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的面容十分具備特色,因爲它是著名的“醜神”。
在神話體系之中,神祇醜陋有個排名的話“鍾馗”可能都排不進前三。
畢竟上古便有“嫫母”因醜而聞名,能驅散鬼魔,屬於是古早的“守護神”了。
許甲給牛聰聰繪製的更是具備神意,怎麼醜怎麼來,倒不是爲了醜而醜?是醜得有特色。
魁星乃是北斗四星,但神格形象卻和西方白虎宿的“奎星”是混淆的。
其手持一筆,腳踢一斗,藍面赤發,禿頂齙牙。
牛聰聰的臉譜畫完之後,便多了一股子莫名的精神,又有道人,搬來三壇酒:“這三壇還是去年冬至用當年的新米釀的,至今沒有開封過。”
當即篩了三大碗米酒:“這酒又名見風倒,酒量不行,可喝不得太多啊!”
牛聰聰當即灌了一碗:“甜的!說什麼胡話!”
接着又喝了一大碗。
許甲嘆道:“要不是你這身肥肉,我都要勸你三碗不過岡了!”
牛聰聰喝得興起,連着常玉也好奇:“這玩意好喝麼?”
胡金花道:“好喝是好喝,就是不能多喝,喝醉死過去了,就容易死。”
許甲點點頭:“我前世有一個帶我入門的師父,便是喝酒喝死的。”
“啊?那許大哥讓我喝這麼多久?”
“那也不是你喝,是魁星借你身喝,酒炁爲神所運化,就成了文炁,快些作法吧!”
頂着一張醜臉,牛聰聰開始作法,頭上點着香,香達雲霄。
忽的一點玄光落,降真聞仙大道真,隨即便見小胖墩哈哈大笑:“酒水一般,量倒是足!”
接着轉頭道:“你們請星君下凡,是請不到滴,只有我這個星君座下的撿墨童子代星君下凡哩,要寫文章我早已經知曉,只是廢黜山神,我還做不得主。”卻又看向許甲,似笑非笑:“你也做不得主!需得開壇,供奉五嶽,其中你們這裡,又歸南嶽所轄,故而要祭祝融大神,祝融大神批准了,才能生效。”
“當然,既然請了我撿墨童子下凡,肯定不會白跑一趟,嘖嘖,我雖然只是一個撿磨墨剩下的墨疙瘩的童子,但你要知道,這天上的墨疙瘩可不是凡塵之物,我便給伱一粒吧!”
那撿墨童子喝了酒,打了嗝,又要了兩盤菜,一碟花生米,讚歎道:“凡間這小日子,天上的神仙,哪裡有這樣的舒服?”
忽的,他一粒花生米卡住喉嚨,咳咳咳,噴出一枚墨疙瘩,再一見,牛聰聰已經啪在桌上睡着了,打呼嚕似打雷一樣。
幾個道人你看我,我看你,許甲道:“既然請不來天官,開五嶽壇的話,祝融大神只怕也不會輕易管這種事情,踢來踢去沒有意思,不如我來寫吧!”
