”

“哦。”

蘇善臉蛋微紅,他良久都沒有說話。安靜了一晚上的醫院,又變的熱鬧起來。早上打飯溜達倒夜壺的,人來人往。

就在這人來人往聲中,蘇善突然小聲的說:“齊悅,你要是困的話……你躺在我身上睡吧!”

我沒太聽清楚蘇善的話,又或者我聽清楚了蘇善的話自己卻不敢相信。我盯着蘇善看,他的臉又紅了幾分:“蘇善,你說啥?”

“我說,”蘇善再次停頓了一下,他稍微提高了音量,“齊悅,你要是困了的話,你就躺在我身上睡吧!”

我還是盯着蘇善,盯着蘇善的鼻子看,盯着蘇善的嘴脣看,盯着蘇善的雀斑看……蘇善被我盯的發慌,他自己又說:“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你……”

沒等蘇善說完,我趕緊躺在了蘇善的大腿上。我的動作太快,額頭猛烈的撞在了蘇善的下巴上。我疼的眼淚都出來了,蘇善條件反射的彎腰。蘇善忘了我還躺在他的腿上,他的脣重重的印在了我的側臉上。

瞬間,我和蘇善都呆住了。

蘇善受到了驚嚇,他連起來都忘了。我們兩個就保持這樣的造型,好長時間誰都沒動彈。我眼前是蘇善潔白的脖頸,鼻端是蘇善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兒。蘇善脣瓣挨觸的地方像是往外呲呲的過着電流,瞬間通往了四肢百骸。我溫熱的呼吸噴在蘇善的脖子上,激起了不少的汗毛和疙瘩。

“你能……起來嗎?”我輕聲說。

雖然這樣的親近讓我很是怦然心動,可是我實在是太緊張,緊張到有窒息的感覺。如果蘇善再不起來,我覺得自己馬上要窒息而死了……蘇善起身坐直,這種即將窒息的感覺依然沒有減輕。我整個身體麻酥酥的,眼神焦距不穩的仰頭看着蘇善。

我喜歡蘇善。我很確定。

估計是腦筋不清楚了,我一邊看蘇善一邊呢喃的說:“你光是親我,我就已經這麼有感覺了……你說你要是跟我上牀,我會不會幸福的死過去?”

不明白我在說什麼,蘇善紅着臉故作鎮定的拿水問我:“你喝嗎?”

“你怎麼有事兒沒事兒就讓我喝水?”看蘇善臉紅,這對我來說是非常享受的過程,“也是跟電視上學的?你怎麼不學點好的?又是學走後門,又是學喝水……”

蘇善說不上話,我也控制住自己想要摟住他脖子吻的衝動。爲了不讓蘇善尷尬,我閉上眼睛裝睡。對我來說,蘇善就像是個導電體一般。即便他的脣移開了,他的身體上似乎也帶着電流。

圓覺的病情穩定了,蘇善“主動”親我了……這真是個美好的早上,我想。

蘇善讓我睡,但是他自己卻一直沒有睡。偶爾有人從我們身邊走過時,蘇善都會及時的護住我的口鼻以防有灰塵掉在上面。隨着蘇善的身體動作,他身上的檀香味兒擴散的更快。我貪戀的聞着,沒想到竟然真的睡着了。

睡了大概能有一個多小時,圓覺爸爸叫我們去休息室用餐。我餓的肚子咕咕響,聽到吃飯立馬起來往休息室跑……蘇善還是在椅子上坐着,一動沒有動。

“你怎麼不走?”我奇怪的停住回頭叫他,“蘇善,你不餓嗎?”

“哦。”蘇善神色淡淡的說,“我腿麻了。”

我以爲蘇善在跟我開玩笑,但是想想,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壓蘇善太久了。我跑回去蹲下幫着蘇善揉了揉腿,教育着他說:“你怎麼這麼笨?我腦袋這麼沉,幹嘛讓我壓在你身上睡?再說了,我睡着了,你不會自己試着活動活動?”

“我怕、我怕吵醒你。”蘇善靦腆的樣子像是小姑娘,“我沒事兒,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活動活動就好。”

“信你的我纔是笨蛋呢!”我給蘇善揉腿,我自己的臉蛋也意外的發燙,“你什麼時候爲自己想過?大師,我拜託你啊!在你忙着心繫蒼生的時候,你能不能抽出五分鐘,多考慮考慮自己?每次都是這樣,就知道爲別人着想。”

“你又不是別人。”

正好有送飯大媽推着鐵車轟隆轟隆的走過,蘇善微弱的話音讓我聽了個七零八落。我琢磨着,蘇善說的應該是以爲我聽的。可按照蘇善的脾氣性格,我又不是很確定。

我掏了掏耳朵,不斷的告訴自己別打和尚的主意。可在給蘇善揉腿的過程中,感受他褲子下面的肌膚觸感,我難免有些心猿意馬……早在圓覺爸爸來叫吃飯時,灰小灰就跑着去了。不然以我和蘇善現在曖昧的言談和舉止,灰小灰八成得發瘋。

吃過早飯後,忍受不住得灰小灰率先回去睡覺去了。而喇嘛大師,早已經不知去向。爲此圓覺爸爸是大爲遺憾:“怎麼沒問問那位大師叫什麼名字呢?他就這麼走了……想感謝他都不行了。”

“阿彌陀佛。”圓悔並不贊同圓覺爸爸的話,“佛度有緣人……那位大師救圓覺,都是有定數的。”

不管圓覺爸爸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甚至開始去思考,蘇善跟我下山的時候說的那些神鬼奇聞怪談……圓覺的奇蹟,絕對可以算上一筆。

憑藉着強大的後門,吃過早飯之後院方便給我們幾個安排了兩間可以休息的病房。一間給圓悔,一間給我和蘇善。

雖然醫院的條件跟家裡比不了,但是有牀鋪睡總是好的了。可是沒想到,蘇善當場就拒絕了。不僅拒絕,蘇善還將來人一頓斥責:“貴院病牀的緊張情況,我還是瞭解的。很多手術完的病人沒地方睡,都是直接睡在走廊裡……病牀我們不需要,把它送給需要它的人吧!”

“給我們留一間吧!”我是望眼欲穿,迫不及待,“給我們留那個兩張病牀的就可以,我們能將就……你看這位大師年紀大了,總不能一直讓他睡走廊吧?我們也不會呆很久的啊!醫生不說圓覺的情況穩定了?我們住個兩三天,就回去了嘛!”

“不行。”蘇善固執的要命,“一天都不可以。”

來負責安排的人是左右爲難,圓悔只是說着阿彌陀佛不吭聲。蘇善的立場堅決的我想殺人:“不用,一間都不用給我們留。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房間我們不能留。阿彌陀佛,我們沒病沒疼,住宿問題可以自己解決。”

“呵呵,好。”來負責安排的人知道蘇善的身份,他趕忙拍蘇善的馬屁,“蘇老就是祖國醫藥界的泰山北斗,之前蘇老活着的時候,他一直主張,說醫生要有一顆仁愛的心……不愧是蘇老的孫子啊!”

即便我說幹了嘴皮子,醫院的人也還是聽蘇善的。看着安排病房的人走遠,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蘇善是少有的強勢,就連他的小虎牙都顯得十分凌厲。出乎我的意料,蘇善說了一句世俗的不能再世俗的話:“齊悅,你是我的老婆,在家我聽你的,在外你要聽我的。”

不只是我,連圓悔也被蘇善的話驚呆了。蘇善更是被自己的話弄的有點不知所措,末了他補充了一句:“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