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秦筱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跟君狂相處不是一天兩天了,幾年下來,她能聽出了君狂的話外音。
君狂心想,秦筱肯定又是誤會了:“我在你心裡是十惡不赦的人嗎?”
“不算。”秦筱睨了君狂一眼,“但是你草菅人命。”
“……能原諒我嗎?”君狂有些無奈。
他不能跟秦筱解釋,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而是用想象力來構築的,因此黃家這事,他也只能認了。話說回來,就算是真實的,如果有人敢打秦筱的主意,只要他有這個本事,就算不趕盡殺絕也會讓對方知道怎麼做人。
沒有,也許他會跟對方拼命。
就是這麼簡單。
“可以。”秦筱眼珠轉了轉,就說,“那我以後如果有任性的時候,你也得原諒我配合我。可以嗎?”
君狂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你說我哪次沒配合你了?’
“我知道讓你立天道誓言,跟沒有一樣。”秦筱笑了笑,“言歸正傳:看你那意思,叫我去**那些人?”
“……他們敢多看你一眼,我剜了他們的眼珠子!”君狂瞪起眼,看了看秦筱,“你身邊沒人了啊?你得自己上?”
秦筱略一想,就明白了:“你說董瀟瀟?”
“宮侍宮女你要多少有多少,漂亮的嫵媚的隨便你挑。”君狂說。
“不怕我把整個黔泱宮都掏空了?”秦筱挑了挑眉,笑看着君狂。
君狂淡淡地搖了搖頭:“你的學問除了當初你在秦家自學的,其他都是我教的,我難道還不明白嗎?”頓了頓,他又說,“你首先會考慮門當戶對。以你郡主的身份,以你看人的眼光,我相信你身邊不會有弱者。”
“我覺得之前那個宮女就不錯。”秦筱說,“說起來,我丟首飾那事兒還沒處理呢,我看現在正是時候。”
“不急。再等幾個月。”君狂說,“長鳴殿首飾的事情我不過問,是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你也確實按照我的期望一直按兵不動。不過這件事我另有打算,得和另外一件事一起做。”
“是說新的經濟體系?”這事秦筱秒懂。不用多問,就知道君狂是想把功勞大半算在她身上,這事她領情,並且絕對不會有任何不好意思。
“順便,冬天的女官考試你也要參加。”君狂說,“如果你的成績拔尖,我想很快就可以參與到國家大事的討論當中了。”
秦筱認真地看了君狂一眼:“只要君上不怕空降我招來非議,我是無所謂的。”
又是一年春歸時,距離秦筱參加女官考試已經有半個多月時間。在筆試方面,秦筱的答卷是最讓人滿意的,毫無疑問地高懸榜首。
發榜當日,就有不少人暗中觀察秦家的動向,更有往秦家送東西求交好的。多數都被秦樊拒之門外,到了後來除非是真的達官貴人親臨且跟秦樊交好的,否則全都得吃閉門羹。
礙於秦筱住在宮裡,這些人沒辦法直接見到,只能在大將軍府門口苦守。守則守矣,大雪天也勾不起門內人半分同情。
秦筱依舊在宮裡,過的還算充實,每天都會跑去看包子、花捲、饅頭切磋練手。
之前被調走的宮女,又被重新調回她身邊。爲的並不是這個人能堪大用,而是她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棋子。
這名宮女被調回來的當天,秦筱就讓她做了董瀟瀟的副手,並且在她房間裡伺候着。
“知道我爲什麼專程把你調回來麼?”秦筱坐在繡凳上,隔着桌子看了看微垂着頭,全身微微顫抖的宮女,“叫什麼名字?頭擡起來。”
宮女有些不知所措,畢竟理虧,白着一張臉只敢微微擡起頭,看着秦筱。
“姿色不錯。”秦筱微微一笑,將手上的幾張舊紙往前推了推,“這些東西,看着眼熟嗎?”
“郡主……”宮女只看一眼,就認出自己蓋了指紋的當票,“郡主饒命!”
“起來吧。”秦筱笑了笑,“這東西我早就已經得到了,就在你調離長鳴殿的時候。”她微眯着眼,打量着一頭冷汗的宮女,“我聞到你身上脂粉香氣挺淡雅,看起來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吧?”
“郡主饒命!”宮女不止沒有起身,反而不停地開始對着秦筱磕頭。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奴婢偷東西不是爲了買脂粉,請郡主明察。”
這宮女當然不是爲了買脂粉,秦筱已經調查清楚,脂粉都是憐素調製的。
凡界的香料,再怎麼調製,都不肯能有這種讓人一聞便思維敏捷的功效,只是她並沒有必要跟宮女說破。
講到底憐素是個妖修,如果不是爲了君狂怎麼可能被凡界區區一座黔泱宮拘束?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素性傲慢行爲鬆散的妖獸,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爲人所驅使?
尤其是憐素這樣修爲上乘的。
憐素雖然是這宮裡的女官,卻又算不上女官。除了君狂,沒人能使喚憐素——包括秦筱這個郡主。
宮女的脂粉是憐素給的,這恰恰說明憐素跟這個宮女私下裡有些交易。
然,這些並不是秦筱想過問的,宮女也絕對不敢出賣憐素。橫豎都是死,被秦筱刺死還能得個全屍;背叛憐素受到報復,之前已經有很多悽慘的例子,足夠她參考。
“起來回話。”秦筱有些不耐地皺着眉,往桌上丟了一塊絲帕,“趕快擦擦,別回頭出去讓人瞧見了,說我欺負你。”
“您不……”
“我要宰了你需要跟你廢話那麼多,還拿證據給你看?”秦筱一拍桌子跳起來,不小心撞到膝蓋,疼得她直咧嘴,“我說你笨不笨?我想要你死,在你離長鳴殿的那一天你就該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再不然,我把東西隨便交給君上,你多少個脖子都不夠吊的。”蠢材,一個頂一個的蠢,也就臉能看看了。
宮女先是絕望受驚,現在突然知道秦筱不跟她計較,大悲大喜的,竟然一口氣堵住,開始不停打嗝。
“都給你準備好了。”秦筱無奈地指了指桌子左上角的雕花托盤,裡面正有一壺熱茶,“喝一杯壓壓,站好了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