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靈藥全都跳進去了,他跟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它們一個個全都紮在池底。
這麼有趣的景象,君狂自然要探個究竟,他打算自己親自入水,看看池底的土壤,究竟有什麼玄奧。
“這池子,是要先沐浴過,再進去的。”楚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浴池附近,擡手攔住君狂,“我的靈藥,你不能隨便出手。”
“我是那種宵小之輩嗎?!”君狂挑了挑眉,送了楚某人一對衛生球,發現後者正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我只是不明白,它們進池子裡做什麼。”
“池底有個寶貝,靈藥植根下去,可以吸收那東西的靈氣,當然同時也會釋放一點氣息增加藥泉靈氣的濃度。不然光消耗,不補充,什麼樣的藥泉,都有枯竭的一天。”
事實上,藥泉已經有過一次幾近枯竭的經歷,楚某人爲了強衝修爲,幾乎讓整口藥泉廢掉,之後花了百年時間,才恢復到下等品的程度,積攢至今才恢復如初,到了能夠拿出來顯擺的程度。
楚某人沒打算對藥泉的事情保密,君狂心裡明白,大概他們閉關的時候,藥泉是可以用的。
“這藥泉可是個好東西。不過,下面的東西應該更不得了,價值應當不亞於整個靈界。”他篤定地說。
“這還說不好。”楚某人睨了君狂一眼,“有些東西,根本就是無價的。或者說,這種東西,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如果換了古族那種純粹依靠自身的血脈和後天的強行鍛鍊提升實力,恐怕這東西在他們看來就是雞肋。”
君狂笑了:“那倒未必。就算是蠻子,也總有那麼幾個術士,之前凡界有那麼一兩個控屍術士,讓不少修爲上小有成就的人栽了跟頭。”
“那也是因爲他們完全沒有警惕心,隨便相信別人。”楚某人不屑地輕哼一聲,“都是蠢死的。已經臨戰了,還想不到敵人可能用盡各種辦法削減我們的實力,輕易就把小命送出去,白活了這麼多年。”
“現在很多人只對境界有興趣,反而對實戰和歷練看得很輕,閉關的時間比入世的時間長很多,甚至有人直接跳過這個重要的步驟。人單純,也就好騙了。”君狂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到底,都是他們自己的決定。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他們有能力爲他們的行爲承擔後果。”
兩人的意見,頭一次達到幾乎一致。
然,這種空前的默契,並沒能讓楚某人和君狂的關係更近一點。
“不過,先跟你說好,用歸用,我的靈藥不能動,池子下面的東西不能挖。”楚某人不禁有點擔心,以君狂雁過拔毛的個性,恐怕他不提醒一聲,這人會禁不住好奇心,將東西挖出來看看。
曾經他也想過,並且發現池底的東西要挖出來其實很容易。只是那東西和空間內的靈脈有絲絲縷縷的聯繫,一旦將它挖出,再埋回去可就沒有原本一半的功效了。
北門的人,修爲方面並不讓人擔憂,就算全都提升一個大境界,聯手也無法撼動池底的禁制半分;唯獨君狂,楚某人猜度他並不是純粹失去修爲,光看他至今修爲都沒能看到恢復的苗頭,極有可能現現在的體質根本就是萬法不侵。
萬法不侵的體質有多種,君狂最有可能的就是吸收了過度的天道加持,天道的一角不知何時已經篆刻在他身體中,因此所有的大道、小道還是無名之道都在天道面前黯然失色,不會輕易去和君狂親近——畢竟這就好像對天道的挑釁。
‘天道大概也是有獨佔欲的。’他是這麼想的。
爲了防止君狂好奇心氾濫,去將池底的東西挖出來,他絕對的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
“你既然將藥泉借給我用,我也會遵守最起碼的道德底線。”君狂先開口了,“更何況,藥泉也許我用得不多,但小小是要長久用到的。我還沒蠢到,爲了一時好奇,斷送自己家人的地步。”
‘意思是,等你們修爲都登峰造極,保證夫妻聯手能讓我動彈不得的時候,會想盡辦法進去看看?’楚某人挑了挑眉,也只是腹誹,始終沒有對君狂抱怨。
“別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你忘記小小最喜歡你慷慨的樣子了?”君狂有意對他眨了眨眼睛,“再說,你都親自開口提醒了,我怎麼說也得給點面子不是?”
“你不能挖,別人也不行,尤其是不能指使我寶貝徒兒去。”楚某人瞪了他一眼,“那東西是藥泉的關鍵,而且我雖然自認爲能力不差,但比起我三位師尊,還是太過粗淺,我沒自信在藥泉的結構被你破壞以後,還能請動我師父幫忙修復。”
聞言,君狂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對着楚某人揮了揮手,做了個驅趕的姿勢:“你就忙你的去吧,我不會動你的靈藥,更不會破壞你的藥泉。你就放心吧……我們家小小可天天說她二師父是最棒的男人,別讓我看到你小氣的一面。”
“你也該多帶我寶貝徒兒出去轉轉。那些修士不就是閉門造車,沒什麼見識,思想太過單純,纔會被坑了麼?”
“你想多了。”君狂嗤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的閉門造車?”
“……我並不知道。”楚某人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君狂這人,不想談的事情,絕對會拐彎抹角引開話題,這一次又一個不慎,讓他鑽了空子。
楚某人又叮囑了一句,千萬不能動藥泉,也最好不要在靈藥植根土壤的時候去打擾,畢竟那是靈藥的修煉方式。之後,他離開了。
到千山學院來看秦筱,理所當然,畢竟關心徒弟是做二師父的分內之事;可實際上,楚某人並不希望太多人一同進入隨身空間。畢竟藥泉當中蘊含的天地靈氣有限,不然也不至於靠着靈藥維持藥泉的濃度,可爲了秦筱方便,他可以忍受讓北門的人都能使用藥泉,但探索藥泉下面埋着東西,甚至可能使靈藥受到驚嚇,這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