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皺眉,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法力,喝道:“旁門左道!”皁白僧衣獵獵作響,身體旋轉落在山頭上,拂塵搭在胳膊上:“若能就此醒悟,跟妖魔鬼怪劃清界限,回頭不難……”
肖止沒說話,那老黃鼠狼已趴在地上磕起頭:“聖僧饒命,我等小妖生來未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請高擡貴手繞過性命吧!”
法海冷笑道:“妖就是妖,妖性難改,莫當本座法眼虛設,你身上有人的血氣環繞,縱使已有幾十年,但也揮散不去!還說沒有傷天害理?”說罷,右手捏了個手印就要降妖。
老黃鼠狼的頭重重磕在地上:“小妖幾十年前確實間接害過幾個獵人傷亡,但因果循環,若非他們要對小妖一窩斬盡殺絕,也落不得這下場,聖僧認爲這也是小妖的錯誤,那小妖就認了……但此事和我女兒孫兒無關。”
法海道:“人作惡,死後自有地府懲罰,自有公道。但妖生來便懷惡意,茹毛飲血已是常態,世間妖魔鬼怪萬千,幾個順利修了正果?”手印散發金光,環繞金木水火土五行氣息:“話不多說,唵嘛呢叭咪吽,顯形!”
老黃鼠狼渾身萎靡,沒有任何抵抗的本錢,他苦苦哀求要爲女兒孫子求的生路,已被無情堵死……
唰!!!
佛光驟然消失……
老人、女人和小孩,化作三個兩大一小的黃鼠狼,佛光消失的快,雖然顯出原型,道行未損。法海皺眉,看向阻止自己的肖止:“看來貧僧的話對你並不管用,既然如此,降妖雖重要,但得先讓你迷途知返!”
肖止微笑道:“佛度世人,講的慈悲爲懷,你火氣這麼大,基本嗔都守不住,只知殺戮分化衆生,怎麼修得正果?”他說完,匯聚身邊草木形成一隻摺紙飛機,隨手一揮,把三個黃鼠狼卷在上面,紙飛機自動竄了出去,速度很快,只是一個呼吸就到了半個公里外……
法海:“我本以爲你受妖孽所惑,現在看,原來是註定縱容它們!”他手中拂塵見風就漲,想要把紙飛機捲回來。
但肖止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陰陽劍斜劈出去將拂塵的絲線斬斷:“你不要對我抱着強烈敵意,你雖然天生慧根只是二十幾年就修得高深佛法,只可惜把自己的位置定太高,心未在紅塵裡歷練,這不……稍有動盪,你就心生魔障……”
法海心裡一驚,心生魔障不過就這兩天的事情。
他錯收蜘蛛精,在將其釋放的時候說過這件事,爲什麼眼前這人會知道,難道是蜘蛛精說出去的?不,不可能,蜘蛛精兩百年道行毀於一旦,肉身化作原型,靈智也沒了,話都說不了,如何向他人傳信息?
拂塵散發璀璨金光,他飛身而起:“克服魔障不在話下,但你縱容妖魔作祟,貧僧必須將你帶到金山寺進行佛法洗禮,待你心念端正爲止!”
陰陽劍和拂塵相互交織,剛剛能被輕易斬斷毛線的拂塵,此刻堅韌無比,在劍鋒接觸下火光四濺,兩個人好似在打鐵,哐哐哐響個不停……
越打越激烈,法海逐漸正視起肖止。
天生慧根者,萬人難出一個。
他們修煉比普通人快很多,但眼前這個年輕術士莫非也是擁有慧根之人?兩人在空中鬥法,法術到竄亂竄,附近的小山頭時不時炸響,在這夜裡,蟄伏的飛蟲走獸都被驚出來,亂成一團……
法海久攻不下,動了一絲真火,法力涌動:“大威天龍,世尊地藏,波若諸佛,看我大羅金鉢!”不知從哪摸出一個青銅色的鉢,朝向肖止:“乖乖跟我走,可不受這金鉢煉體之苦!!”
金鉢產生怪異吸力不僅針對軀體,也針對靈魂。
在光芒照耀下,肖止感覺靈魂和軀體正在鬆動,甚至修爲也在鬆動,放佛要被分門別類分離開去!生死造化訣運轉,雖然有強大秘術可破,但還不是時候使用……
魔力生生不息,源源不斷。
他低沉的念道:“諸天萬界,皆有我影,人神鬼妖,意堅可滅,我欲求得終點結果,也欲證那無上大道,天地混沌,唯我獨尊!”這樣的話語引起周身空氣震盪,甚至金鉢的光也被隔離在兩米外……
天地混沌,唯我獨尊?
法海心中驚駭。
上有九天神明,下有九幽地府,莫說人,即使是神佛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免得引起天地大道所察,引來劫難,仙人頂上三花枯萎,身生五衰,渡不過就入輪迴,佛則更難抵抗,勉強留佛種化作靈童墮入輪迴轉世……
無形氣勢籠罩下來,法海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奇異的地方。
天廣地闊,但奇異的是,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在同一個地方出現,東面大地萬物初生充滿生機,這是春季;南面陽光灼熱,但植物的生命力已經達到頂峰,這是夏季;西面萬物凋零,枝葉枯黃,這是秋季;最後北面千里冰封,白雪皚皚,毫無生機,這是冬季……
天空忽然龜裂,紋理如同龜背,每個六邊形裡都有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有天上飛着龐大鐵鳥,房子高聳入院的、也有入眼處一片荒涼彷彿煉獄絕境的地方,也有像偏遠西域風格建築的,五花八門……
他露出欣賞的表情:“貧僧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結界,能將結界化作如此模樣,堪稱一絕,若是入我佛門,未來佛法極致,那麼掌中佛國也不在話下……”
肖止看着法海,不得不說,這部電影裡的法海性格偏執,但實際上做事也沒那麼極端,經過蜘蛛精的事情後,兩次饒過青白二蛇,後面又追殺,主要是生了魔障被青蛇破身,惱羞成怒了……
這也怪不得他,誰叫他的前世是條蛇呢,龍性本yin,蛇也差不多,轉世爲人,未經人事,更容易對那未知的事情產生興趣。他一施法就大威天龍大威天龍的叫喚,估計也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否則怎麼會生而爲人,卻把自己定位在“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