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羨到底沒在外面對他做什麼, 走到牀邊,看見牀上的人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和頭髮。
這是害羞上了?
他笑着走過去扯他被子, 白楓拉着被子不放。
“怎麼, 變成鳥了?不能看?我就要看。”
白楓被他伸進被子的手摸地癢呼呼的:“沒有沒有, 你別總撓我。”
薛子羨將浴巾丟在一邊沙發上, 扯開被子鑽了進去。白楓感覺到一股涼氣, 問他:“你用涼水洗的?”
“嗯。”
“你幹嘛?是想冷靜冷靜嗎?”是了。那些盜獵的說是薛俊花錢請他們來殺薛子羨的,薛子羨一定難過極了,“別難過, 等回去了我幫你收拾他。”
薛子羨知道對方想岔了,但從很小開始, 家裡除了媽媽會保護他們爲他們說話, 其他人都覺得他們吃虧是應該的, 覺得男孩子就應該在千錘百煉中成長。雖然爺爺對他很好,但爺爺也從來沒有安慰過他哄過他。畢竟作爲薛氏的接班人, 遇事必須果斷,更不能有任何委屈的情緒。
周孟琪護犢子的行爲在薛家男人的眼裡都是婦人的行爲,是阻礙薛子羨成長的絆腳石。爺爺必定是跟周孟琪說過什麼的,但還好,周夢琪明面上不護着, 但會偷偷找到他們兄弟倆哄他們。
薛子羨承認自己有點幼稚, 但那時每天都在高強度的學習的下, 自己還尚未成年, 又和自己弟弟長期分開, 他當然也會有脆弱的時候。每次難受的時候,他確實會想起薛俊的種種不是。
薛俊當父親確實不稱職, 但要說薛俊買兇要殺他,他是不信的。
別人說是就是嗎?那不能。
他準備回去後攤牌好好聊聊這事。
白楓看薛子羨有心事,自己又好像幫不上什麼忙,只能乾着急。
“別瞎想,睡吧。”
薛子羨伸手攔住他,白楓順勢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兩人要多自然有多自然。等白楓滾到他懷裡了,貼着他帶着微涼體溫的身體,才覺得,自己這也太輕車熟路了吧。
不過人類的情緒對白楓來說轉眼即逝,很快他就窩在薛子羨懷裡舒服的睡過去了,反而是薛子羨心跳砰砰砰地跳了大半夜。
一行人修整了一晚後精神了不少,回到薛宅是下午五點多,到家正好可以趕上晚飯。吃過晚飯後,薛子羨薛俊去了書房。
白楓不放心,趴在門口偷聽。薛彥君也不放心,也想趴門上偷聽,但是他家門質量太好了,很厚實,什麼也聽不到。看着白楓眉頭緊鎖一本正經的樣子,便問:“你聽到了?”
白楓點頭。
“我什麼都沒聽到啊。”薛彥君揉了揉耳朵,“聽力又不行了?不會吧。”
周孟琪看到兩人怕書房門上鬼鬼祟祟,便拍了一下白楓的肩膀,白楓對這個給過他大藍寶戒指的媽媽特別有好感,頓時笑臉相迎:“薛媽媽也來偷聽嗎?一起呀!”
“……”周孟琪看着青年的盛情邀請,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偷聽好還是拒絕好。而且,她一箇中年人了,跟孩子們一起偷聽,也不合適啊,“你們,好好玩吧,我回房間敷個面膜。”
“薛媽媽不聽嗎?”白楓說,“子羨這次有受傷哦。”
“哥受傷了?”
“子羨受傷了?傷哪兒了?”周夢琪一臉焦急。
“胳膊,”白楓挺胸,“幸虧我反應快撲倒了他,所以只是擦傷,不然被□□打中恐怕……”
“□□!“薛彥君臉都白了,他指了指書房裡面問道,“所以我哥是回來質問我爸爸的吧,是吧,是不是我爸爸找人要殺我哥?!!”
周孟琪本來就白了的臉這會兒更白了,甚至連身子都有點搖搖欲墜:“你爸要殺你哥?這事也不能亂猜的。”
“我沒亂猜,”薛彥君是又氣又急,“媽,我爸早就對我哥不滿了,以前我跟我哥被綁架的事,你就沒懷疑過他媽!”
周孟琪難以置信的看着鎖住的書房門,像是做了決定,她過去準備打開房門,進去好好問問是怎麼回事,書房的門就自己開了。
薛子羨站在門裡面,說道:“真夠熱鬧的。”
周孟琪推開他直接衝了進去:“你有沒有找人害過自己兒子。”她質問薛俊。
薛俊一臉茫然:“你說什麼?”
薛子羨拉着周孟琪的手讓她先坐下,可她哪裡做的住,腦子裡都是嗡嗡的。只要想到有這種可能性,而她又跟這男人生活了這麼些年,想一想都受不了。
薛彥君扶着自己媽媽在一邊沙發上坐下,仰着下巴對薛俊說:“我們也要聽,聽你怎麼狡辯。”
薛俊差點拍桌子:“你要反天啊,沒打過你屁股是不是又癢了?”
薛俊彥嘴巴一撇衝着薛子羨告狀:“哥,爸要打我!”
薛子羨搬着椅子坐下,看着薛彥君恨不得要咬人的模樣,就覺得好笑:“你傻不傻?”
“我不傻,我聰明着呢。”想一想自己裝聾這麼多年,一般人可想不到這麼好的辦法。
“有人告訴你,電話裡跟他講話的人是薛俊,你就信?有人告訴你,買兇要殺人的是你爸,你就信?”
“……”爲什麼不信呢?薛彥君差點脫口而出,但看着自己哥哥的表情,感覺他要是說出來,就好像證明了自己很笨似的,“我不會不信,也不會全信,我會觀察,我會找證據。”
“證據呢。”薛俊拍桌子,“是,我是對你們很嚴厲,甚至會偏心,但我是家裡老大,我也沒辦法。可我絕對不會幹害自己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