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我齊怎樣?”
一室寬廣的客廳,溫天豪因爲吐血,又因爲溫雋澤從不曾提及的話題,又氣又憋,一張老臉紅了又紫,最後像紙一樣慘白着。
良久才艱難的吐出,“你果然怪我!”
“呵!”溫雋澤一聲笑。
兩手抄兜,清冷、矜貴的站在那裡。
似流星般的眼眸裡,再沒有三年前的清亮。
只是一片死寂的看着,看着溫天豪的惱怒,寧伊人的僞裝。
最後,他再一次笑了。
那笑容裡更多的是嘲諷,“怪的基礎是埋怨,是奢望你給予什麼,可是這麼些年以來,你覺着你擔得起如此輕鬆的兩字?
又還是你想說恨?呵呵,老爺子,你我之間,都沒有情,又哪裡來的恨?
當年你以死要挾,以爲我的妥協是心疼你,在意你的生死?
呵,你知道我媽死前的樣子嗎?
到死,她都是委屈的!
這一生,她從少婦委屈到中年,無時無刻的不想要一個洗刷當年‘罪名’的機會,可至死你讓她清白了嗎?你給過她機會了嗎?
那一年,爲你的事業,你不止接我回溫宅,又讓我給寧伊人一個機會,而今天你又以她是我妻子,是孩子母親的身份,再給她一個機會?
試問,這個溫太太,究竟是你的,還是我的?
當然你肯定要說,我混蛋!寧伊人肯定是我溫雋澤的太太,那麼常言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年你都能那樣對自己的結髮妻子,現在又憑什麼來指責我?
既然你現在對自己的兒媳婦都能如此憐憫,那麼當年呢?
溫天豪,這世上誰都可以說我混蛋,說我冷血無情,唯獨你不行!”正當寧伊人要開口的時候,溫雋澤單手一指,“還有你,也同樣!這些年你做了什麼,又都陷害了誰。到今天全是咎由自取,上天是公平的,開了一扇窗就會關閉另扇門!
壞事做盡,早晚都會自食惡果!”
這大概是溫雋澤,從進溫家之後,說得最多的一次,也同樣是溫天豪最後震撼的一次。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位看似沉默的兒子,心裡竟然會藏着這麼深的怨恨,握拳,他使勁喘了口氣,看着一旁的寧伊人。
“是我,都是我的錯!”
一直以來,以爲他好控制,以爲他會怕極了他的死,結果到頭來才發現,當年他之所以答應結婚,等的就是今天這番絕然的話。
終究說到底,他是想讓他悔恨終生。
是讓他至死都不能--“噗!”溫天豪張嘴又吐出一口鮮血,那心裡各種混合在一起的情緒,像被注入了翻滾的白開水。
溫度是滾燙,但疼雖然不致死,卻也艱難的煎熬着。
是憤怒,又是多年以來對原配妻子的愧疚,看着兒子離去的背影,溫天豪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表達些什麼,最後終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剎那,一旁的管家蒙了。
端坐在跟前,臉上還濺着血絲的寧伊人也怔住了。
都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送醫院。還楞着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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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後。
醫院搶救室大門終於打開。
溫宅管家和寧伊人都急忙上前,但身穿無菌衣的醫生,卻偏偏走向站在走廊盡頭的溫雋澤,開口的聲音有些奇怪,突兀的分不清男女。
只說,“病人臨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還需要觀察。”
她口氣輕淡,眼神更疏離,並不像其他醫生那樣,會給病人家屬迴應的時間,只是自己說完之後,雙手抄着白大褂口袋,轉身就走。
“醫生,請等一等!”
走廊拐角,寧伊人看了眼沒回頭的溫雋澤,快步追上去。
對她來說,到如今還能幫到她,還有希望能救出爸爸的,也就是病牀上的溫天豪了,當着衆人的面,溫雋澤越冷,她就越賢惠。
幾乎是小跑的追上去,和醫生詢問搶救以後的注意事項。
噼裡啪啦的,她說了一堆,但醫生彷彿不願意多說,只擡手叫來助理。
聲冷,人更傲的說,“你來解釋!”
“……”什麼態度?好大的架子,“醫生,你--”微帶不悅的話,剛到嘴邊,寧伊人餘光好像看到了什麼,定眼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那視線所緊盯的方向,正是那名搶救醫生,在助理走過來,拿了什麼報告找她簽字時,不經意的露出殘缺的尾指,還是剛好左手!!轟的一聲,寧伊人腦血瞬間炸開了。
人像傻了一樣,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醫生,褐色眼球,臉型有些尖尖的,是她嗎?
“您…貴姓?”說出這句話,寧伊人才發現自己聲音都在發抖,搓了搓手指,掩飾的說,“感覺您有些面熟,以爲是同學呢!”
