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漱漱口,今晚我陪你睡,不怕。 漆黑的宿舍裡,瘦子有了夏宇的陪伴不再心神不寧了,很快便睡着了。而夏宇卻怎麼也睡不着,雙目盯着屋外漆黑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高考如期而至,十二年的努力只看這一次結果了,十二年的播種到底能不能收穫累累碩果。考場上,大家都在奮筆疾書,爭分奪秒。有句話說得好,遼瀋戰役的勝利是農民推小車推出來的,那麼說高考的成功是學生一筆一劃寫出來的一點也不爲過。有人測試過,高中三年,把三年裡面所有的試卷累積到一起,其高度比一箇中學生都高。 “考試終了時間已到,請所有考生停止答題……”隨着教室裡喇叭的呼喊,有人歡喜,有人惆悵,但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一年來的緊張感瞬間沒了。 走出考場,夏宇自信滿滿。“今年的高考,比我預想中的簡單了很多,哈哈,我一定能夠考上好大學的。”夏宇心裡想到,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趕快給我爸打個電話告訴他,之前的不快早已經忘到九霄雲外。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還是關機,怎麼回事,哎,算了,回去再說吧。快樂的日子,夏宇怎麼也想不到父親已經出事了。 父親平時忙,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以前也遇到過,只不過以前每次電話沒人接過後,父親都會主動回過來,可是這次卻沒有,根本打不通。 夏宇家裡,大家都在忙前忙後的,是啊,孩子已經考完試了,那麼喪事就要做了。按理當地風俗,死者
在家停留三天兩夜,第三天必須下葬。可是夏宇的爸爸已經在家四天了,只是爲了能讓夏宇見到他爸最後一面,因此,明天必須下葬。 夏宇回來了,可是家裡卻詭異的很。不是大家板喪着臉就是大家見到他後不住的唉聲嘆氣,搞得夏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吃過晚飯再說吧,家裡人提前都說好了。 “爺爺,媽,你們知道嘛,這次的高考比我們平時的訓練簡單多了,你們放心吧,我一定能夠考上好大學的……”夏宇滔滔不絕的講着“就是我爸不知道哪兒去了,我給他打了好多電話都是電話關機,要是我爸知道了該多好啊,他一直都期望我能夠考上好大學,圓了他的大學夢。” 夏宇越說越興奮,是啊,和家人在一起的聊天是最開心的。可是說道父親,夏宇遺憾了,父親太忙了,這個好消息都不能及時和他分享。可是說道了兒子,爺爺不禁淚水又流了出來,是啊,眼淚哭幹了,可是看到懂事的孫子,兒子彷彿又回來了。 “爺爺,你怎麼了啊?”夏宇問到。 “兒子回來了啊”爺爺恍惚的眼神,哭泣着,不禁說破了口。 “爺爺,你怎麼了啊?” “你爺爺沒事,吃飯。”夏宇媽媽趕緊說道。 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夏宇不禁有點害怕了。是啊,按理說,家裡人知道了自己打電話給父親沒人接,他們肯定知道父親怎麼了。可是他們隻字未提,爺爺身體很健壯,又沒有老眼昏花,怎麼會把我當成父親了啊。難不成……夏宇不敢往下想了,是啊,
父親一直在外地工作,不會的。他只是忙而已,所以纔沒有接我的電話。 “爸,你幹嘛,別把小宇嚇壞。”媽媽對爺爺說道。 老爺子已經剋制不住了,眼淚刷刷往下掉,看到這樣,媽媽不禁也流了出來。 “小宇,你爸爸沒了”爺爺含着哭腔說了出來。 夏宇送到嘴邊的菜一下子沒夾緊掉了下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各人都面掛兩行淚水。 十八成人禮,我們大多都是在父母長輩的見證下由一個孩子正式成長爲一個大人,可是夏宇卻在十八歲這一天失去了他摯愛的父親。 爺爺老淚縱橫,喪子之痛雖讓他更加的憔悴了,可是看到孫子如此的哭泣,心裡還是不住的心疼。是啊,孩子當中,夏宇是最懂事的,最乖巧的,最優秀的,也是最讓爺爺心疼的,看到孫子彷彿就看到了兒子,天下哪有不愛子女的父母。 “讓他哭吧,哭出來了心裡不會覺得堵塞。”爺爺說道。 “爺爺,媽,我爸在哪兒,我要去看看。”夏宇忽然想起,是啊,自己怎麼也要見父親的最後一面,不然這會是他心裡永遠的傷疤。 偏屋的牀頭前,兩盞燈淡淡的亮着,或許是空氣中夾雜着一絲肅靜的氣氛,或許是天黑的緣故,此刻的屋裡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就是清。 看着熟悉的卻再也不能陪夏宇玩耍聊人生的面孔,夏宇不禁雙腿發軟,一下子跪在了父親的牀頭前。話一句說不出來,只能痛哭流涕。 這一次,痛到心裡,撕心裂肺的痛真的是痛徹心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