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有些詫異。
本以爲大陣會直接爆發一波更加強大的攻擊,甚至能直接將憐素滅殺,沒想到紅光過後竟是將宗門恢復原樣,只是已經沒有怨氣,也不見憐素的身影。
感嘆之餘,他纔想起,其實有不少事情要質問憐素。
“別跑啊。快把她吐出來,我還有話要問呢……”君狂蹲在地面上,用手拍打着已經完全熄滅,正在逐漸沉入地面的符文。
“你搞什麼?!大陣又不會說話。”蓮帝無奈地抽了抽嘴角,“你要黃憐素的靈魂,在這兒呢。”說着,她翻手丟過去一個小玉鼎。
君狂打開一看,憐素正萎靡地坐在鼎中發呆。就算蓋子被揭開,她也沒什麼反應,依舊一臉悲傷。
“你要問什麼,最好等她緩和一下。”楚某人笑眯眯地走到蓮帝身邊,去牽她的手。
秦筱直接掙脫楚某人,跑到君狂身邊,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什麼都不告訴我,就這麼走了,你難道不覺得應該給我個解釋?”
這時候,君狂才猛然想起,別人恐怕沒辦法分辨他和影使,秦筱卻能;既然連十足相像的影使都能分辨,更何況是君謙呢?這事確實是他欠考慮。
然,楚某人竟然把秦筱帶過來了,難道他們就丟下一地的賓客這麼跑了?祝逸仙和樑關還在泱京呢,這麼明目張膽地撂挑子,這兩人筆頭一歪,就不知道給說成什麼了。
狗仔隊可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就算沒什麼事說不定也能杜撰有點出來,讓你變成有事。偏偏天下人還都喜歡這種肆意誇大無中生有的假新聞,作爲茶餘飯後的談資一點消息都可以幾日之內傳遍大陸。
這樣想着,君狂打定主意,要算霍九劍一個照看不利的責任。意外在人羣中看見霍九劍,君狂忍不住嘴角抽搐,一個眼刀子就橫過去了。他總不好遷怒楚某人,畢竟觸手帝太邪門了,就只能把所有努力都衝着損友去了。
霍九劍不以爲意,一偏頭躲過暗含殺氣的目光,笑眯眯地看了君狂一眼:“別瞪我,我可是都處理好了纔來的。”
“那你們離開的理由呢?”君狂問。
“我說我要處理一些公務,她是新娘子要回洞房等你臨幸。”霍九劍不無可惜地聳了聳肩。‘我可不會給你隨便發火的機會。’
“然後……就把整個場子丟給君謙?!”君狂人不住對着天空翻了個白眼,“萬一要是落下什麼把柄,你的責任。”
正準備繼續說教霍九劍,就聽見耳邊轟隆隆一陣聲響,隱約能夠辨別出幾個字:“關老子屁事!”
‘真是夠了!怎麼感覺什麼東西都是活的,翻個白眼都能惹到。’君狂腹誹着。
“你就是爲了那個憐素來的?”見君狂避開她的話題,秦筱怒了,踮起腳尖盯着君狂,大有他不說,就不會放過他的意思。
君狂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總體來說,還是爲了宗門興亡。”他眼珠子一轉,決定把問題丟回去,“說起來,你突然出現在宗門,嚇了我一跳,差點就被憐素反殺了。”
“可惜大陣遮蔽了,看不見的是怎麼跟她打的。”楚某人笑了,“我很好奇,沒有修爲的你,是怎麼跟魔帝以上級別作戰的。”
“她是隻有境界沒有手段,我留她下來打算生擒就是想問問什麼人傳授她功法。”君狂說,“傳授她功法的人恐怕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快的修煉速度,大概是想看看她究竟能不能成事,再確定要不要給功法。”
“沒想到,就讓我們捷足先登了?”楚某人有意睨了玉鼎一眼,“那麼你想問什麼。”
君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想問問幕後黑手的消息。”
“我看這事恐怕難。”隱帝輕咳一聲,“這人本身對她信任應該不很高,應當不會告訴她太多消息;現在宗門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恐怕對方會選擇龜縮不出。”
“確實如此。”夙帝因爲要控制護宗大陣,如今已經有些脫離,臉色發白,陵帝虛扶了她一把,兩人一起趕到。
無殤大帝依舊在分發丹藥,救治被怨氣所傷比較嚴重的弟子。好在衆弟子雖然有些被控制,有些被怨氣傷到,但都還有救,只是要花點時間。
隱帝環視宗門,末了纔對君狂說:“黃憐素的肉體已經毀滅,怨氣也已經被淨化,魂魄你就帶回去慢慢問吧。”他有意揚聲對衆人說,“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檢查一下東西有沒有缺少的,少的東西到長老院報備,都算在宗主頭上。”
“是!”下方一片附和聲。
聽了自家師尊的話,君狂瞬間覺得壓力山大。這麼一算,有種負債累累的感覺:“爲什麼算在我頭上?”
“據說旁人不止提醒過你一兩次,你卻放任她積累怨氣。而且在處理感情問題上,你太決絕,根本沒在乎她的感受也不安撫她的情緒,這才導致怨氣爆發,光看怨氣完全針對你,是個人都明白。”隱帝冷冷地瞥了君狂一眼,“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倒是沒什麼想問的了……”君狂訕訕地笑着,在隱帝面前他總是理虧的,“兩件事:一件,是想請師尊替我施展搜魂術,我問話的能力我還是有點數的;第二件,就是想打聽一下,大陣是什麼時候擁有時光回溯能力的,我做宗主的,宗門事一問三不知,太說不過去了。”
隱帝罕見地沒有批駁君狂:“大陣是你師姑才改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只不過多年積聚的能量已經見底,短時間內做不到再使用一次;搜魂的事,你需要做到什麼程度?”
“如果遇到什麼禁制,全部打破即可,我需要的就只有她知道的那點信息。”君狂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這一句回答,卻震驚了宗門所有高層。曾經以爲君狂是個不問公務的老好人,以爲能在君狂手底下搞點小動作的,不禁心虛起來。
隱帝輕蔑地掃了一眼面色晦暗的幾人,冷笑一聲,又將目光轉向君狂:“你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