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薛家的路上,薛子羨異常沉默。白楓能看出來他似乎對於回家這件事,並不那麼高興,但明明對方準備了很多禮物。
等到了薛家,車門剛打開,白楓飛了出去。
薛家裡面有好東西。
突然又想到自己身份,作爲薛子羨的保鏢,他必須站好每一班崗。於是飛出去的白楓又滑了一個弧度回到了老闆身邊,穩穩待在他的肩頭,不管他下車往輪椅上挪動,還是和他父母擁抱問好,白楓都穩如雕塑。
“前幾天看網上都在說你養了只鳥,那天給你打電話你說回來,我們就在說你會不會帶着鳥一起回來。””薛子羨的母親周夢琪好奇的看着白楓說道,“真漂亮,比圖片裡視頻裡漂亮太多了。”
薛子羨的父親薛俊倒是對白楓興致缺缺:“再好看也只是一隻鳥。”
周夢琪用手肘懟了他一下,薛俊似乎不太滿意自己兒子對一隻寵物這麼上心,尤其還讓一隻鳥站在自己肩上。但看見自己愛人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只能口是心非的附和:“是挺好看。”
白楓沒太注意這二位,因爲有個人目光過於炙熱的盯着他的金主,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危急感。
“你好久不回來,彥君都想你了。”周夢琪說,“天天擔心你腿,你倒好,連個視頻都沒空。”
“彥君。”薛子羨衝着青年,一邊說,一邊伸出手。
被叫做彥君的青年笑眯眯的走進薛子羨,將自己的手放進薛子羨的手裡,然後又抽了出來,兩隻手比劃了幾下。
薛子羨也開始不說話,用兩隻手和對方比劃。
白楓一開始不明白,等兩人用比劃代替語言的時候,他總算明白了,他們在打手語。
“先進去吧,進去聊。”周夢琪過來要推薛子羨,薛彥君搶先一步,握住了輪椅後面的推手,那表情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
許賢招呼過來的保鏢和傭人,把兩輛車裡的東西拿進屋裡,薛子羨對許王二人和跟車的保鏢交代:“忙完你們就回去吧,後天上午過來接我,我明天在這裡住一天。”
“好的。”
許賢一句廢話也沒有,王六也收了平時的嬉笑,後面總跟在薛子羨身邊的四個健壯的保鏢,以前沒覺得什麼,但這會兒,他們的氣勢正經的讓白楓肅然起敬,小身子又繃直了一些,生怕自己做的不如他們了。
從進屋到晚上吃完飯,再到閤家歡一般的飯後交談,白楓都在薛子羨身邊,寸步不離。儘管有某種濃烈的氣息吸引着他飛過去,但他用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外加合約精神,阻止了自己脫離崗位。
就是薛子羨有點疼。
白楓是盡職盡責的,但身子有自己的想法,總想朝薛家樓上飛。爲了不給自己老闆丟臉,白楓只能爪爪用力,抓緊薛子羨的肩膀。
薛子羨有點受不了,覺得肩膀已經破皮了。叫來傭人去準備一點水果,並囑咐切成小塊。
傭人弄好水果端了上來,白楓眼睛隨着盤子移動,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就歪在了薛子羨的脖頸裡,薛子羨把調皮的小傢伙抓了下來:“是不是胖了?站都站不住了。”拿了個大櫻桃放在手心,“來吃。”
這話一說,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白楓,雖然剛纔就已經被注視過了,但現在要被他們盯着吃東西,白楓拒絕。
車釐子的水份很多,萬一吃的時候汁液粘在羽毛上,會不好看。
白楓的偶像包袱還是挺重的。
薛彥君的眼神最爲炙熱,一邊看看薛子羨,一邊又盯着白楓,但沒得到許可,所以還是乖乖坐着。弟弟的想法太容易理解了,就是想摸。
“我要問問小白的意見。”薛子羨喉結滾了滾,將本來想拒絕的話收了回去,然後看着站在自己手裡的鳥,說道,“他是我弟弟,親弟弟。”
白楓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不過語氣和眼神,有些矛盾,但他懂。
白楓又不傻,打他在薛子羨身邊後,來來往往接觸的人多得不得了,但沒人敢摸他。儘管有些人會明知道不可能,還要張張口,薛子羨也會用沉默來應對,但那些人揣摩出薛總的心思,自然不可能伸手。
此時對方的身份是自己的弟弟,還是親的。白楓啾了一聲,表示同意。
不單是因爲對方是薛子羨的弟弟,也不單是因爲薛子羨親自開口,而是對方是個殘疾人。
這一家真是太慘了。
還好他弟腿是好的。
薛子羨讓薛彥君伸手,薛彥君乖乖聽話,一顆櫻桃放在了他的手心。薛俊不贊同的皺眉:“萬一被啄了怎麼辦。”
說完就被周夢琪瞪着。
薛彥君生怕薛子羨生氣反悔,手伸地長長的。白楓用爪子抓了抓頭頂的毛,翅膀一扇,落在了薛彥君的手上。
薛彥君無聲的張開嘴,驚歎了一下。白楓這纔看到薛彥君的一隻耳朵裡面戴了個東西。雖然是落在他手上,但在他手裡的櫻桃,白楓是不吃的。
他只吃薛子羨喂的東西。
鳥是認主的。
他現在是薛子羨的鳥,所以,別人的東西,他不能吃,也不會吃。
儘管大櫻桃散發着果香,但他給足薛子羨面子。
果然,薛子羨很滿意,薛彥君羨慕的看着自己哥哥。
白楓看了看薛彥君的腿,又看了看樓上。他給了薛子羨面子,薛子羨是不是應該讓他休息一會兒?
翅膀一扇,白楓朝樓梯處飛出,落在了樓梯的扶手上。薛彥君看鳥飛了,很擔心會飛走,幾乎瞬間就起身追了過去,結果看見白楓落在那裡乖乖站着,他回頭用眼神詢問薛子羨。
薛子羨也看出白楓是待不住了,一隻鳥能有剛纔那麼長的耐心,已經是奇蹟。他衝着薛彥君打着手語:“你陪白楓玩,我和爸媽說會兒話。”
薛彥君似乎對他們這樣的場景已經很習慣,畢竟自己不能說話,他們三個在一起,不用打手語,不會那麼累。
他衝薛子羨點點頭,然後伸手,興致勃勃地伸手要摸白楓的頭。
摸頭,是不可能的。
白楓的目標是樓上。
在對方手指快要落下的時候,白楓輕輕往上一飛,落在了一樓到二樓的轉角處,薛彥君追了上去。然後是二樓,最後是三樓。
白楓停在了一間屋子的門把手上,門把手是握住往下壓的,正好他可以站在上面。
薛彥君見他停在這裡,衝他搖搖手。
如果這不是薛子羨的家,他就直接踹門進去了,哪裡需要等人開門,見薛彥君示意不能進,他就當看不懂,站着不動。
薛彥君來回試了幾次,見鳥就是跟這個把手槓上了,他蹲下來,小心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後,用幾乎弱到聽不見的氣聲說:“這間屋子不能進,裡面有傳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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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楓盯着薛彥君,兩隻小眼睛恨不得都瞪出來。
你不是聾嗎!你不是不能說話嗎!合着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