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君狂應該做的並不是解釋他之所以這麼做的意圖,而是要撿有利於自己的說,將所有事情都解釋爲關心則亂,竟然沒注意到她的心情,並且承諾以後有什麼事都要商量着解決。如果他還不放下長年做兄長的這一套,恐怕秦筱這裡要一直吃癟。
楚某人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想看君狂怎麼解釋。
有的時候,同樣的意思,換一種說法,話題就向着良好的方向發展了;反之,有的時候即使是好話,態度上不合適,同樣一句話說出來,效果也可能與預期截然相反。
‘橫豎咱們說話也沒避着他們,他應該聽見了吧?’蓮帝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君狂身上掃過。
楚某人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摟着蓮帝的手緊了緊:“不要看別的男人。”
“那可是我師侄。”蓮帝輕笑。
這個節骨眼上,這對夫妻竟然旁若無人地釋放狗糧,君狂和秦筱本來還在爭執過程中,現在連爭執的心思都沒了,只想早點閃開,省得被狗糧齁死。
經蓮帝這麼一提醒,君狂似乎有點明白了。
他根本用不着跟秦筱解釋那麼多,這種時候他作爲男人讓一步,說幾句軟話大半秦筱佔了上風面子有保證了,也就不那麼計較了。
想當初,秦筱不點大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處理任性的小丫頭的,直到秦筱成爲凰主之前一直都是用的這種辦法,如今秦筱不過是換了一種比較成熟的身姿,他竟將這屢試不爽的門道給忘記了,簡直自找麻煩。
“抱歉,我錯了,你原諒我可以嗎?”解釋不行,那就乾脆點認錯唄,反正又少不了一塊肉,“如果你不想聽我解釋,我就保證下不爲例,可以嗎?”
秦筱臉色緩了緩,斜睨着他:“你這是發自內心的嗎?”
“那不然,我還可以繼續解釋。”君狂也沒咒唸了。
“大義我懂,我只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從你將我帶回泱京,就一直想着能成爲站在你身邊離你最近的人,這次我滿心以爲你會讓我協助一二,至少會給我委派一點調查任務,卻沒想到你徑直將我送走,我希望你也能考慮一下我的心情。”秦筱頗爲失望地看着他,“我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你時時刻刻小心保護的小丫頭了!”
君狂笑了:“是啊,我家小丫頭長大了。”
“那我現在給你個解釋的機會。”秦筱臉色徹底緩了過來,換上一副明媚的笑容,“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在翎族的立場考慮,所以我盡力而爲了,那麼你呢,你進入小靈境的時候我已經不忙了,你其實可以帶我一起的……”
君狂總不能說他給忘記了吧,可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他又有點猶豫了。
“這事我真可以解釋!”不自覺地,這句有蹦出來了。
蓮帝夫婦相繼扶額,還好秦筱似乎已經喜歡了他這種不靠譜的地方,臉色並沒有怎麼難看,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他接下來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如果不出她所料,接下來君狂還會重蹈覆轍,惹她發更大的火。
君狂沉吟一聲,藉着這一點時間,醞釀了一下說法,將到了嘴邊的解釋吞了下去。
“其實,我就是覺得,你雖然境界已經足夠高,但畢竟缺乏攻擊的手段,相修的時候我就知道《鎏光煥火訣》你還沒開始修煉,我實在怕萬一遇到需要我們分頭行動的時候,我沒辦法保護……”他意識到自己說法不對,立即改口,“我知道你大概不需要我的保護,但噬炎冥鳳狡詐多端,如果他想偷襲就很麻煩了。”
君狂將“求生欲”三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搜腸刮肚纔想到曾經噬炎冥鳳偷襲神凰得手,神凰如此強大都被他得手,單純如秦筱防備心不重自然也就難逃魔爪了。
蓮帝夫婦相視而笑,心想君狂好歹有一回說對話了,他們也不用再擔心君狂口不擇言再讓秦筱誤會更深。兩人悄悄離開頂層,尋了一個路過的侍從,讓他帶着去找安排好的房間了。
秦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着突然變得會說話的君狂,一時間不太適應。
她早已做好了情緒大爆發的準備,卻沒想到君狂今天突然開竅得離譜,意外之餘她更對君狂多了幾分好感。
“你還記得,我們早已婚配嗎?”她悄悄紅了臉頰,終於有了一絲屬於少女的羞怯。
君狂輕咳一聲,臉色有點尷尬:“先前我一直當那是權宜之計,但看你如今的態度……”
很明顯,秦筱和他的想法,從來沒在一條水平線上。
當初秦筱年紀尚幼,涉世未深,君狂又保護過度,讓她只接觸到美好的事物,有三靈獸每天哄她開心,又君狂任她予取予求,還有霍九劍每天不斷的嘴炮吐槽那些廢話連篇的奏摺,還有大臣們個個巴結逢迎,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筠天公主,人皇的義妹。
後來,君狂爲了她能名正言順地擁有公主的頭銜,才着手幫忙他建立功業,可這似乎被她曲解,兄妹之情不知什麼時候就有了變化,就連秦筱自己都控制不住。
最終,她做出了藉助民之聲,要求君狂娶自己的行爲,君狂當時確實是權宜之計,作爲兄長的立場也從未動搖。
可如今,秦筱是翎族的凰主,一個真正配得上君狂的身份,無論是修爲還是身份都非常合適的兩人,如果能如同當年人皇君無殤和神凰一樣成就一段佳話,那就是真的衆望所歸了。
至少,翎族衆人是這麼認爲的。
“我沒別的意思,就想問問,你看到我,難道不覺得動心麼?”秦筱說完,便覺得臊得不行,轉身跑了兩步。
君狂輕輕按在她肩上,淡笑着搖了搖頭:“你這麼漂亮,無論誰見了你都會驚豔一番,靠近之後又會被你的靈動所俘獲,我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做不到心如止水,如何能不動心?”
“既然動心,爲什麼……”
“可你是妹妹啊。”君狂也很無奈。
“胡說!什麼妹妹!我在孃胎裡的時候,就已經……”說到這裡,秦筱忽然覺得靈臺一陣鑽心的疼痛,她腳步不穩,眼看着就往旁邊歪倒下去。
她摔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打眼就看到君狂一臉關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