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毛隊,發現新情況!”民警錢暢和江培氣喘吁吁地闖進來,興奮地對副隊長毛徵明說。
“來來來,快給大夥說說!”毛徵明一邊說一邊示意他們坐下。
“是這樣的,我們剛纔芝蘭雅苑小區監視時得到這個東西!”錢暢從江培手中拿過並打開一隻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大夥湊近一瞧,裡面的東西馬上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快快,小王,你立即拿去化驗一下!看樣子情況與我們料想的相當吻合,今天很有收穫啊!”毛徵明有些激動地說。
小王接受任務轉離去後,毛徵明一邊聽着錢江二人彙報當晚的詳細情況,一邊在大腦中將各種線索飛快地行着各種可能的組合。
“對了,你們留下了那男孩的聯繫方式嗎?”毛徵明提醒道。
“當然,家庭住址和他父親的手機號全抄寫在這兒了,我當時還試着拔通了一次,是有效電話。”江培遞過一個筆記本。
一頓飯的功夫,小王就風風火火地將化驗結果送了過來。
“毛隊真是料事如神,大夥看看真的是冰毒,還有嗎啡呢!”小王大聲地宣佈。
“太好了,明天繼續去那個小區監視,對了,同時注意一下那個男孩的來歷看看與我們的目標有無瓜葛。抓住這個線索重點突破,我想主離我們收網的時候應該不遠了!”毛隊若有所思地說。
“你是那孩子的老師,我見過你好多次了。我勸你別再來了,實話跟你說,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們家的人了。前幾天我們物業站的站長在安排工作時好像說過那房子已辦了過戶手續。”守門的保安客氣地給李萌萌倒了一杯水,有些同情地說。
“那你們有沒有她爸爸公司的地址啊?或者電話也行!”李萌萌仍舊不死心。
“我們一般不會登記業主工作單位的電話或地址的,除了家庭聯繫電話以外。”保安有些遺憾地說。
“我打過無數次她家的電話總是沒人接的,她爸爸的電話現在也成了空號,真是很奇怪。”李萌萌心裡有些憤怒,心想就算髮生了什麼事,家長也應該和自己聯繫一下。何況自己曾經對他們是那樣的幫助和照顧。
“那孩子也沒上學嗎?”保安想了想問道。
“她只是在我們培訓學校上課的,不過我也去過她所在的學校,她的班主任也說好長時間沒見過她了。同樣沒有聯繫上家長。”李萌萌的心這回算是徹底絕望了。
白雨軒失蹤已經三個多月了,在彭學彬的提醒下雖然早就報了案但公安局那邊一直沒有任何調查的進展。隨着時間的推移李萌萌的越來越焦躁不安。這件事怎麼想都有些蹊蹺,幾天來她的眼前總是不斷地浮現出那個陌生女人的臉。她默默地轉身往回走着,時而低頭瞑想,感到自己被生活中的千頭萬緒傾軋得極其無助,時而擡頭茫然地望着周圍那熟悉的街景,覺得其實人所擁有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確定,不知是誰在用一種無法掌控的力量戲弄着塵世那些卑微的生命。
這時一輛出租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彭學彬從車窗裡探出頭來。
“真叫我好找,原來你在這兒!”彭學彬邊說邊向李萌萌招手。
“哦,是你啊,有事嗎?”李萌萌聞聲看着前面不遠去的彭學彬有些詫異地說,心想一定有什麼急事,看着他神色慌張的樣子她的心裡有些害怕。她近來已經被接二連三的變故弄得很受打擊,人就特別敏感。
“快點,先上車再說吧!”彭學彬焦急地說。
原來今天是梅美主治醫生下達診斷決定書的日子,那個從北京請來的教授下午返程,他們必須趕在中午之前來到醫院。算來已經三個月整了,梅美自從住院以來經過多方治療仍舊迷不醒,醫生說如果三個月後還是這樣那就基本可以斷定爲植物人,而今天正好是三個月的最後一天。一路上兩人再也無話,將心懸得老高,不停地在心裡乞求着奇蹟的出現。
病房裡老教授正在和幾個醫生和護士分析着梅美的病情,李萌萌一路上緊趕慢趕的想快點了解梅美的診斷結果,而當她走到病房門口時看到眼前的場面她的心有些退縮了,一時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接受一直擔憂的結果。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向她招手,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梅美的母親,只好硬着頭皮進去坐在了她身邊。梅美的母親默默地遞過來一張紙——那就是讓她心生畏懼的診斷書,上面赫然寫着:“植物人確診”幾個清晰的字跡!
李萌萌一瞬間又感到有些眩暈,同時更感到自己的雙肩上的重擔沉重了起來。她的心裡一時心潮起伏,被傷痛、遺憾、無奈、同情、困惑和憂慮更多的無助塞得滿滿的!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拿着那張可惡的診斷書站了起來,沒有任何言語,腳步有些踉蹌地來到醫院後的草坪,獨自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雙手掩面不住地抽泣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脆弱給擊中了。
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放在了李萌萌的肩頭。一直緊隨其後的彭學彬悄無聲息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也難過地低頭不語。李萌萌這幾個月來的情緒讓他極爲擔心,畢竟再堅強的女人也還只是個女人啊,何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經受不同的打擊呢。老天爺真是不公,爲何總是懲罰那些心地善良的好人啊!
這個同病相憐的男人不由得眼圈也紅了,他再也不忍心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痛苦,側身將李萌萌擁在了懷裡。這算得上是他們第二次的親密接觸——如果那次李萌萌暈倒時也算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