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帷幕落下,絢麗的霓虹燈一盞接着一盞地亮起,直至點亮了整個城市,華燈初上,耀花了人的眼,也迷失了不少人的心。我有點兒想念小鎮沒電的夜了,大家都走出來,集聚在樹底下說家長家短,看着天空的星星,望着皎潔的月亮。
我自嘲地感嘆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悲春傷秋了,我把心思從窗外收回來,纔想起一件事,自己忘記向公司請假,居然也沒人追究我爲什麼不上班,還有手機呢?
我費勁地拉開抽屜,發現手機是關機的,一打開就涌來了好幾個來電提醒,我趕緊給頂頭上司顧卿之回電話。
很快,他就接通了電話,聲音中有藏不住的焦慮“寶兒,你身體那裡不舒服嗎?”
儘管並不是面對面,我的耳根仍是發燙了,支支吾吾地回道“沒事,我....我就是有些小感冒了,對了,標書的事查出來了嗎?病毒是從那裡入侵的?”
那邊沉?了下,纔回到“目前程序員查出病毒源是來自郵箱,這是一種最新的潛伏性病毒,可以在電腦潛伏上七天,你想一想最近的接收的文件,有什麼是可疑的?還有你的郵件全部都被徹底掉了。”
我聽着頭都大了,每天都收上百封郵件,起碼都有七百封郵件,關鍵現在郵件都被清除掉了,更是不懂從哪裡查起來了。我揉着隱隱作痛地太陽穴追問道“那公司如此處置我?”
這件事鬧得那麼大,事態又如此嚴重,就算是顧卿之要保我,也不能安然無事的。
顧卿之聲帶沙啞地說道“停薪留職。”他停頓了下。接着安撫我道“你不用太擔心,我會想辦法的,總會有辦法的。”
這已經這件事明明他是損害最大的人,又是壓力最大的,我不用想象都知道薛家肯定想方設法打擊他,誰能容忍一個私生子坐上高位呢?他反而過來安慰我,心裡相當不是滋味,我堅定地說道“真的不會我做的,你相信我嗎?”
哈哈,電話那頭傳來輕笑聲,如同清風拂面,他含笑着訓斥道“傻瓜,我不信你。還能信誰了?”
在所有人都誤解我時,有個人站在你的身邊,無條件地信任你,那種感覺真的很讓人感動,心口處暖暖的,我不由說話都帶了幾分哽咽“卿之,謝謝你的信任。”
“寶兒,他們是針對我做出的事,這與你無關,你用不着如此自責的。等你回來了,我請客幫你慶祝好不好?”
“好啊!”我歡悅的笑出聲,可那笑意在看到落地窗反射出的人,就在嘴角凝滯,我慌亂地把手機收了回去,轉過身背對着來人,沉?不語了。
過了好一會兒,身後的人都不動聲色,悶得慌,偷偷地回頭瞄了眼。沈驁正坐在牀邊,他低着頭,頭髮又長長了,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不過給人一種孤寂而落寞的感覺。
平時沈驁是一個很跋扈張揚的人,一旦扮起憂傷小王子的角色。真的能引起女性氾濫的母性,恨不得撲上去抱住他,安撫着他,可能也是同樣的理由,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更招人喜歡。
我也有點動容了,靜靜地注視着他,發現他拳頭受傷了,之前我在虎口重咬他的傷口,又給裂開了,血肉模糊,結成了?乎乎的血痂,看得我毛骨悚然。又把視線落他的臉上,發現他的下巴有着青紫色的淤青。
我看得太專注了,等我回過神發現有一道冰徹入骨的目光緊盯着自己,我慢慢的轉過頭,對上那雙?曜石般的眸子。
他目光如同寒冬的疾風呼呼的吹到臉上如同刀割一樣疼,他冷冰冰地問“顧卿之的電話?”
他並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斷定的口吻,我也清楚瞞不住他,索性坦誠地點頭。我視線又落在他的手上問道“你又去打?拳了是吧?”
