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君狂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陸宏愷意外之餘,不由將目光轉向陸老頭。
這事兒牽連到整個家族,他畢竟是個小輩兒,還是需要老一輩當中德高望重的陸老頭拿個主意。同時,其他人也將目光聚集在陸宏愷或陸老頭身上,每個人眼中都似乎綻放精光,看起來完全沒放棄掙扎。
除去那些尚且昏迷的人,能睜開眼的已經佔了半數,他們的目光讓陸宏愷感覺到巨大的壓力,不得已明確地用目光示意衆人將注意力轉到陸老頭身上。
陸老頭被衆人盯了一會兒,始終不做任何表態。直到年輕一輩中有人急了,想站出來,他才一個眼神橫過去,硬生生將那人的氣焰壓了回去。
“我不是開玩笑。況且,我們在場五人,其中一個是靈獸,一個是姑娘家,你們陸家恃強凌弱了那麼久,總不好對他們動手吧。”君狂笑了笑,不知從哪又掏出了他的骨扇,爽利地展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而剩下三人,我的修爲暫且不說,讓大長老出手,怕是你們心下不服,這傢伙總歸修爲比你差一些,也不算是欺負你們。”
君狂說話的時候,目光越過陸家衆人看向地平線,話卻是有大半是說給陸宏愷聽的。餘光瞥見那雙充滿算計的鳳眼又眯了起來,他就知道這貨動心了。
“老爺子!”周圍已經有人忍不住低聲呼喝,心道陸老頭怎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畏畏縮縮。
陸老頭掃了這後輩一眼,心想年輕人就是好,初生牛犢不怕虎,熱血。
可熱血歸熱血,有本事你自個兒上來打啊!讓你打又打不過,還要張揚你那無所謂的熱血,簡直……
他腹誹這,轉而看向陸宏愷,看樣子是要將決定權交給後者。
“依您的意思:我可以代表陸家,挑戰這位兄弟。若是我贏了,那我們陸家受到的責罰也會減輕一些,是嗎?”陸宏愷問道。
聞言,君謙嗤笑一聲:“這麼簡單就想一筆勾銷,我說你夢醒了沒?”他一字一頓地說着,“方纔說的是,你們誰不服,就跟我打,打贏了你纔有話語權。不過是給你們一個理論的機會,浪費我們一點時間聽你們的狡辯,到你嘴裡可就又變調了?”
這句話警告的意味很重,陸老頭和他最器重的陸宏愷爺孫兩人都聽出來了,只是旁人到底有些蠢了,個個開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沒關係,車輪戰也可以。”君狂將手中骨扇一合,“噠”的一聲落在掌心,“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便是他們一起上,我未必能贏,但短時間也落不了下風。”君謙微揚着下巴。他並不是像剛入千山學院時那般虛張聲勢,而是如今確實有這等實力。
“那若是我們贏了呢?”見君狂等人沒有爲難他們,下面的陸家小年輕們也大着膽子開始發問。
“已說過了,給你們一個狡辯的機會。”霍九劍不耐地掃了那人一眼。他最討厭明知故問的,或者是再三確認的,這都表示對方腦子瓦特了。
霍九劍冷硬的口氣顯然激怒了在場衆人,但是礙於他的修爲和身份,以及站在霍九劍背後的君狂,陸家子弟敢怒不敢言。那種仍任瞬間便失去反抗能力的強大的域,玄宗宗主修爲怕是比霍九劍高了不知多少倍。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結陣跟我打。”君狂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骨扇,“但願賭服輸,輸了你們一樣沒好果子吃;我可以不用自己的靈器,將修爲壓制在你們當中最低一人的境界。”
他最後一句,使得下方一片譁然。陸家境界最低的,應當是陸眉眉等人,境界大概只有聖境初期上下,似乎還有人停留在控勢境中期?
已經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說是君狂話說大了。他們結陣就表示攻擊力相當之高,而君狂雖是玄宗宗主,想必不乏手段,可修爲上的差距巨大,怎麼說他們都有機會吧?
這麼一塊大肥肉擺在眼前,陸宏愷反而覺得君狂一定有什麼過人的手段。玄宗宗主與人賭戰,若是輸了怕是面子上根本過不去。
其他兄弟只顧着暢想自由的未來,卻沒注意到他們的對手身份非凡——君狂贏了,自然好說,願賭服輸,他們認罰;若是他們贏了,萬一這五人顧及宗主顏面,殺人滅口……
想象都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偏這些蠢貨,還頻頻將期待的目光投到他身上,這是在逼着他做一個抉擇。
君狂心知此人爲難,輕笑一聲:“我先前也說了,願賭服輸,不用在乎我的面子。”
“前輩如此開明,陸宏愷在此代表家族謝過。”陸宏愷站了起來,拱手一禮,“陸家上下感謝前輩高義。”
君狂微微頷首,骨扇在手中轉過幾個花兒,丟給霍九劍。他轉而看向君謙:“你的黑球借我一用。我只借用,不讓它認主。”
君謙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將圓球丟了過去。‘附庸風雅,學什麼文人玩兒扇子!’
不讓靈器認主,就代表君狂使用的是屬於旁人的靈器,若是靈器當中有器靈存在,以器靈的忠誠,是斷不會允許的;而操控旁人的靈器,很難發揮百分百的優勢,能發揮五六成已經是極限。
見陸家衆子弟露出不信的神情,君狂只微微勾起嘴角:“結陣吧。”
“我們就不客氣了。”陸宏愷眉目微斂,擡手示意陸家子弟結陣。說實在的,他心裡沒底,因爲他們還沒有完全恢復,更有不少人沒有醒來,算不得他們的全部實力。
只是,面對着讓步巨大的君狂,他也不好再提過分的要求。
“等等。”霍九劍攔在兩邊當中,瞪了君狂一眼,“你莫要欺負人。”他將一瓶丹藥丟給陸宏愷,“把人都弄醒,恢復好了。”
“前輩……”
“讓你去,你就去吧。”君狂依舊報以微笑。‘只會讓你們覺得實力差距大到絕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