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有參悟過道，憑什麼說尊上的路是錯的。”
妖鱷滿臉不服氣，他覺得是因爲自己的弱小才連累尊者被人瞧不起。
“‘道’悟出來的東西也不一定對。就好比你們，算你拿到‘道’入了返虛，也看不到太遠，更不會知曉後面的路。”
“後面？”
鱷魚精一臉茫然，他從未想過後面的問題，他眼睛所能看到的便是妖族的七大妖王，那也是他認知中最強的存在。修仙界成仙的傳聞，在妖族壓根就沒人信。
因爲從來都沒有人見過仙。偶爾冒出來的仙屍，他們也不認可。
在他們看來，那些‘仙屍’不過是一些體修大成的強者，那種堅硬度的屍體，他們妖族也有!
“你知道返虛後面是什麼境界嗎？你口中那些拿到‘道’的尊上，可有悟出那個境界。”
“說這麼多，你知道嗎！”
鱷魚精本能的感覺不對，所以下意識的開口反駁。
“返虛後面是合道！你和我處在同一個境界，知道爲什麼會輸給我嗎？”陳洛故意把自己的境界顯露了出來。
化神圓滿，就境界上來說，確實是和鱷魚精在一個層次。
旁邊的蝶女也有些意外。她原以爲陳洛是六階妖聖，結果展露修爲之後才發現，對方竟然和她是一個境界。回想起之前陳洛爆發出來的力量，她不由得有些懷疑。
難道我真的走錯了路？
“因爲你們走錯了路啊！”
陳洛肯定的說道。他走過去將手放在鱷魚精的腦袋上，那動作就像是在安慰對方一樣，看的身後蝶女心動不已。
妖族本就崇尚強者。
陳洛的言行舉止很符合蝶女對主上的印象，對比起來，把他們兩個丟在這裡獨自出去快活的黑鴉尊者，就沒那麼耀眼了。
“看不到陽光的人，永遠無法明白什麼是溫暖。你活在墓室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領悟真正的‘道’。”
潤物細無聲的力量順着手心蔓延過去，鱷魚精的雙眼一陣茫然，等瞳孔再次清徹的時候，神情也發生了改變。幻神蠱疊加逆奪舍法，再調用老狐狸的大腦，讓陳洛的改寫手法變的愈發完美。同境界修士修改起來，已經沒之前那麼困難了。
“您說的對！”
鱷魚精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覺得呢？”
修改完鱷魚精大腦的陳洛，轉過身對着蝶女說道。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蝶女也跟着迴應。不知道爲什麼，在陳洛看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感覺到了恐懼。這種感覺她只在自己還未化形的時候，落入蛛網當中體驗過。
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忘了，現在才知道。
恐懼，從未遺忘。
原來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沒有變過。
“如此甚好。”
陳洛滿意的點頭。
“和他們說這麼多做什麼。”
旁邊圍觀的花背龜忍不住說了一句。
他是見過自家大哥‘邪法’的，長青教就是這麼發展起來的。在他看來，有這功夫廢話，還不如直接修改大腦。人能用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我自有考量。”
陳洛沒有和花背龜解釋，他之所以浪費這麼多時間，就是爲了面前的這個蝶女。
他從蝶女的身上，感應到了黑鳥尊者的氣息。那個給他陽魂丹的黑烏鴉，他到現在都沒有摸清楚底細。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線索，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直接修改大腦會損壞記憶，嚴重的甚至會發瘋，搜魂也是一樣會有遺漏。所以陳洛臨時起意用了點手段，反正也沒浪費多少時間。
“你知道墓主人的位置嗎？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祭拜一下他。”
有本地人的好處一下子就凸顯了出來。
“您跟我來。”
蝶女猶豫片刻，轉身引着陳洛向後山走去。傻愣愣的鱷魚精跟在後面，他簡單的腦容量修改起來很容易，現在心中最尊敬的人，已經被陳洛修改成了自己。
“聖山內部一共有三十七座古墓，最弱的都是蠍聖一級的六階大妖，最強的便是上代七大妖聖。”
蝶女走在前面，和陳洛解釋着妖族祖墓的結構。
“我和鱷昆是黑鴉妖聖的僕從，主要負責守護黑鴉妖聖的屍骨。但實際上，妖聖早在一千七百年前就離開聖山了.”
