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一番話,讓“主角”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更從某些方面誤導並且收買了“主角”。
雖然兩人已經達成共識,但畢竟秦筱纔是當事人,最終怎麼決定,還是秦筱說了算。
霍九劍猜度,以秦筱的脾氣,很可能拒絕君狂的邀請——畢竟可以放長線釣大魚。他看了一眼一直乖巧地站在他側後方的小戟,覺得還是他家小戟最老實。
故事沒完工的時候,他就一直覺得秦筱被塑造成有點不擇手段的感覺,甚至還對狂帝恩將仇報。就算狂帝是有點酸葡萄心理,但到底對秦筱有知遇之恩,不然一名女子想要在朝堂上站穩腳跟,談何容易?
不多時,秦筱就回來了,見沒有發展成她想象中那樣劍拔弩張的氣氛,她反倒覺得有點奇怪。
“看來你們談得不錯。”她笑看了君狂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主角”。
“……小……少爺,我想拜入玄宗門下,將來若有出頭之日,再來爲少爺披荊斬棘。”被秦筱盯了一眼,“主角”有點坐不住了。
秦筱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是君狂主導,就是不知道這個蠢物是怎麼被說服的。於是,她轉向君狂:“那我呢?”
“我希望你能夠跟我一起回泱京。”君狂也沒打算繞彎子,秦筱聰明,只有用最直接的說法才能取得她的信任,“我之前離開,去打聽了一些事情。你們這一路上,從來不是平平順順的。”
秦筱自從離開秦樊的將軍府,一路往南,還沒進入南嶺就收到追殺。對方甚至不惜屠了一個鎮子,之後讓他們的人僞裝成鎮上的人,以此攔截秦筱;就算之後有了君狂一路明裡暗裡照應着,還是遇到客棧起火這些事,真是半點鬆懈不得;到了莊子,本該沒什麼大事,林管家家裡的林哥兒,卻似乎受了管家媳婦的指使,帶着秦筱去吃霸王餐,又把秦筱推給掌櫃的。
再加上秦筱說,莊子上不會來人解圍這件事,很顯然小蘿莉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兩相溝通之後,秦筱也很認可君狂的猜測。
“我兩位姨母,劉氏和李氏都不是善茬,不過在家裡李氏從來都是一副慈母表情,對我也頗有耐心;劉氏則表現得非常亢進,我當時就懷疑,是受了什麼人鼓動。”秦筱說。
至於是什麼人,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你一個人留在莊上,萬一出點什麼事,他在玄宗,君上在泱京,遠水救不了近火。”霍九劍也在一旁附和着,“修煉者不宜分心,因此我希望你能夠跟着君上回泱京。在那裡,沒有人敢侵犯大帝的威嚴。”
“我怎麼聽說,好像總有不少人潛入宮中伺機暗殺?”秦筱聞言,挑眉看向霍九劍,“更何況天下匪患未平,若是他真有這麼大本事,何必還要父親在外奔波。”
見霍九劍面露慚色,她不依不饒地說,“當初君上賜藥,父親不顧身體,爲我留下一半,傷沒好透便又前去剿匪。他曾說君上若是發威,片刻間便能將匪類殛爲齏粉,又何必父親在前衝鋒陷陣?”
“這點,小公子還真是錯怪君上了。”霍九劍顯得頗爲理直氣壯,“匪類終究是匪類,大多不過是仗着有點本事傍身,若是大帝爲此隨意出手,便表示這世間的秩序只能靠強權維護,這與君上所求背道而馳。”
霍九劍話音未落,秦筱便轉向君狂,脆生生地問了一句:“君上何所求?”
“我所求不過世間秩序井然,百姓和樂共享天倫。”君狂一時間有些詞窮,“我除了坐鎮泱京聽取名聲,有很多事情束手束腳,希望你能見諒。”
“見諒不見諒的——”秦筱微微一笑,“這話,君上不該跟我說。”
君狂怎麼也想不到,秦筱能牙尖嘴利到這種程度。他不由得想要遷怒導致秦曉把矛頭轉向他的霍九劍,於是給對方遞了個眼色,示意霍九劍來解圍。
然,霍九劍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甚至開始好奇地打量起秦筱來了,明顯不準備救場。
倒是秦筱似乎意識到自己話重了,仰起頭看着君狂:“秦筱若是說錯了什麼,還請君上看在童言無忌,不要跟我計較。”
“你說的句句都在理。”君狂取出一罐雪梨汁,打開了插上吸管遞給秦筱,“人總有很多不得已。如果在泱京能夠舒舒服服地睡覺,不用看那些老頭子的臉色,不用聽他們不厭其煩的嘮叨,不用忙着應付那些削尖腦袋想把女兒塞進宮裡的傢伙,我想我也不至於總歸想往外跑了。”
秦筱笑看了君狂一眼:“我聽說做皇帝的都是宅男?”
“確實很少出行。”
“你要我跟你一起回泱京,是想帶我回宮嗎?”秦筱又問。
君狂點了點頭。
“你想給我什麼名分?”秦筱再次發問,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男後?男妃?還是面首、侍讀?”頓了頓,她又說,“宮裡男人都是太監吧?你要讓我做太監嗎?”
聞言,霍九劍忍俊不禁。
君狂一個眼刀子橫過去,示意他收斂一點,擡手摸了摸秦筱的頭頂:“我早便知道你是女兒身了。”
“你……知道?”秦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瞪得溜圓,“你用什麼名義帶我回宮,帶我回宮又有什麼意圖?若有一日,我的女兒身曝光,傳出什麼謠言,我倒不怎麼在乎,你要如何去堵這天下悠悠衆口?”
“我爲什麼要堵他們的嘴?”君狂輕笑一聲,很是不屑,“你是秦大將軍的女兒,若有那麼一日,我娶了你又如何?”
“那你給我什麼名分?”
君狂用餘光觀察了一下“主角”的臉色,發現這傢伙正神色緊張地偷瞄他,於是勾起嘴角:“我帶你回去,做我義妹。先封個郡主親自教導,等你大一些再封個公主,舉凡三界你看上哪家的年輕人,我便爲你準備嫁妝風光大嫁。如何?”
“那若是我不肯跟你回去呢?”秦筱睨了君狂一眼,頗有挑釁的味道。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搶的,也要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