“哦?”搶救醫生在簽完字,把報告遞給助理,再一次恢復了兩手抄兜的動作,臉上的口罩雖然依舊未摘,卻少有的回答,“周!”
“…周?”
“對!”周哲的周,“有問題?”
“沒,沒有!!”
身高不對,聲音不像,就連姓氏也不是。
再說,三年前,她不是親眼看她被燒死了嗎?
就算都是同樣的左手尾指殘缺,那也根本就不可能是她!
試問,一個剛剛生完孩子,又在搶孩子的時候,因爲不鬆手,被她拿刀劃斷尾指後,跌倒在那樣旺的烈火中,又怎麼可能活?
當時,也是爲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燃燒的整個過程,她不是就在車裡看着嗎?
對對,就是她親眼看她,從一點火球,變成一團,到最後化成人形火團,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就隨着崩塌的屋子,化成灰燼。
那一刻,更加真真切切的確定,從此以後這世上再不會有一個叫做‘簡單’的賤人,而現在這個面冷又以不男不女的醫生,又怎麼可能是她?
就這樣想着,在溫天豪從搶救室轉到vip病房後,寧伊人完美的演繹了一個兒媳該做的,不該做的,給人的感覺就恬靜賢惠。
可誰又知道她深藏心裡的驚濤駭浪?
拿毛巾,擦臉擦手的時候,說不清爲什麼,明明是溫天豪的老臉,可眨眼就成了簡單的樣子,是那樣幽冷的盯着,嘴角還冷笑着:寧伊人,償命,拿命來!
“不,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
寧伊人低吼了一聲,因爲窗臺吹進來的夜風,她手抖,心也亂,不斷的安慰自己,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躺在病牀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是他,是公公溫天豪。
看,房間都這麼亮,外頭陽光一定--
擡頭,到現在,才發現外面天色很黑。
又在不經意間,意外碰到溫天豪僵硬的手指,一下子,寧伊人身心又是一震。眼前情不自禁的又閃出當年,她拿刀隔斷簡單手指的瞬間。
那血,是熱的。
濺到臉上,滾燙又恐懼……
叩叩叩!
突來的敲門聲,嚇得寧伊人又是一抖。
但她萬萬沒想到,走進來的還是那位姓周的醫生,和之前戴着無菌帽不同,現在的她,頭髮散下來,自然垂在胸前,又是一身白大褂。
猛然一眼看過去,像極了這三年以來,每個盛夏都會出現的‘白影’,卻也在這個時候,那走進來的周醫生,忽然撥開頭髮。露出完整的五官:
“怎麼了?”
“你你--你是誰?”
“我啊!周醫生啊!”
“不不,你不是!你是——”隨着面前的周醫生,解開了白大褂,露出肩膀處的胎記,寧伊人的後背,一下子爬滿了雞皮疙瘩,“你你,你別過來,出去!”
“去哪?溫太太,你怎麼了?”周醫生看上去一臉疑惑,像是完全不解似的,從衣服里拉出一根長長的頭髮,扣着白大褂說,“終於找到了,癢死了,咦,對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別怕,我幫你看看!”說着,就伸出帶有殘缺的左手,直往寧伊人脖子裡摸。
“啊——鬼啊!”
接觸的一瞬,寧伊人又是一聲驚叫,因爲慌亂,因爲驚嚇,桌上的東西,被她叮噹哐啷的全部弄下來,刺耳的同時,更抓心。
喘了口氣,她想都不想的拉開門就跑。
一口氣跑下樓,又坐進車裡,確定車門鎖好,車裡只有她一個人。這纔敢大口大口的喘氣,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沒死,她還活着!
那麼旺的火,她怎麼就沒死呢?
怎麼可能啊!!寧伊人捂臉,自我調整了好一會,還是手抖的無法完整撥出陸曉寒的號碼,等到好不容易接通的一瞬,她語無倫次的說,“曉,曉寒哥哥,她沒死,那個賤人——”
說到這裡,才聽到聽筒提醒: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
陸曉寒,關機了!!
這部從兒時起,差不多就24小時爲她開機的號碼,居然關機了?
這世界是怎麼了,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拍着腦袋,寧伊人好長一會,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陸曉寒因槍傷被帶走了,這會人還在軍區醫院搶救呢。
“搶…救?”
咀嚼着這兩個字,寧伊人咬了咬牙,眼底有歹毒的光芒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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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港城軍區醫院。
聽說這個時間段,是人類警惕最爲薄弱的時候,醫生服,雖然她不沒有,但這個社會只要有錢,又有什麼買不到的?
