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吳大人,叔叔,霍鑄這個人,還是得想些法子,不然以後老是這樣的話,哪怕就算是噁心咱們,也很心煩來是?”
吳凱與路鴻對視了一眼,笑了笑,”你想得很周到,在你來之前,我和路兄已經商議過這個問題了.的確要給霍鑄一點教訓,不要以爲有國相站在他身後,就可以爲所欲爲,國相官再大,那也離我們這裡路途遙遠.”
“吳大人想出了什麼法子?”高遠好奇地問道.
路鴻笑道:”年前,他肯定還有一大批貨要出去,我會通知居里關,將他這批貨暫時扣下來.”
“現在我們和東胡人打起來了,他還敢出貨?不怕外面的東胡人吞了?”高遠疑惑地問道.
“不會,這一次來襲擊我們的東胡人只不過能出動三百騎人馬,可見不是一個什麼強大的部落,而與霍鑄交易的可是東胡人中有名的大部,這支小部落不敢招惹的,否則就會惹來滅頂之災.”路鴻解釋道,”也正因爲如此,如果我們扣了這批貨,不但霍鑄會跳腳,便是他身後的人,也會心急如焚的.”
“這中一其中一條手段!”吳凱也站了起來,臉上露出陰狠的神色,”霍天良還有好幾個案子押在我這裡,任意一個拿出來,都能讓他丟半條命,我馬上就會派人去將他拘押到案.”
高遠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霍天良就是一個惹禍的胚子,以前霍鑄與吳凱路鴻相安無事,甚至還有合作,大家自然就裝聾作啞,但現在霍鑄居然想撕破臉皮,自然就要拾掇他了.
“如果霍天良拒捕的話,高遠願意效勞!”高遠大笑着拱手,正欲出門,外間突然響起了急驟的馬蹄之聲,緊接着便傳來了步兵焦急的喊聲,”高兵曹,高兵曹!”
高遠大步走出縣衙大門,”什麼事,步兵?”
“高兵曹,您趕緊回去吧,打起來了.”
“什麼打起來了?”高遠莫名其妙.
“我們的人和鄭曉陽鄭兵曹的人打起來了.”
“什麼?”高遠吃了一驚,”好好的,怎麼打起來了!快走.”
聽到麾下兩支軍隊衝突起來了,路鴻也一下子急了起來,現在可是隻能吃補藥,再也吃不得泄藥的,”我也去”
兩人上了馬,步兵帶路,三人一路狂奔回了南城的軍營,三人趕到之時,軍營之中的衝突已經宣告結束,讓高遠傻眼的是,鄭曉陽和他的四十餘個士兵被用綁腿帶一個個綁得結結實實,校場之上的單槓,雙槓,天梯之上,到處都或吊或捆着這些人.
看到這一切,路鴻也是滿臉怒色.
“孫曉,孫曉!”高遠怒聲喝道,他不在的時候,軍營裡都以孫曉爲首,如果孫曉不允准的話,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孫曉連蹦帶跳地竄了出來,臉上好大一塊烏青,眼睛都腫成了一條縫.
“你瘋了麼?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連鄭兵曹也綁上了?”高遠怒喝道,但卻沒有下令鬆開鄭曉陽,他不說話,士兵們也都默默地站在哪裡,不少人都是鼻青臉腫,還好,沒有動刀子,這事可大可小.
“兵曹,這些人太不象話了,簡直就是一羣土匪,小偷,是一幫混帳王八蛋!”孫曉破口大罵.
“閉嘴!”高遠怒斥道:”我是在問你什麼情況?”一邊喝斥着孫曉,一邊拿眼瞄着路鴻.
孫曉一下子明白了高遠的意思,”兵曹,鄭兵曹一夥人來我們這兵營,我們可是好吃好喝地供着,說沒有衣服,我們便給衣服,說沒被子,我們便給被子,兵曹還吩咐我們殺兩隻羊款待他們,我們也都照做了,誰能想到,這夥人居然當小偷.”
“胡說什麼,我們這裡有什麼可偷的?”高遠問道.
