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何況是你

我剛想拒絕時,蘇善就攙扶着蘇老太出來了。不能再說什麼,我只能沉默的跟着蘇善回家。

灰小灰一天都沒有露面,我們到家的時候她似乎已經睡下了。蘇老太望着三樓直嘆氣,她不安的問蘇善:“蘇善啊!請神容易送神難……你能想辦法把她送走嗎?”

“送神”蘇善會,但是“送人”真是爲難蘇善了。蘇善摸摸腦袋,他試着安慰蘇老太:“奶奶,沒關係的。小灰姑娘人不錯……我們要是走了,她沒地方住的。”

“她可以住酒店啊!”蘇老太是正眼瞧不上灰小灰:“我可以給她出錢,帝都的酒店隨她挑,隨她住。她想住多久,都沒問題。”

蘇善估計也是不敢去跟灰小灰說:“奶奶,小灰姑娘一個女孩子,她自己住酒店不安全吧?”

“現在她是安全了,我們倒是不安全了。”蘇老太撇了撇嘴,她把問題丟給我,“再說了,蘇善,你跟齊悅剛結婚沒多長時間。現在家裡住一個女孩子,你讓齊悅和齊悅哥哥怎麼想?”

蘇善表情困惑的看着我,他並不明白蘇老太話的意思:“齊悅怎麼想?齊悅,你怎麼想?”

我?灰小灰那個樣子,我敢怎麼想?

女人的吃醋情懷,蘇善是不會理解的。蘇老太這個山芋太燙手,我是打死都不會接的。而一直假裝我哥哥的莫照臨,他倒是開口了:“蘇老太,小灰姑娘人挺可愛的……我和齊悅,我們是不會介意的。”

莫照臨的話直接表示,這事兒你要是自己想趕人,你就自己去。別想拿着我們的名義,去幹得罪人的事兒……作爲唯一一個被灰小灰傷害的人都開口說不介意了,蘇老太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呵呵,多個人,家裡倒是熱鬧些。我有點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說完,蘇老太腳底抹油的溜走了。

我和蘇善莫照臨三個人站在一樓的大廳裡,氣氛稍微有點尷尬。莫照臨看了我和蘇善一眼,他轉身回臥室去了。蘇善若有所思的問我:“齊悅,莫照臨爲什麼要來我家住,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趕緊搖頭,掩飾着說,“他應該沒存什麼好心……你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藏好吧!免得一不留神,被他偷去了。”

蘇善摸摸下巴:“要是他能走,東西給他也行。”

聽蘇善說不要東西了,我心疼的都顫悠了。幸好蘇善只是一種假設,要是真的,我估計直接哭昏在廁所了。

東奔西跑了好幾天,終於換來了相對安穩的環境。回到臥室之後,蘇善上晚課,我去洗澡。洗過澡看過晚間新聞,我們一起準備躺下睡覺。

昨天是因爲我情緒不好,蘇善才答應跟我在牀上睡的……可我和蘇善現在胳膊都傷了,來回打地鋪實在是太麻煩。反正又不是沒有過,我乾脆建議道:“你來牀上跟我一起睡吧!等到你手方便了,你再到地上睡。”

“阿彌陀佛。”蘇善猶豫,“但是我……”

我推着蘇善的肩膀讓他坐在牀上:“睡吧!沒有啥好但是的……現在誰查房咱倆都不怕,有結婚證在呢!”

“可是……”

“睡覺!”我強硬的把燈關了,“再煩我,你就給我睡走廊。”

等了能有五分鐘,蘇善不甘心的再次開口:“齊悅,我是想說……”

“說什麼?睡覺!”我不由分手的用手攔着蘇善躺下,“你怎麼跟小孩兒似的?還用我唱歌哄哄你嗎?”

“不是,我是想說……”

我不聽蘇善把話說完,打趣道:“你說你這個樣子,你以後有孩子了該怎麼辦……哦,不對,你根本不可能有孩子的。”

“不過我說,蘇善,”我從牀上坐起來,問他,“灰小灰說,你已經被那個姓顧的女子破戒了……你什麼時候跟什麼女人發生什麼了嗎?”

蘇善也從牀上坐了起來,他不敢置信的反問我:“小灰姑娘是這麼說的?”

“是啊!你覺得我能騙你嗎?”

“不可能啊!”蘇善對灰小灰的話倍感詫異,可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咱們兩個天天都在一起,除了你以外,我長這麼大都沒有跟其他的女人……”

蘇善的話說了一半,他突然不往下說了。在黑暗中,我似乎都能看到蘇善的腦袋發紅了。我細細的品味了下蘇善話,輕笑着說:“要是這樣的話,不是你師父算錯了,那就是灰小灰說錯了……難道說,其實我是姓顧的?我自己不知道?”