既然決定投靠，自然是要拿出自己的態度。
對於黑鴉妖聖的秘密，蝶女沒有半點隱藏，直接就說了出來。
“黑鴉妖聖沒死？”
花背龜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黑鴉妖聖是和八臂豬王同時代的妖聖。
返虛境的烏鴉，根本就不可能活這麼久。
“沒有。”
蝶女肯定的說道。
她是親眼看着黑鴉妖聖離開祖墓的，出於自己的小算計，她仔細觀察過。確定不是陰魂脫離，也正是出於這一點，她平日裡對守護黑鴉妖聖的守護纔沒那麼上心，因爲她知道黑鴉妖聖的墓是空的。
真正的黑鴉妖聖早就離開了大墓。
穿過石山，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墓室。蝶女熟練的解開門口的禁制，帶着幾人走了進去。
山洞當非常空曠。
沒有機關、也沒有陣法，只有一口孤零零的石棺。
棺材是橫放在石臺上面的，原本應該蓋着的棺材蓋此刻正斜放在一邊，棺槨當中空蕩蕩的，沒有屍身。只有一層黑色的霧氣凝聚在表面遮擋視線，這種障眼法自然騙不過陳洛，隨便改換一個視角就將其看透了。
“還真是空的。”
陳洛走過去，伸手穿過黑霧，從棺材裡面取出一根黑色的羽毛，熟悉的氣息從羽毛之上傳來，肯定了陳洛的猜測。
‘果然是那隻烏鴉！’
之前煉製陽魂丹的時候，陳洛炸爐燒死過黑鳥尊者幾次，那些分身死掉之後，會在原地留下這樣一根黑色羽毛。上面的氣息和棺材裡面的這根羽毛一模一樣。
“其他古墓呢？”
壓下黑鳥尊者的問題，陳洛又想起了其他墓室。黑鳥尊者這裡是空的，其他古墓會不會也是空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一趟就白乾了，收穫太少，和風險完全不對等。
“其他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從我們這邊過去是黑狗尊者的墓，黑狗尊者成名於七千六百年前，也是六階初期的妖聖”
蝶女不愧是生活在墓中的妖怪。
對祖墓的情況瞭若指掌，對比起來鱷魚精就是一個鐵憨憨，除了自己每天洗澡的沼澤地以外，其他地方一概不知。
“那邊守墓的人是誰？”
“是紫玉，她是妖石成精，修爲和我差不多。”
“那就過去看看。”
陳洛當即起身，準備過去竄門。
先把能挖的墓都挖了，再把這些守墓妖族彙總起來。別看這些妖族在他手中不堪一擊，放到外面可全部都是頂尖的強者，和二十四族一個層次。
這麼多人涌進去，肯定能把局勢攪混。
“拖一下那些人，別讓他們壞事。”
陳洛把花背龜和鱷魚精留了下來。現在外面那些妖族即將找上門，是時候給他們找點麻煩了。妖族的祖墓可不是什麼善地，任憑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送走了陳洛和蝶女之後，一龜一鱷鬆垮了下來。
花背龜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着怎麼應對接下來的麻煩。鱷魚精撓了一下後腦勺，看着坐在邊上的花背龜，走過去低頭詢問。
“兀那烏龜，接下來怎麼辦？”
“烏龜也是你喊的？”
花背龜一巴掌抽在了鱷魚精的後腦勺，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以前陳洛收服的下屬對他都非常尊敬，這點從宇文綾和丁簡兩人就可以看出。他一路盜墓，少不了這兩個的幫襯。結果現在收服的這隻鱷魚竟然這麼沒大沒小，一開口就是‘兀那烏龜’，這讓他頓時來了火氣。
“以後喊龜爺，知道不！”
“野龜？”
鱷魚精一臉奇怪的看着花背龜，不明白這隻烏龜爲什麼會有這種愛好。
“是龜爺！”
花背龜看着這個憨貨，氣的又抽了他兩巴掌。
這一次鱷魚精聽清楚了，但他還是很不服氣。幻神蠱疊加逆奪舍法修改的大腦，完整度比以前長青教的手法高明瞭很多倍，已經愈發的完善，鱷魚精雖然被修改了認知，但基本思維還是存在的，所以對於花背龜的命令，他並不是很服氣。
嘭！！
遠處傳來一陣悶雷聲，緊接着是無數咒罵的聲音。六大妖聖開啓了祖墓，讓這處隱秘的祖墓空間和聖山連接到了一起，那些不明所以的妖族強者順着大門衝了進來，開始搜捕盜墓賊。
“給我滾出來！”
“竟敢潛入我族祖墓。”
數十道強大的氣息掃過墓室，花背龜本能的縮了一下脖子。
這麼多人，他可頂不住！
正面來肯定不行，得想辦法。
“外面那些傢伙怎麼會進來？現在好像還沒到祭祖的時間。”
鱷魚精也感應到了這些氣息，臉上滿是疑惑。
妖族祖墓是隱匿之地，平日裡留在外面的大門是沒辦法進入這裡的。只有到了祭祖之日，山上的妖聖纔會還把這片空間和外面預留的大門連接起來，外面那些後輩妖族才能進來祭拜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