許甲將那粒墨疙瘩拿到手,取來硯臺,倒酒作引,研磨這粒疙瘩,很快墨色暈染,墨香,酒香,和成一團。
許甲亦喝酒一口,隨即一噴,染溼紙張,當即開始筆走龍蛇。
許甲的書法,堪比“龍飛鳳舞”,字形飄逸,行文帶着灑脫。
“敬蒼天厚土廢黜邪神祭文”
“惟天降鑑,地維永定。茲值吉辰,羣黎鹹集於玉山山居觀,謹以虔誠之心,昭告乾坤,廢黜邪墮污惡之神,復山川之正氣,保境安民,以期天地共鑑,神祇垂聽。謹作文以祭,述其悖逆之行,明其廢黜之義。”
“山川有靈,神祇寓焉。然近日山神失德,悖逆天道,勾結邪師,殘害生靈,索血祭,引地震之禍,放地癧之瘟。”
“身位山神,本應護佑山川,福澤草木,然其心悖離正道,行徑乖張。或引山崩地裂,使村舍毀於一旦;或召疫癘橫行,令黎民病痛交加。其所爲者,背離神職,肆意妄爲,逆天虐民,罪莫大焉。故奉天命,遵人願,以祭文昭告,廢其神位,以正山林之綱紀,還黎庶以安寧。”
“夫神者,應順天應人,庇佑生靈,若反其道而行,失其神格,悖其神職,實無以爲神也。《禮記》有云:“國將興,聽於民;將亡,聽於神。”
“今民心惶惶,衆口一詞,鹹欲廢黜。是以天道不佑,人願難違,神位必黜。我等遵天意,順民心,以期山川復歸寧謐,萬物得享安泰。” “祭文既成,金石鏗鏘。仰望青冥,俯瞰厚土,冀天地神明鑑此誠心,速除邪惡,自此而後,山川重光,邪神永黜,百姓安樂,世道清平。謹告。”
“時維稷泰三年年某月某日,玉山縣許甲署。”
寫完此篇廢黜祭文,許甲長吐一口氣,頗有抒發意氣之暢快。
只是沒有一個大印蓋上去,卻也有一個大紅拇指印,許甲按完後,其餘人等有印蓋印,沒印書名畫押。
寫好文書,許甲道:“只能做到如此了。究竟我們算不得官,只是平民百姓罷了。”
這時多聞廣目兩個小鬼來報:“大仙,我們找到邪壇了!”
“在哪裡?”
“就在今日蜈蚣嶺那裡啊,那炁口裡面,有個怪人,他會縮骨功,龜息假死法,是個侏儒矮子,你們只灌了水進去,卻沒有仔細到裡面查看查看,裡面就有一個邪壇,在毒囊位置,那侏儒怕你們返還,半夜纔出來,要跑掉,我們查探到了,連忙就回來報信!”
“侏儒?”許甲嘖嘖道:“倒是難爲邪教,將這些人一一收羅起來!”
當即令道:“常玉娥,常玉英,你們二位仙家,速速隨多聞廣目二小鬼,將此邪師捉拿歸案!”
兩條蛇婆入了譜,便要聽許甲的命令,加上丈夫常玉也十分聽許甲的,她們就更沒有理由不聽了。
當即如張弓射箭一般就離了而去。
兩條大蛇離去之後,常玉忽然道:“有人在窺伺我們。”
卻見一個肉壯魁梧的大漢,穿着皮甲,從林中出來,他拉着大弓,目光死死盯着常玉:“果然是妖孽邪教一窩混!”
經主道人認出他來:“陳羆子,你怎麼來了?”
“玉山上下,除卻我陳縣尉,哪個會對邪神關心?你們果然和邪教有所勾結!”
他已經把許甲和玉山觀等人,認爲是邪教中人。
不過見他來此,經主道人不驚反喜,大聲道:“陳縣尉,我們怎麼會是邪教中人呢?”
“邪教中人從來都會辯解說自己不是邪教中人,你們別想騙我!”。
許甲當即拍醒牛聰聰,牛聰聰剛剛被附體,又喝了酒,迷迷糊糊,見到了許甲,說出來的話竟然是:“胡小妹……”
聽到“胡小妹”,陳縣尉眼睛轉了過來:“你也是同道中人?”
牛聰聰見到陳縣尉,當即嚇了一跳:“陳縣尉!別射箭,我們是自己人啊,家父牛大富啊!”
“你是牛二聰!”陳縣尉多少認得一些,畢竟他和牛大富結識於翠春樓,算是“戰友”。
“是啊!是啊!”
“你怎麼跟這些邪道廝混在一起?難道你爹也加入邪教了?”
箭指牛聰聰。
牛聰聰亡魂大冒,看着箭芒就隱隱覺得眉心刺痛,連連道:“我們不是邪教中人啊,我們是來剷除邪教的啊!”
“許大哥!你說句話啊!”
許甲拿下“廢黜邪神祭文”,開口道:“陳縣尉,我們乃修道之士,這些大蛇,狐,黃鼠狼,都是我降伏的護法,並非邪教中人。”
“呵呵呵!若非邪教邪魔,怎麼會與妖魔爲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