既然蘇善沒有跟別的女人發生什麼,我就放心了。我再次要拉着蘇善躺下睡覺,蘇善又不屈不撓的坐了起來。我覺得他莫名奇妙,忍不住氣的發火:“大晚上的,你能不能不矯情了?躺下!睡覺!”

“齊悅,”蘇善委屈的話終於說了出來:“我剛纔就想說了,我能上完廁所再睡覺嗎?”

“……”讓我自己囧一會兒,誰也別搭理我。

跟蘇善在一張牀上睡覺,即便什麼都不做,我依舊感覺很開心。蘇善沒一會兒就睡着了,我卻在旁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莫照臨說讓我晚上去他房間……我又不是傻瓜,我怎麼可能笨到把自己往他嘴裡送。

我躺在牀上,睏意一點點的襲來。就在我半夢半醒之際,我忽然聽到廁所門發出了很明顯的聲響。

開始我以爲是蘇善,可伸手摸了摸,蘇善正在我旁邊睡的熟。屋子裡沒有拉窗簾,月光直接傾瀉了進來。晴朗的夜晚沒有云,月光清涼而又明亮。而在明亮的月光中,我清楚的看見,廁所的門板在晃動。

蘇善的作息很規律,所以我們兩個晚上睡覺是不開窗不開空調的。臥室裡面悶熱,根本不會有風吹進來……而門板會動,只能說明剛纔有人進去了。

會是誰?

灰小灰?還是莫照臨?

我小心翼翼的從牀上下來,順手摸起了蘇善放在抽屜裡的剃刀。點着腳尖往廁所走,我屏住氣息去推門……就在門裂開的瞬間,我被裡面的人伸手拉了進去!

廁所裡沒有開燈,但是我卻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人是莫照臨。我的身子前傾,臉都靠在了廁所的玻璃上。而在莫照臨沒發現的地方,我手裡的剃刀已經靠近了莫照臨的下身。

莫照臨的身子明顯一僵,他小聲的說:“琪妹,你真的學了不少新的東西。”

我的手上不敢鬆懈,冷冷的回敬他:“以防萬一。”

“對着我以防萬一嗎?”莫照臨並沒有畏懼我手上的剃刀而畏手畏腳,他將我翻轉過來摸了摸我的臉,“你要是捨得,你就割好了。”

我懶得搭理莫照臨:“我自己我都能下的去手,何況是你。”

“何況是我……”莫照臨鬆了手,他呢喃着說,“何況是我嗎?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對你來講比較特別?”

我並沒有放鬆手上的戒備:“有什麼事兒明天說吧!蘇善在睡覺,我不想讓他聽到不應該聽到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了?”莫照臨冷哼一聲,他似乎是轉頭往外看了看,“你真的跟他睡在一起?”

我聳聳肩:“那以爲呢?你以爲我們結婚是結假的?”

“你跟他睡了?”

我對莫照臨的話是深深的厭惡:“你怎麼說的這麼噁心?有什麼事兒,你能不能有話直說?”

“哼!”

“行,不說是吧?”我懶得奉陪莫照臨:“要是喜歡的話,你就自己在廁所裡呆着吧!”

我轉身要往外走,莫照臨卻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莫照臨的手指正好按在我的傷疤上,我疼的差點喊出來。傷口滲出血來,黑暗中都是血腥的其味兒。鮮血順着胳膊淌下來,滴滴答答的像是水聲。

莫照臨知道我疼,而他要的就是我疼。揪着我的胳膊將我拉進他,莫照臨的氣息迎面撲來:“王琪,我在和你說話。”

我咬着牙沒吭聲,莫照臨也沒再加重手上的力道。不想吵醒蘇善,我們兩個的動作都比較輕微。莫照臨的臉蹭着我的臉,他趴在我的耳邊小聲說:“王琪,你再不聽我把話說完,我立馬出去殺了蘇善……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乖。”感覺出我的畏懼和順從,莫照臨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這樣乖乖的跟我說會話,不是很好嗎?”

我的畏懼和順從,卻並不能讓莫照臨開心。莫照臨使勁的在我臉上蹭了蹭,汗毛細微的刺癢感讓我覺得反感。

“琪妹,我要讓你偷的東西很簡單。”莫照臨終於開始說正事兒了,“x總行的行長,你知道嗎?”

“其實很簡單。”莫照臨話說的輕巧,“你用你的身份去接近他,然後你只要溜進他的辦公室,打開他的保險箱,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就這麼簡單。”

莫照臨說的x總行行長我知道,好色好賭,又貪得無厭……我又想起了之前皇甫老闆的事情,我身體抑制不住的發抖:“這次又要把我送人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