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劍一聽，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倆的事情，怎麼就扯我身上了？”
“誰叫你沒事就想教壞小孩子？”君狂輕哼一聲，不屑地看了霍九劍一眼，“還記得當時你、我和小戟三個人說話，你一路帶歪話題，差點教壞小戟；後來我家小小來了，你就把目標定她身上了？”
“那時候也不知道哪個傢伙，老司機一樣，三句不離開火車。”霍九劍剜了君狂一眼，“再說了，我這種男人有什麼不好？”
“對阮大小姐始亂終棄，又覬覦我妹的美貌，你這個十惡不赦的怪蜀黍。”君狂頗爲嫌棄地睨着霍九劍，伸手把秦筱拉到身後。
霍九劍向來拿君狂沒什麼辦法，而今依舊如此，只盼着攻略結束以後能順利離開，到時候君狂一個病號還不是得被他這個醫生搓圓捏扁？
“先不說這些。這些計劃的實施需要幾個月時間，尤其是茶樓不是馬上就能見成效的，開茶樓的錢哪裡來？”他問。
“我們自掏腰包吧，就當做是衆籌起來的。”君狂想了想，又說，“本身小小就有開菜館的經驗，茶樓開在菜館旁邊，兩邊打通了，就名氣也不錯。”
聞言，秦筱心下一凜，倒抽一口涼氣，愣愣地看向君狂：“君上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接你進宮之前就知道了。”君狂笑了笑，“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然也不至於現在才提起了。”頓了頓，他又說，“我爲人皇，三界主宰，我的道就是天道，有什麼能躲得過天道的審視呢？”他嘴上說得好聽，其實也不過是聽牆角知道的。
被小蘿莉投以崇拜的目光，君狂心裡一陣暗爽。在自己家妹妹面前裝逼成功，特別有成就感。
君狂忙着裝逼的時候，霍九劍提筆在紙上圈圈點點，已經將秦筱所說的計劃重新梳理了一遍。他將紙籤遞給秦筱：“還有什麼要添加的嗎？”
“菜館分號不少，但都不是什麼大地方，而且建築本身相對低矮。要在旁邊另建高樓，又是一筆開支不說，菜館也被襯得像個小廚房一樣，未免尷尬。”秦筱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
這菜館算不上她的全部心血，但起碼是她爲自己留的後路，這樣利用似乎有點顧此失彼。
“這樣，這事還是交給你二師父來辦，他挺喜歡小姑娘的，相信你只要求他，完全不會有任何問題。”君狂說。
“這樣不是顯得我太無能了？”秦筱皺了皺鼻子，顯然有些不開心。
“什麼都想攙和不代表你能耐，所謂‘術業有專攻’，交給行家總比別人強；就好我一個人包攬所有事，比千年祭祀的時候接受萬民朝拜，下面一片沸反盈天，不是因爲我多能耐，而是因爲我很多地方做得不到位，他們不夠滿意纔會用各種不同的聲音來反應情況。”君狂笑了。
秦筱眼珠子轉了轉，微微頷首：“我明白了。”
“我師姑疼你，小姑夫就會更疼你，你在人際關係方面做得很好，這點我很欣慰。”君狂擡手去揉秦筱的頭頂。
“其實我也覺得你圓潤了一些。”霍九劍擡眼看了看君狂。
君狂一愣：“我胖了？”他收回撫摸秦筱的手，擼開袖子看了看，“沒吧……”
“……我是說你在爲人處世的態度上。”霍九劍在心裡嘆了口氣，“前幾年，你一怒之下就能弄塌議政殿，絲毫沒考慮過宮侍、宮女和羣臣的安全；如今，你看不順眼的，大多都知道無視，雖然一樣會用威嚴去壓人，但手法卻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那是因爲我要爲了小小攢點口碑。”君狂睨着霍九劍，“再說，那是圓滑吧？”
“總歸，我就是覺得你養了幾年女兒，耐受性直接飆升。”霍九劍訕訕地笑着。‘臥槽，整天傻了吧唧的宅在你書房裡批奏章，感覺自己連話都說不周全了。’
聽到君狂嘴裡說出爲她攢口碑這句話，秦筱既意外又開心。意外的是她印象裡的君狂粗枝大葉，合該一個被嫌棄的主兒；開心的是，君狂是爲了她，而不是爲了憐素、爲了董瀟瀟、爲了其他人。
隔天慣例的早朝，君狂本尊帶着秦筱去了楚歌城，而影使則帶着霍九劍一起上朝。霍九劍在史官旁邊擺了張桌，上面堆滿了奏章。
羣臣紛紛小聲議論，君狂是不是想給他們再來個下馬威。此時董仁笙不在，他們能夠指望的，就只有一個秦樊了。
可是秦樊似乎誰也不搭理，不止不搭理，他身後那幾個武官也是一副對文臣愛理不理的樣子，明擺着指望不上。
這時候，衆文臣不免腹誹起來，埋怨董仁笙裝病謝客，卻拿他們當槍使，同時也有些後悔，自己剛吃過一波跟風的虧被騙慘了，這又頭腦一熱跟風上奏。
如果說他們跟風是爲了對董仁笙表忠心，那麼董仁笙現在的行爲，無異於是將他們當成棄子。
“我說，你們都上奏本了嗎？”從來都站在董仁笙身後的文臣小聲說。
“上了啊！董大人的話，誰敢不聽？”又一個文臣掩着嘴輕聲說。
“你們這些文臣有沒有腦子？難道你們就沒覺得蹊蹺，你們家的小姐、侄女可都被趕回家，董家小姐都在宮裡做到女官了，本來相安無事結果這董家小姐回家探親，沒兩天董老頭就夥着你們上奏？”秦樊身後的武官一臉嘲諷。
另一個武官也開口了：“有些人就是喜歡給人做槍頭，勸都勸不住，也不知道他本人有沒有上奏。”
此人話音未落，就有人向堆疊在桌上的奏章看去。奏章的顏色代表官階，各文臣都認出自己的奏章，卻唯獨沒找到代表尚書的顏色。
他們面面相覷，各個眉頭緊皺。
“安靜！”霍九劍一拍桌子，發出不小的響聲，“不知道陛下在上面坐着嗎？藐視人皇威嚴，你們膽子算是越來越大了。還是說，你們覺得累了，巴不得早點告老還鄉？”
衆文臣一陣心驚，各個噤若寒蟬，垂首列隊，根本不敢擡頭看君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