沈驁有個習慣,他若是心情不好了,就去打?拳。我曾跟着劉弘文去過那種地方。在擂臺上根本不分身份,你就算是被人打死,也怪不了誰,那種血腥的場面讓我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沈驁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猙獰的疤痕,抿着脣,一言不發。他渾身都冒着寒氣,陰沉沉的,我感得頭頂籠罩着一片烏雲,壓抑至極了。我低頭彎腰湊近問道“你還是去包紮一下吧,不然得了破傷風,那就要遭罪了。”
他依舊是低着頭不說話,還一動不動,整個人就跟個冰塊似的。偏偏他那個傷口處,正是我咬過的地方,總是有些於心不安,我又催促道“你快去,你幹愣着幹嘛麼?若是你真的病着了,你家裡人肯定又把這筆賬算到我的頭頂上,我可不想要背?鍋。”
他的性子也很犟的,比我還要犟,我是撞到了南牆就回頭了,他是撞着了南牆,就算把自己的頭撞得頭破血流,也在那裡耗着不走人。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那個女醫生走了進來,連忙喊道“醫生,你幫他清理一下傷口。”
女醫生檢查了下傷口,皺着眉關切地問“這手是怎麼回事?還有旁邊的傷疤,誰下口那麼狠,咬得那麼深?”
我垂下頭不好意思的低聲蚊子叫的聲音回道“我咬的了。”
女醫生擡頭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望着我,半響後才感嘆道“姑娘,看着你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真是你咬的?”
一直以來,我給人的形象反差挺大的,別人第一面見着我都會覺得我溫柔,很可愛,等日子處久,就明白我是壓根不是那麼一回事。沈驁就打趣說過,我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有時候還是東北虎。
我紅着臉垂下了眸子,實在是太不好意思。沈驁根本就不肯配合,人家醫生好心要幫他包紮傷口。他不僅冷臉抽回手,還牛氣呼呼地命令對方走人,鬼知道他吃錯了什麼藥,火氣大得嚇人。
我也不想成爲出氣筒,淪爲炮灰,也別過臉不搭理他,心裡暗想着他得了破傷風就破傷風,反正疼的人不是我,偏我的眼睛不好使,時不時就瞥一眼。
他有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膚色倒不是錦衣玉食的白皙,而是很男人的淡麥色,給人一種有力氣。很野性的感覺。可上面有一大塊傷疤,很暴殄天物好嗎?
我情不自禁地挨近了,拿起旁邊的碘酒,輕輕地幫消毒。我時刻警惕着,邊幫他擦着碘酒邊幫他擦傷口。沈驁依舊保持着低頭的姿勢,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表情很凝重。我估摸着也懂點他的大爺脾氣,此時沉?是一種認可的意思,我便知趣地保持着沉?,專注地幹事。
我心裡多少有點兒後悔,該死的心軟,他疼又不是我疼,幹嘛又要給他包紮傷口,他疼死也是活該。可能是習慣了,以前我的包裡總放着酒精,紅藥水,棉棒之類的,因爲他打架會受傷,我就幫他收拾殘局,連現在我都會在包裡放創可貼,我懷疑自己是被虐慣了,習慣去伺候他了。
傷口蠻大的,有一大塊皮都破了,露出裡面的肉,看上去瘮的慌。我清理傷疤時,血又用了出來,血流得特狠,剛撒上去的藥粉都堵不住傷口,我有點不放心地建議“我讓醫生給你處理一下好不好”
“不要!”他斬釘截鐵地回道。
我只能硬着頭皮,快速地拿起了紗布熟練地纏上去,很快纏上去幾圈紗布都染紅了,我忍不住低聲囑咐道“有點疼哦,你忍着點。”
“嗯!”這時候他倒是沒那麼橫了,難得迴應了聲,不似剛纔的王八樣子了。
我小心翼翼地又纏繞了幾圈,再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滿意地笑着說道“好了,包紮成功,你的下巴得用藥水擦一擦,日後別去打?拳裡,那些人去打?拳是賺錢,你又不差錢,要是你真的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你爸肯定不會放過場子……”
我仰起頭認真的囑咐道,卻撞上沈驁幽深的眸子,他眼底竟然閃動着些許的柔光。我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伸手揉了揉眼睛。他已經站起身,人長得極高,平時我站着都矮他一個個頭,更何況我是坐着呢?
他望着我命令道“後天,你隨我去趟廣州。”
“什麼?”我驚訝地發出了驚呼聲,指着自個的鼻子質問“你讓我跟你去廣州?我不想去。公司那邊,我……”
沈驁睥睨着我,很跩地說道“你沒有說不的權利,若是你想你爸能早幾年出來。”
我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孰輕孰重,我還是拿捏得清楚,適當地收斂自己的小脾氣。他拿出了手機打電話,用慣有的上位者口吻下令“你把飛機票取消吧,你給我訂兩張高鐵票。”
沈驁回過頭揚了揚下巴高傲地問我“你身份證號碼是什麼?”
我挺納悶他幹嘛要把我帶去廣州,還得把飛機票改爲高鐵票,高鐵要坐上差不多十個小時,他不是純粹找虐嗎?
