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秦筱也知道，這便是她們的師尊。
這話鋒聽着，着實不給面子，實際上，語氣裡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反而滿是關切。
‘十二釵竟如此受寵，倒叫人有點意外。’她暗自記下。
“今日承師妹大度，我等暫且告辭，來日再敘。”黃衫女子點了點頭。雖是敗者之姿，背卻挺得很直，衆女相互攙扶着，乘坐黃衫女子駕馭的靈器離開。
秦筱向着石院長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飄身離去。回到看臺上，立即就被一衆外院學員圍了起來。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秦筱有沒有是受傷，端得是非常緊張。
“我沒事，她們的攻擊根本無法傷我分毫。”秦筱微微一笑，“我也是討了個巧，若是單比實力，我未必有各位師姐強。”
“秦師姐謙虛了，今後你便是我們的榜樣。”一名外院學員笑說，“我西邊的年年被南苑打壓，今日可算出了口惡氣。”
“南苑必不會善罷甘休。”另一名學員潑了冷水。
“我們可還有木蓮師姐呢，少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如今我們西山與北門交好，南苑若是有本事便來，咱們見招拆招！”
“瞧你得意的，說得好像你自己很有本事一樣。”
“我這是集體榮譽感，新詞彙，你懂嗎？”
“不管了，反正南苑以後怕是囂張不起來了。雖然我年紀大秦師姐很多，但是叫聲師姐，不虧！”
“對，不虧！師姐冰雪聰明又這麼平易近人，那個內院核心弟子能比的？”
“對對，這是我們修來的福氣！”
“我們也跟着師姐沾沾仙氣！”
一衆外院學員彷彿衆星拱月一般圍繞着秦筱，其他看臺多半也把目光放在北門這裡，真正的場上比試倒顯得乏人問津了。
之後的比試，學員大多表現平平，經歷過那麼一場驚心動魄的陣法對決，衆人的心思也不在比武臺上了。
事後，衆人有說有笑地回到北門，發現比他們還要後離場的石院長，正等着他們，當即心下明白，這是有話要說。
“石院長辛苦！”衆人齊齊拱手。
石院長微微頷首，示意他們不用多禮。他清了清嗓子：“我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看過今天的陣法對決，覺得有些事情有必要跟你們交代一下。”
“院長請講。”苗末微微頷首，態度謙虛而認真。
“秦筱知道今天南苑對你的指名，你是可以拒絕的嗎？”石院長擄了擄鬍鬚，在椅子上坐定。
“弟子知道。”
聞言，石院長擺了擺手：“你今天露這兩手，可謂震驚全場，甚至整個比武臺上所有的活動，光芒完全被你改過，說是我的弟子，也不見得有人相信。”
“謝院長謬讚！”秦筱拱手一禮。
“你有傍身靈物，想找人試試身手我可以理解，但你須得明白，南苑劍陣變化多端，又有十二個與你修爲相若之人操陣，若是不能針對性地破陣，便是你再有手段，遲早也會陷入被動局面。”石院長嘆了口氣，“看得出，你已經將能拿出來的手段都拿出來了，若是她們再有什麼新招，你要如何應對？”
石院長並非質問，而是出於純粹的關心，希望秦筱能夠吸取經驗，往後行事多加考慮。
無奈，秦筱不以爲意：“若是南苑還有壓箱底的手段，我又豈會拿不出相應的對策？”她頗爲得意地揚起下巴，笑看着石院長，“先前二師父可不止傳授了我這麼一個青鳳，這青鳳不過是《九鳳來儀》陣的一角；而《九鳳來儀》陣，也不過是《百鳥朝鳳》陣的其中一種變陣。”
“師姐言下之意，可是連《百鳥朝鳳》陣都已習得？”雷聿實在過於震驚，甚至連在石院長沒發話他一個外院學員不應當插嘴的規矩都忘記了。想到可能會被石院長批駁，他忍不住一陣心虛，脖子都縮起來了。
石院長也不計較，畢竟都是自己帶的學生：“牛皮吹起來是容易，但要是不小心吹破了，你可不見得兜得住。”
“這點事您就別計較了嘛！”秦筱撒嬌一般地嘟着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石院長。
石院長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輕咳一聲：“修煉方面，切記不能懈怠。”他一方面是對秦筱的表現頗爲滿意，只打算提點一番，不硬性要求改正；另一方面，就算有秦筱兜不住的事，那秦筱後面還有君狂、還有諸位千古一帝，而這些人身後是可以輕易傾覆六界的玄宗，秦筱有所依仗，有張牙舞爪的資本，更何況這姑娘也只是反擊而已。
樊珞大概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眼見石院長需要一個臺階，怎麼有不立即搭好的道理？
“院長。弟子修煉方面遇到瓶頸，正有些問題想請教，想問問您什麼時候方便……”
“既然如此，有問題的留下，其他人散了吧。”石院長眼裡多了一絲笑意，看了樊珞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到底是世家子弟，和察言觀色的本事，插話的時機把我得恰到好處。
回到自己的小院，君謙才埋怨地推了君狂一手。
“我沒怪你不攔着小小已經不錯了，你竟還怪起我來了。”君狂輕哼一聲，用力一掌拍在君謙肩膀上，直拍得後者一個趔趄吃痛地護着肩膀，接連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不關君謙哥哥的事，是我甩脫了他的手，執意要上臺對陣。”秦筱連忙攔在兩兄弟之間，認真地看和君狂，“你不能遷怒君謙哥哥。”她越說聲音越小，在君狂的注視下，開始有些瑟縮，“我是自作主張……都沒跟你商量……”
“你也知道應該跟我商量？！”君謙嘆了口氣，“好在今天沒出事，不然你二師父能撕了我。”
“二師父傳授我這些成陣的用法，不就是爲了讓我找個機會揚名立萬嘛……”見君狂並沒生氣，秦筱膽子也大了起來，跑過去抱住君狂的胳膊，撒嬌式地搖晃着，“君上不跟我計較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