站在電梯內,看着不斷上升的數字。
寧伊人又檢查了身上的白大褂和無菌口罩,確定無誤後。隨着電梯‘叮’的一聲響,一副急忙的樣子,瞬間跑起來,路上,爲怕引起懷疑,還裝模作樣的打着電話,說着記憶裡姜思雨曾經提到過的醫學知識點,很快推開危重監護室大門。
果然,極其安靜的病房,只有陸曉寒一個人。
她拉了拉口罩,一步步來到牀前,看着一臉蒼白,又戴氧氣罩,幾乎虛弱到不行的陸曉寒,嘆了口氣,輕聲說,“曉寒哥哥,事情發展到現在,我也不想傷害你,但從小你就教我,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相信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你說過,爲了我,哪怕是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而現在,我也是不得不這樣做,曉寒哥哥,你知道嗎?我看到她了,她竟然沒死!
所以曉寒哥哥,反正你現在已經是戴罪之身了,最後就再幫我一次吧!!”說完,她從兜裡拿出印泥和提前打好的認罪書。借陸曉寒的拇指按下手印。
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曉寒哥哥,對不對,就讓我再欠你一次吧,欠你的,這一生我已經無法再償還了,下輩子,來生我一定用一生來贖罪!
對不起!!
伸手,她毫不遲疑的拔掉氧氣管,剛轉身想走,這時房間裡不知道哪個角落,有警鈴一下子拉響,跟着外面隱隱就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完了,寧伊人定了定神,在門板被推開的瞬間,急中生智,“快。病人呼吸不暢,有可能是食管堵塞,快點,準備急救!”
邊吼着,她就趁機往外走。
就在有醫生反應過來,“病人根本沒進食,哪裡來的食管堵塞,你是哪個科室的醫生,怎麼——”沒等醫生把話說完,那邊寧伊人早就跑了。
一時間,警笛、腳步聲,還有車響。
一波壓過一波,等到寧伊人一路脫衣服,逃回車裡,剛發動車子想要衝出去上,醫院大門‘砰’的一聲,緊緊的合攏了。
遠光燈所照耀的地方,遠遠的,已經有保安和警察圍過來。
寧伊人握緊方向盤,呼氣,吐氣,最後在哄足油門後,隨便死人不死人了,這種時候她要是被抓,那必定會判刑,她是溫家的少太太,是天賜的——
想到這裡,她忽然有了主意,對着圍上來的人羣,就踩足了油門,直衝過去。
“危險,快。躲開!!”
“啊!!”又是一聲驚呼,火紅的法拉利跑車,衝散人羣,直往醫院的另個出口,那個時候,寧伊人心裡想得清楚,就算是衝破欄杆,她也要出去。
卻是警方又有哪個是吃素的?
首先陸曉寒作爲重要的審查對象,又在危險期沒過的情況下,勢必會派人看守着,就算寧伊人一路暢通無阻,又怎麼可能如願達成目的?
所以,幾乎在她衝上欄杆的時候,一輛兩輛的警車,很快從四方八方圍堵上來,而最前方所停的那輛黑色蘭博基尼。更是耀眼非常。
“溫雋澤!!”寧伊人怎麼都不敢相信,竟然是他,在關鍵時刻,堵住她的人,竟然會是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法律上的老公。
車玻璃一開,她笑得放肆,“讓開,溫雋澤,如果你還想知道天賜在哪的話!!”
黑色蘭博基尼中,溫雋澤鷹目眯起來,隨着‘咔嚓’一聲,從後排走下來的人,不是蔡管家又是誰?
如果說溫雋澤的出現,太出乎寧伊人的意料,那麼彼時的蔡管家,當她真真實實從車裡走下來的時候,寧伊人懵了,咬牙,聲音似從牙縫裡擠出,“你竟然背叛我?”
“小姐,我只是和正義站在了一起!!”
“哈哈,正義?我媽媽死的時候,誰又能告訴我,正義是什麼?!”
“小姐,您就不要再僞裝了!”蔡管家吸了口氣,在走過去的時候,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真黑,夫人,你看着!
她吸了口氣,看着坐在車裡,已經惱羞成怒,恨不得殺死她的寧伊人,說,“其實真正殺死夫人的人,就是你!寧伊人,是你,你纔是害死夫人的真正凶手!!”
“胡說,你敢誣陷我!”寧伊人再次發動車子,想要撞死這個老不死的,卻是一旁的幾輛警車也跟着向前湊了湊,“不許動,勸你主動自首!”
“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哼,有證據嗎,你們!!”
“有!”突然一聲粗狂,有個高高大大的影子。逆光走進來,竟然大膽的站到了寧伊人跟前,帽子和眼睛一摘,“好久不見啊,寧小姐!”
寧伊人看都不看,“你又是誰!!”