我想是那麼想,卻也是老老實實地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報出來,又補充了句“我不要坐高鐵,我要坐飛機!”
沈驁終於正眼看我“你不是恐高嗎?每次坐飛機不都是一驚一乍的,特別的丟人。”
我神氣地揚起下巴說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飛機安全性那麼強,當然是不怕了,我纔不要坐上十個小時。”
等出發的那天,我又開始慫包了,賴在牀上不肯下來,沈驁直接把我從被窩拎起來,給了十分鐘的洗刷時間,便強行拉着我就出了門帶着我去了飛機場。
這次出行,沈驁什麼人都沒帶,就連形影相隨的保鏢。也只送我們到飛機場而已,所以要我們自己辦理登記手續。
我走的時候太急了,什麼東西都胡亂地塞入包包裡去了。現在登記需要身份證,我翻找着包包,就是找不着了。沈驁看不過眼看了,蠻橫地搶過我的包包,然後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出來銀行卡,化妝品散了滿地,他撿起了身份證塞給了工作人員。
我看着滾落一地的東西,有點哭笑不得,想要彎腰撿起來,沈驁幫我撿起了地上的銀行就拎着我過安檢,我看到滾到角落處的口紅,手使勁地往前伸大聲喊“沈驁,你給我鬆手,我的口紅,那是限量版的,超級難弄到手的。”
剛纔沈驁的舉止太出衆,我又大叫起來,再加上沈驁本身就是個閃光體,於是吸引住不少人的注視,甚至後背有兩個衣着打扮光鮮的女人,對我指指點點的,眼神有嫉妒,也有不屑。
我對於這種目光習以爲常了,現在女人們把化妝技術運用得如火純真。滿大街都是美女,但高大帥氣的男人特稀缺,更別提氣質卓越的。於是我跟着沈驁的身邊,總是成爲衆矢之的。
沈驁蠻橫地攔腰把我抱起來,皺着眉惡狠狠地罵“不就是一隻口紅,我給你買十支行嗎?”
“那能一樣嗎?你能給我買十支口紅,就能給別的女人買一百支口紅,這隻口紅是我年終獎買下來,一年的辛苦勞動的證明,專屬於我的,意義根本就不一樣……”
沈驁不等我說完,陰沉着臉拖着我一路前行,等我上了飛機,覺得頭皮有點發?。沈驁心坐下去就就攤開一本雜誌看了起來,擺出一副殭屍臉,不願搭理我了,天才知道他怎麼又生氣了。
我瞟了一眼,封面是裝修豪華的酒店,似乎是酒店管理方面的書籍。我就是猜測而已,因爲字體是英文的,只認出酒店的英文單詞,其他的我早就還給老師了,自然是看不明白。
這時廣播裡傳來空姐的聲音,通知乘客們飛機即將起飛,要大家系好安全帶,關閉手機。我的手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啊抖。就連繫安全帶如此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全,安全扣從我我的手掉下去,砸在大腿上。
我又環視了四周,發現大家都繫了安全帶,我有點急了,偏你越急就越不對。
身旁傳來啪地一聲,沈驁合上了雜誌,伸手一把就從座位下把另外一邊的安全帶抽了出來,然後半個身子俯過去,從我手裡把帶子奪了過來。只聽咔嗒一聲,扣上了,然後扯緊,把帶子固定在我的腰上。
沈驁動作熟練敏捷。扣好帶子就收回了手,瞪了我一眼“你還嘴硬嗎?說自己不怕,偏要做飛機,全身都在抖,。”
那還不是你偏要帶出遠門,我老老實實地窩在座位,一動不動。
飛機慢慢滑行上了跑道,停歇片刻,隨着發動機聲音轟然響起,速度急速加快,向前衝去。只覺得血壓一下上升,手心都懸起來了,心滿是汗,渾身如一張弓一樣繃緊來。轟隆聲中,忽然身體一沉,只見窗外的的地面燈開始變小,跑道,草地,欄杆,還有機場的房屋,全都越來越小,可以盡收眼底。
等到我可以看到高速公路和城市的建設,甚至還能看到昨晚住過的酒店,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到這個時候,我才慢慢放鬆了下來。然後尷尬地發現,自己以爲抓着的扶手,卻是沈驁的手腕。
而他的視線還停留在另一隻手裡的雜誌上的,這隻手就這麼伸着任由我緊抓着,姿態自然。我宛如被驚嚇着的貓,連忙收回了手,然後又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專注地看着書,好似什麼都不曾察覺。
飛機到了一定高度就沒再上升,耳朵裡的不舒服也開始適應了,我在惶惶不安中坐了半個小時,只覺得一切都很正常,才長舒了一口氣。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座位,摸了摸後背,發現自己居然冒冷汗了。
機身突然猛地一降,身體一下失重。我慌了身,腦子裡瞬間閃過“飛機失事”四個血淋淋的大字,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尖叫出聲。
我慌亂地捉住什麼東西,身子直往旁邊側,飛機又平穩了,然後又是短時間的上升。上升了幾秒,又是一個顛簸,再一個顛簸。我覺得自己不是坐在飛機上,倒像是農村裡的拖拉機。
我喧鬧的尖叫聲。成功地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眼裡滿是責備,我不好意思地通紅了臉,空姐走了過來,溫柔的對我說“女士,你不用擔心,飛機因爲遇到氣流而有點顛簸而已,這個屬於正常現象……
沈驁合上了雜誌,臉上難得地平和“我妻子恐高,我請大家喝香檳,以此來表示我的歉意!”