“兵曹,他們偷羊.晚上我們已經殺了兩隻羊給他們吃了,他們居然還去偷,偷也就罷了,被我們的哨兵發現之後,居然還一涌而上,將我們的士兵給揍了一頓,然後捆起來堵嘴巴塞在羊圈裡,要不是我們查崗時發現哨兵不見了,這個兄弟這樣的大冷天被塞在羊圈裡,還不凍死了,小二子,你過來!”
一個小個子士兵低頭着走了過來,鼻青臉腫地看着高遠,”兵曹,是他們先動手的.”
高遠眯起眼睛瞪着他,半晌,突然大出意料地道:”沒用的東西,身爲哨兵,發現情況,處理不當,竟然爲人所生擒,如果在戰場之上,你還有命麼?你,給我繞着軍營跑三十圈.”
小二子擡起頭,眼淚唰地一下便掉了下來,”還哭,挺委屈麼?再加十圈!”
“是,兵曹!”小二子擡手抹開了眼淚,轉身便開始沿着軍營跑了起來.
“兵曹!”孫曉一下子急了.
“全體集合!”高遠看也不看他,大聲喝道.
忽啦一聲,高遠的口令剛一下達,四擊的第一隊士兵已是以極快的速度跑了過來,在夥長們的大聲命令之下,瞬息之間,十個十人隊便已經整整齊齊地站在了高遠的面前.
看到第一隊集合的速度和隊形,路鴻不由吃了一驚,此時還被捆在一邊的鄭曉陽更是露出駭然之色.
“參與鬥毆之人,出列!”高遠大喝道.
大約二十人啪的一聲,向前踏出一步,然後轉身,跑出隊列,在高遠面前站成一列,孫曉,顏海波二人赫然在列.
“就這幾人?”高遠冷笑道.
“報告兵曹,他們太不經打了,其它的兄弟還沒有來得及加入,他們便被我們幹翻了!”顏海波昂着頭,居然還得意洋洋.
“好,真是好樣的,真是能耐.”高遠冷笑,”只可惜,打得是友軍,凡是參於毆鬥的,每人五十圈!”
“是!”二十餘人齊聲應命,孫曉打頭,顏海波押尾,二十餘人喊着號子開始跑了起來.
“其它人等,不知勸解,不加阻止,每人三十圈.”
高遠站在隊列之前,大聲發號施令,片刻之間,全隊除了屋裡的三個傷兵,便連去報信的步兵也被罰去跑步了.
路鴻一直沒有做聲,一直到高遠發落完畢,這才慢吞吞地走到了鄭曉陽面前,鄭曉陽眼巴巴地看着路鴻,剛剛高遠勢如雷教過的發落將他也嚇着了,更讓他震驚的是,下頭的士兵居然沒有一個敢提出異議,毫不反抗的便去跑圈了.
“鄭兵曹,我可是欠了你們的薪?”路鴻和顏悅色問道.
鄭曉陽連連搖頭,以前是欠薪,但今年,路鴻卻的確給他們發齊了.
路鴻驟然變臉,甩用便給了他兩個巴掌,直將鄭曉陽打得頭昏眼花,”我都替你們丟臉.”路鴻怒吼道.
高遠跑了過來,伸手解開鄭曉陽身上的繩子,滿臉陪笑,”鄭兵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你看看我這幫熊兵,把你打成這樣,鄭兵曹別生氣,我給你出氣.”
鄭曉陽看着滿臉堆笑的高遠,那雙眼睛裡可沒有一絲笑意,反而絲絲寒氣逼人,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路鴻冷冷地道:”鄭曉陽,高遠已經發落了他的士兵,你準備怎麼辦?”
“罰,一樣罰!”鄭曉陽垂頭喪氣地道.
沒多大功夫,四十餘個大兵也開始圍着軍營跑步,路鴻看着兩支精神面貌截然想反的軍隊,臉上神色越來越是冷峻,高兵的這一隊先跑,此時已經跑了約二十圈了,但仍是隊伍不亂,整整齊齊,口號喊得中氣十足,反觀鄭曉陽的隊伍,沒跑上十圈,便已是氣喘吁吁,隊伍已經是七零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