“我是三年前,搶救寧夫人的醫生,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忘記我這個人不要緊,但你還記得當時怎麼吩咐我的?說是搶救,更準確的來說,是通過我的嘴,來告訴當時在場的各位:寧夫人沒救了,死於大出血,但實際寧夫人是被提前下毒了!”
砰,寧伊人打開車門,想下車和來人理論,這時站在身後不遠處的蔡管家,又說,“夫人死的前一天,和我說找到親生女兒了,打算認出,當時門外有響聲,出去的時候看到一隻貓跑出去,我花了三年時間,終於找到那隻貓和陳醫生!
小姐,夫人當天是在進門的幾秒,就被刺中了,以爲讓人藏到窗簾後面,然後再在出事的時候,逃走就不會留下痕跡?”
蔡管家是含淚看了好一會,這才從口袋裡拿出一條西裝口袋巾。“還記得它嗎?陸曉寒老闆生日那天,你送的限量版!雖然三年過去了,上面的味道已經完全消失,但精-液是不會,它就是陸曉寒的!同樣也是藏在臥室裡,拿着姑爺那把刀,刺中夫人,並嫁禍簡單的同夥!”
聞言,寧伊人一下子記起,給簡單打電話,設計讓她送西裝的時候,陸曉寒躺在牀-上,只說:配合你可以,但我要留下記憶。
一段最難忘的記憶。
所以,那半個小時裡,在一分爲二的套間,裡頭的牀-上是‘昏睡’的溫雋澤,而外頭是她和另個男人在顛鸞倒鳳。
當時只想着簡單傷心的樣子,沒注意陸曉寒竟然用口袋巾幫她擦拭。
更沒想到,這條口袋巾,又落到了蔡管家手裡,“所以,這三年,你在我身邊,全部都是僞裝?昨天答應幫我接天賜,也是假話?”
“對!”
“你這樣做,良心呢?你怎麼對得起我,你——”
“沒良心的人是你,我只是替夫人報仇,當年夫人知道你並不是她親生女兒後,不但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反而爲了挽回你的婚姻。把寧家全部的家產都給了溫老爺!”
“什麼?”難道這就是公公一直待她很好的緣故?“不!我不相信!”她砰的一聲,鎖上車門,像瘋了一樣,發動油門就撞。
那快速而又喪心病狂的動作,驚衆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見火紅色的法拉利,在路燈的照射下,以極快的速眨眼就撞向黑色蘭博基尼。
哐啷!
一聲巨響後,圍堵的人彷彿驚醒了一樣,齊齊叫的大叫着,跑的跑,躲的躲,唯有蔡管家還站在原地,對着蘭博基尼大喊了一聲,“姑爺!”
轟!
又是一聲巨響,跟着光線一亮。
看着突然着起來的大火,蔡管家身影慌了慌,而跑遠的衆人也是面露驚駭和恐懼時,遠遠的就看到溫雋澤從火光裡跳出來,跟着火光裡好像傳出一聲聲的尖叫。
“啊,救命!”
“好痛,救救我,醫生,警察,阿澤,天賜!”
火光中,早已經變成人形火球的寧伊人,痛苦而又悽慘的叫着,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從醫院監控的畫面裡,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下,有一滴兩滴的淚。在滴落後被大火迅速吸乾。
而站在欄杆之外,半隱在白色路虎車旁,那個自始至終都置身之外的嬌小身影,則是嘴角微微動了下,壓低帽檐,瞬間發動車子離開。
起步的剎那,好像聽到誰叫她的名字:不是週週,而是熟悉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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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軍區醫院的草坪邊。
溫雋澤一遍遍的聽着:警方交給他,寧伊人在進病房後,對陸曉寒說得最後幾句話,最爲激動的是:她活過了,她沒死,她居然沒死!!
站在夕陽裡,他痛苦的閉了閉眼,這個她,指誰?
是他愛的她嗎?
噔噔噔,一聲腳步聲後,溫雋澤欣喜的轉身,卻是看到的人,只是高城。
喜悅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什麼事?”
“董事長,這是李局在查看寧伊人死前的監控,意外發現的。”
“……”溫雋澤擰了擰眉頭,完全是面無表情的接過幾張照片,在擡眼不經意的一掃時,頓時瞪大了雙眼,很是激動的握住高城的肩膀,“白色路虎,這是周哲,周哲的的車!這個人,是她!”
即使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還戴着帽子,但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這三年以來,幾乎每分每秒,她都出現在他的腦海和心底。
可以說,閉眼都能清晰的想象出她的樣子。
吸了口氣,溫雋澤說得很是激動,“高城,你現在放下所有的工作,找!不管是全城、全國還是全球也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幫我找出來。不不,董事長由你代理,我去找人!”
說完,一手捏着照片,一手掏電話,準備安排公司的事,這時一聲清麗的女聲,從身後傳出來:“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