空姐宛然一笑,看着沈驁的眼裡都閃着星星,柔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客人真疼你的妻子。”
我偷偷地伸手去掐沈驁的胳膊,湊到他的耳邊問道”你是不是瞧上人家漂亮了?”
沈驁隨手把一本雜誌扔給我,盛氣凌人地命令道“看書!”
去,又擺譜了。我百無聊賴地拿起書,發現沈驁丟過來的是英文財經雜誌,我那裡看得懂,最多就認得0ne,tow之類的,還有算得出星期幾,其他都認不出來了,真的很枯燥無聊。
我移開了書,露出了半隻眼睛,偷偷地瞄着沈驁,他正專心致志地看着書,那可是厚厚的英文書。這點兒,我倒是佩服沈驁,腦袋瓜特好,記憶力超級棒的,中央小兒節目還請過他參加節目呢?
老實話說,他認真看書的樣子很養眼,像是畫報裡刻意擺拍的模特,哎,我嘆了嘆聲,搖了搖頭,視線恰好看到側後邊的兩位女士,正是登記排在我們後面的兩位,她們正看向沈驁竊竊私語。
我不由再嘆息一聲,男人長着一副好皮囊就是好,在未了解他之前,就爲那驚豔的一眼,淪陷掉了,等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再脫身出來,爲時已晚了,更何況對象還有錢有勢呢!幸好他什麼醜樣,我都見過了,他打扮得再潮再帥,我也不會動心。
耳邊傳來翻動雜誌的響聲,我迅速拿起雜誌,蓋住自己的臉,裝模作樣地看書,今天一大早就吊了兩瓶藥水,又吃了藥,我覺得特別的疲憊了。眼皮開始打架,來回掙扎了許久,最終拒絕不了周公的拒絕,就靠在椅背上要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將我的腦袋硬塞進自己頸間,我埋在沈驁的頸項間,閉了閉眼,又睜開,擡起頭換了個方向,獨自睡去。
沈驁掰回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命令道“不準動!”
我閉上眼眯了下,實在是太難受了,只好又往另一個方向偏過去,耳邊傳來沈驁低壓的嗓音“我躺在你身邊,你一次都沒好好睡過,我就讓你這麼難受?”
我側過頭去看他,沈驁臉上沒有不悅的表情,也沒有什麼波動,好似只是淡淡地在陳述事實。
我老老實實地點着頭,認真地說道“太硬了,你胸膛硬邦邦的,還有你肩那麼高,烙得我難受,不如枕頭舒服了。”
沈驁低下頭望着我,就跟見着從火星來的怪物似的,半響後,他才冒出了一句話“你們女的不都喜歡?着人嗎?”
大哥,你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不是骨頭就是肌肉,特別硬嗎?不過我肯定不會說出來的,只是又補充了句“你坐得直直的,我的頭被牽着很難受,不舒服。”
沈驁的表情這纔有所緩和,低了低身子,霸道地將我的頭又暗了回去,冰着臉問“這樣呢?難不難受?”
我受寵若驚地搖搖頭,那能再說不嗎?誰知他又想要幹什麼?他又伸手忙摁住了我威脅着“別動,你頭髮撓得我癢。”
那你還讓我靠着,不是找罪受嗎?我知趣地靠着不動,但實在是難受,日後我再找男朋友,肯定不找那麼高的,人家不都說最適合的情侶身高差距是13釐米。
耳後又傳來某人的威脅聲“再敢亂動就試試......”
折騰了好一陣子,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隱隱約約間,我聽到男人悠長的嘆息聲,還有人輕手輕腳的把我的椅子放倒,然後向空姐要來一張薄毯,蓋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