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說,現在一點緩衝的時間都沒了嘛……”霍九劍依舊有些不願,只是無奈地跟着四人挪動步子,任由小戟拖着他走。
原先是他牽着小戟,生怕小戟丟了,如今立場反轉,讓他覺得有點可悲。
怕什麼不好呢,竟然怕鬼。
這樣想着,他一面唾棄自己,一面心想若是對方執意不肯離開,反而要他們賠償被打擾了的損失,寶庫裡的東西會不會變成見者有份?
越想,他的表情越惆悵,直到君謙看不過去。
“我說,你想什麼呢!”君謙沒好氣地剜了他兩眼,“是不是在想,如果那邊人不讓我們過去,我們要怎麼討好對方?”
“是啊。”霍九劍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君謙見狀,再問:“而且你還在想,如果分點好處給他們,是不是就可以輕鬆地通過了?”
“沒錯啊!”依舊理所當然。
“……你是不是傻!”君謙徹底懷疑,這人究竟是太過老師,還是人腦子壞掉了,簡直愚不可及。‘你們搞醫學和搞科研的,都這樣嗎?’
聞言,秦筱看了看霍九劍,又看了看君謙:“這種時候,肯定是息事寧人比較好吧?”
“但我覺得,這羣人並不是那麼善良的。”小戟分身曾經遠遠觀察過,算是觀察得相對細緻了。密閉的空間內,突兀出現一隻青鳥,這些人沒可能不知道,而他們卻按兵不動,大概不是善類。
“看吧,就連靈獸都比你聰明。”君謙頗有些得以地露出兩顆虎牙,驕傲地衝小戟眨了眨眼,似乎找到了同盟。
小戟也是個老實孩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迴應這貨,愣愣地看了看他,又低頭看着地面。
一直沒有發話的君狂,似乎在仔細思考着,霍九劍急於尋求一個盟友,自然要問問唯一沒有表太的他的意見。
“我說,你怎麼看啊!”霍九劍用胳膊戳了戳君狂的臂彎,連遞幾次眼色過去。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能貿然支持你的看法。”君狂不無可惜地聳了聳肩,“這次你真是太不小心。”頓了頓,他又說,“先前,小戟非常聰明地去試探了一番,不止爲了觀察他們的外貌和修爲,更重要的就是他們的態度。如你所見,他們的態度是有點微妙。”
這些人應該的態度,只有兩種:一,起身相迎,立即放棄下手上的煉化,即使不能立即起身,也要看小戟有所表示;二,按兵不動,加快煉化,隨時準備着,對外來者進行襲擊。
很不巧,後者滿載着足足的惡意,是衝着他們來的。
“麻煩了……”霍九劍嘆了口氣,不悅地撇了撇嘴,還在想着見者有份的事兒。
“他們人數不少,可能比我們還多,這樣下去遲早要分贓不均。”君謙再次提起“分贓不均”這個詞。
說實話,雖然他先前說過的分贓不就和現在的情況不是一回事兒,但也算是烏鴉嘴一個了。
“但……要如何判斷究竟是不是惡意呢?”秦筱好奇地問。
“這簡單。我之所以很簡單地分成兩種,其實在這兩種之後,還存在善意和惡意的發展,並不是一定會是友好或者交惡,笑裡藏刀或者轉惡爲善的可能性也很高;我之所以覺得他們存在惡意,只是因爲煉化魂魄這事。”他轉向小戟,“你覺得,他們煉化魂魄的速度如何?”
“異常緩慢。”小戟說。
聞言,君狂瞭然:“這麼慢的速度,爲什麼還要堅持煉化呢?如果是前輩或者友人的魂魄,會費盡心思煉化魂魄而不是祭煉出一個新的肉體嗎?”
“這麼說,他們是有所求?!”霍九劍恍然大悟。
君狂點了點頭:“這地方唯一值錢的,明顯就是宗門寶庫,想必他們已經篤定宗門寶庫打開,他們纔有希望出去,因此纔會這麼拼命。”頓了頓,他又說,“但也不排除,純粹是想要寶物。”
宗門建築沒有得到修繕,已故之人的魂魄沒有好好安置而是煉化,沒有重振宗門的意思,卻守着建築不曾離開甚至在建築門口祭煉,明顯一則可以守住寶庫防止有人偷偷前來並且伺機打擊搶佔先機,二則煉化魂魄爲己用,可以驅使魂魄嘗試進入寶庫。
看他們祭煉速度這麼緩慢,明顯就是學藝不精,而被祭煉的對象,修爲又相當之高。從種種跡象,都可以判斷出,這羣人的動機不純。
面對着這樣一羣人,必要的小心還是很重要的。
“小戟!”君狂沉聲說,“再去看看。”他給其他人遞了個眼色,五人一起藏匿在草叢中。
因爲丹藥和靈符還沒有失效,他們現下還是很難讓人察覺的。五人氣息內斂,沒有絲毫外溢,存在感已經降到極低。
小戟將自己分身看到的情況,共享給其他人。
君狂看見,有三個人正坐在一個陣法前,進行祭煉。看三人額頭遍佈細密的冷汗,臉上的表情似有些痛苦,甚至有一人憋得滿臉通紅,就知道他們祭煉起來十分費力。
而君狂同時也能聯想到,這樣的祭煉方式,三個人都是不長久的,還沒聽說過哪種祭煉方法中途停下以後還能接續的,因此此地不可能只有他們三個。
按照輪班休息的話,至少有六個人,甚至更多。
“對方大概有六個以上,其他人怕藏在別的地方休息。”君狂看了看其他人的臉色,顯然大家都贊同他的看法。
他一招手,帶着四人到了河畔。
河邊的草更豐茂一些,緻密的野草可以完全隱藏他們的身形,將他們的存在噶降到最低。他們同時注意到,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處於河水下游,而河水的循環,似乎彎彎扭扭形成一個環狀態,而順流正好能到山背面。
“君上……不是想讓我們潛水過去吧?”小戟摸上自己的胳膊。
雖然是人形,但畢竟青鸞是鳥,是鳥都不希望自己的羽毛沾水,即使被水打溼也要立即曬乾,否則能抑鬱一整天。即使現下里是人形,也不見得能好到哪去。
“無妨。”君狂笑說,“不走水路也沒什麼。”他先前稍稍觀察了一下這些人的修爲,怕是也只有聖境上下,應當是率先被關在其中的人的後輩,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