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表示不開心，他用胳膊摟着肖止走到一邊低聲道：“老兄不是吧，關鍵時刻拆我臺，老實告訴你吧，昨夜你們大樓裡的李太太穿紅衣死了，我現在拼了命訓練你們，就是爲了在她頭七還魂夜能儘量避免血流成河呀……”
肖止何嘗不明白他的苦心，但眼下有比訓練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爲了Leon能放自己離開，肖止只好狠心說道：“對付鬼魂無非是要膽大還有堅定不移的強大精神力，這些我懂得……”
Leon眼睛一瞪：“光有精神力有屁用，你還得懂得驅鬼捉鬼！”
肖止笑道：“擴音喇叭驅鬼，保鮮膜抓鬼，巧克力打鬼，原理是喇叭的音波會影響鬼魂能量的穩定性，保鮮膜能抓鬼是因爲蘊含硝酸氧化硫，巧克力能打鬼是因爲含有牛奶，牛恰好是牛頭馬面之一，有剋制鬼魂的力量……我說的對不對？”
Leon整個人都處於石化狀態，他懵了！
這些手段都是他辛辛苦苦通過多次實踐研究出來的，這個肖止怎麼會知道呢，不可能，不可能的！他雙手抱着腦袋，眼神有些自我懷疑，嘴裡不停的嘟囔着不可能三字！
糟糕，刺-激太嚴重？
肖止急忙補救說道：“哈哈，leon先生的捉鬼專家稱號傳遍整個精神病院，我也是昨天去探望你的時候，無意間聽某個患者說的，他說你平時總會跟他們說這些事情。”
靠……原來是我自己說的嗎，那些王八蛋，將我的本事四處亂講，這樣還有什麼隱私可言！
有了臺階的Leon迫不及待就下，他的神情慢慢恢復正常，伸手拍拍肖止的肩膀：“既然你已經先一步得到我的本事，不訓練就不訓練吧，到時候自己本事不熟，被李太太隨手幹掉了可別怨我呀……”
脫離訓練隊伍後，肖止直奔重光精神病院，開玩笑，這裡人才濟濟，說話超好聽的，他已經預知了訓練內容，何必去玩炸藥呢……
像昨天一樣給護士長送了小禮物，但還不夠，因爲精神病院的保安隊長也在，還好事先備了幾包好煙每個人慷慨的發一包，他才能順利走到病人們的活動區域。肖止走到昨天的那個房間外面，老頭兒依然躺在那裡，彷彿昨天他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動過。
推門進去，在老頭兒身邊坐下，肖止恭敬道：“大師謝謝你，我已經拿到那十幾張符紙和八卦鏡還有那本《茅山秘咒》，說來慚愧，符咒太難了，我從下午畫到黎明總共六十多張符紙只成功了兩張……”
本來還在打鼾的老頭兒，突然睜開眼睛，直挺挺的從地上坐起來說道：“居然成功了？快給我看看你畫的符紙！”
肖止拿出那兩張辟邪符紙。
老頭兒呆呆看了一會兒：“不應該……擁有能畫符驅鬼天賦的人太少了，你明明沒有那個資質，況且法術法術要法和術相輔相成纔可稱之爲法術，這都需要從小靜心悟道修煉的……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隨便就能成功。”
失敗率這麼高的畫符，居然會震驚到老頭兒？
肖止自己也震驚到了！
老頭兒嚥下一口唾沫問道：“詳細說說你去道觀和離開道觀過程中所有事情！”
肖止沒有隱瞞，將取了符紙、八卦鏡和秘籍後，把整個道觀打掃一遍的事都詳細說了一遍，最後說到關門的時候似被裡面鑽出的清風繞身兩圈時，老頭兒的瞳孔劇烈收縮兩下，整個人瞬間更加蒼老下去……
他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是我大限到了。”
肖止沒明白自己講的事情裡有什麼不對，忙道：“大師沒得事，你頭髮漆黑，身體硬朗再活個幾十年也沒問題，大限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老頭兒淡淡笑了下：“記得你叫肖止吧，呵呵，好名字！老道我呢叫玄陽子，這輩子云遊四海顛簸一生，既未娶妻生子，也未收徒開枝，現在我大限將至，你得到秘籍和法器對我三跪九叩拜個師父不過分吧……”
他說的很認真，肖止沉默了許久。
行走這麼多個世界，他一直努力保持和世界裡的所有人的距離，避免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影響到自己的理智判斷……
但這老頭兒的要求，他沉默了，昨夜畫出兩張成功的辟邪靈符，他就知道這本《茅山秘咒》是真玩意兒，而且另外十幾張符紙和那個古樸的八卦鏡也不大可能是假貨。雖然不知道這玄陽子老頭兒爲嘛突然大限將至，但畢竟快死的人了，死者爲大……
他在精神病人的圍觀下，鄭重的跪下，朝着玄陽子三跪九叩，重重的響頭磕的玄陽眼皮直抽抽，這磕的也太狠了吧。
等肖止磕完，玄陽子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目光恍惚，彷彿在回憶，說當初年輕時下山的時候，師父曾給他起了一卦，說他命犯貪狼，註定一生不定漂泊，無妻，無子，他問師父是否有徒弟時，師父沉默過後回答，可能有也可能沒有，說如果有朝一日，當他一身法力潰散時，如有人繼承了資質半路修道，只要把握機會，那人就是他玄陽子的徒弟……
不過到了那時，也是他大限將至的時候。
玄陽子說話的聲音也來越輕，他的眼皮越來越重，肖止見狀，雖跟這老頭只是第二次見面，但他莫名的鼻尖一酸，將其扶住：“師父，你會沒事的……”
聽到師父兩個字，玄陽子迴光返照一樣掙扎着坐直身板露出笑容：“好好，這輩子我終於可以說出‘爲師’兩個字了。
肖止，你雖然半路入道，但爲師能看出來你終究是俗世紅塵之人，道號什麼的就免了吧，你再回去道觀，我的牀鋪下面有塊磚頭下藏着祖師印，有了它你就是我真正的徒弟，以後畫符也不用咬手指了……”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身體將肖止擠開。
不耐煩的催促說道：“快去吧，爲師這就去找祖師爺了，你不要驚動任何人，讓爲師在這裡多睡一會兒吧。”說着人慢慢在牆角靠下去，聲音最後消失，眼皮合上，彷彿真的沉沉睡去一樣。
肖止上前探了一下鼻息。
又摸了一下玄陽子腕上的脈搏，都沒了，確實他……確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