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這是哪兒聽來的歪理?”君狂苦笑着,不着痕跡地掙動一下,發現這些線纏得太緊,如果再緊縮一些,就可以化成一個繭,將他完全包裹起來。
一根筷子容易折斷,一把筷子就需要一些力氣了,同樣的道理,一根絲線並不牢固,而成千上萬的絲線沒有絕強的力量,恐怕沒辦法掙脫。更何況君狂如今境界倒退,本來維持影使就力不從心,如此使盡全力掙脫,影使維持不住後果可不是他能承擔的。
正想着再跟女王周旋一下,就聽見一陣讓人靈臺發暈的聲波,當中夾雜着一些尖嘯。
聲波過後,君狂發現身周的絲線斷裂大半,他只一擡手就輕鬆掙脫。一名妙齡少女騎着紫黑色的獅子,擋在他身前。
“哥平日最愛吃烤翅,沒想到今天能夠見到這麼極品的食材,誰說楚千那貨運氣好來着,馨丫頭你瞧瞧哥這運氣。”紫黑色的獅子嘴裡嘖嘖有聲,頗爲驕傲地發出一聲低吼,又將鵬雕女王震退一步。
“大叔,你偷襲得手還這麼得意。”少女從獅子身上跳下來,對着君狂欠了欠身,轉向鵬雕女王,“狂帝是因爲君子之約,讓你鑽了空子,別以爲我家大叔也像他那麼好欺負。”
‘姑娘,你要擺姿勢我沒意見,但求不一個照面就讓我躺槍。’君狂苦巴巴地看着少女。
‘還不是師兄說的,您天生就喜歡被人損,一天不挨人嫌棄,心裡就不舒服。尤其是年輕女孩子的嫌棄,您最是稀罕。’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君狂。
‘……姑娘境界不及鵬雕女王,還請站到我身後,以免被誤傷。’君狂尷尬地輕咳一聲,訕笑着示意對方到他身後。
少女睨了君狂一眼。‘誰不知道她喜歡聲東擊西,遭殃的還不都是你背後的?’
‘抱歉……’君狂發現,楚歌城的人,個個腦子都不是一般轉得快。
少女沒有再跟君狂傳音,而是拿出一堆靈符,在空中鋪開;她輕輕一跺腳,腳下便有一個很大的陣法,將整個天方城籠罩其中——包括城門外的戰場。
陣法籠罩處,接戰中的守備們個個精神抖擻,身上的細小傷口開始迅速恢復,他們士氣大增,接連將對手逼退;反觀荒古遺族,被陣法籠罩之後,動作遲鈍了不是一點點。
君狂一眼就看出,這陣法對人族的玄修擁有非常強的輔助功能,既能治療又能恢復玄力,唯獨有一個人,沒能夠享受到陣法的加持。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那個倒黴的火系影使。
好在火系影使本身就在岩漿沼澤中作戰,享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然,這人就是心理不平衡啊……
“搞什麼!上次別人都沒受傷,我差點被劈翻;這次別人都有增補,我什麼都沒有還要被認爲是冤大頭受圍攻!”火系影使大聲地抱怨着。
“你元素系的,有什麼辦法……”君狂對着少女聳了聳肩,“抱歉,我離開一下。”說着,他心念一動,出現在火系影使身邊,只踏出一步,面前的古族便被腳步帶起的勁風斬成碎末。
君狂眼見他們魂魄離體想要逃跑,一揮衣袖便將這些古族魂魄收入袖袋中,他專門放走一個,給火系影使遞了個眼色叫他焚燒古族屍體,自己則用了一張隱身符,瞧瞧尾隨着故意放掉的那個魂魄。
之前他以爲,是有人專門回收魂魄,如今看來更像是古族的魂魄忙不迭地往某個方向趕。
魂魄到了一片岩漿面前,遠遠的君狂就可以感覺到比其他地方更高的溫度,想來這應當離地脈較近。看着魂魄一頭扎進岩漿池中,君狂心想要不要跟下去看看。
他撕掉隱形符,跳入岩漿池,在進入岩漿池的一瞬間,讓自己和火系影使對換。
火系影使進入岩漿池,很快就向君狂報告,池底是空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鼎。火系影使已經順勢融入鼎留下的微弱影子中,能夠在鼎內感覺到許多魂魄的氣息,基本上都是古族的,偶有一兩個是其他種族,目測是在此次接戰中耗損掉的。
君狂傳音告訴火系影使,如果旁邊沒有人在,就直接把鼎帶出來。
火系影使融入岩漿中,岩漿漸漸上升將鼎包裹,岩漿眼看着就要摸過鼎扣,絲毫沒見有人出來挪動此鼎,於是火系影使判斷此鼎無人看守。正打算將鼎包裹起來帶走,突然感覺到一陣強大的束縛力,讓他連遁入影中都做不到。
‘主上!我好像被抓住了。’他當機立斷,將判斷權交給君狂。
‘我把你收回來,你先吸收一些火元素,再潛回那個岩漿池附近。’君狂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將火系影使解散,在自己身後的一個岩漿窟裡重新凝聚。
說話間,君狂腳下的古族屍體已經堆成小山,古族的魂魄全都被他收回,沒有一個成功逃跑。等火系影使狀態恢復,再次潛入岩漿池,君狂便將火系影使和他本尊對換,自己也不隱形,徑直進入岩漿池底部的空間。
他前方不遠處是一尊小鼎,但根據之前火系影使的經驗,附近不是有人把守,就是設置了什麼陣法禁制。他隨手抓了一把岩漿,將之冷凝,丟向小鼎,企圖將鼎砸翻。
意外的是,鼎完全沒有動,整個鼎上似乎纏上了一些細不可見的黑色藤蔓。可巧那塊石頭就掉在鼎的底部,正因如此君狂才能發現,其實守着鼎的,是一個可以觸發的陣法。陣法能力相當之強,但卻刻印在一塊米粒大小的靈材上,這塊靈材應該就埋在鼎下面。
能有如此手段,君狂也相當佩服,如果對方不是跟自己敵對陣營,他一定會好好地找到對方攀個交情。
知道是這種東西,君狂只要把鼎底部挖開即可。他微抿着脣,將手放在滿是岩漿的地面上,手指粗的冰柱破開岩漿。
冰柱過處,岩漿被分開,接觸部分的岩漿被冷凝,變成眼色灰暗的岩漿岩,不多時又漸漸被周圍的熱度侵蝕,有了些許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