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有六界的規矩,地方有地方的規矩。
楚歌城嘛……自然是楚家的規矩。
規矩很簡單,你敬我一尺我饒你三分,你視而不見咱互不相擾,你門前造次我打到你求饒。
玄宗向來是人過留名、雁過拔毛的,楚某人這薅羊毛的本事可不是玄宗帶過來的,似乎年輕時候就變了心性。
而天下第一隱世大宗,很久沒有招搖過市,一些年輕修士甚至覺得玄宗沒什麼厲害的地方,因此整個靈界對玄宗的重視和崇拜都大不如前,尤其君狂不在這幾百年。
即使君狂已經出來露了個臉,並且給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家族和宗門一個下馬威,他們依舊如此。
“城主府的規矩?區區一個凡界的城主,能有多大的規矩?”人羣中突然有人出聲。
君謙的目光一瞬間就鎖定了說話的人:“規矩不規矩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本來這規矩跟你沒什麼關係,可你非要站在城主府的地皮上凸顯存在感,那就不要怪我們城主府的手段了。”說話間,方纔那人已經被丟出老遠。
衆人面面相覷,甚至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口出狂言說了一句話的人,會被直接丟出去。
“你們城主府,仗勢欺人麼?”
“在翎族的強者面前,你我這點修爲可什麼都不算,小子,我勸你做人留一線。”
“我們可都是有身份的,在這裡鬧什麼,等會兒城主來了我們再讓他好好罰這個沒眼力的。”
“一個小小執事,竟然還當自己是城主府的主人了,不就是跟人皇長得有點像麼,真當自己是人皇不成?”
“區區小輩,竟然連我們這羣老前輩的面子都不給了,竟然看不到我們以身作則對翎族前輩們恭敬有加。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君謙一臉好笑地看着下面那羣議論紛紛的大能,但凡有出挑的,他一個個記下了。
等這羣人說了半天,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句,實在沒什麼可說了的時候,他方纔淡淡地開口:“無非就是這樣,我來也不是驅趕你們,只不過是你們叫門我應門了而已,難道我這執事還有做錯的?”他的目光從衆大能面上掃過,“瞧不上我們城主府,這門你們何必進?不喜歡執事接待,要城主親自來請你們,還自以爲巴結翎族前輩就有靠山?挑釁蓮帝、楚太子,誰給你們的勇氣!”
此言一出,衆人一片唏噓。
他們早忘記了前來此地的目的,看到翎族強者齊聚在一棵樹上,知道翎族強者不止在幻界,靈界的神凰遺蹟也是他們的據點,於是立即見風轉舵,開始巴結可能對他們有用的翎族強者,就指望着哪一個無上強者被他們打動了,跟着他們回宗門鎮場子。
只要能請動一個歸真境以上的強者成爲客座長老,他們就能穩固宗門或者家族在靈界的地位,運氣好的還有可能脫穎而出。如此不止外患少了,就連家族和宗門內部也會在表面維持一種平靜。
只要穩定,就可以繼續尋找發展的機會,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正因爲如此,他們才這麼急於巴結翎族的強者。
然,他們想都沒想過,他們在楚歌城城主府地界上做這些是,對城主的面子本身就是一種傷害——雖然楚某人根本不在乎。
只不過,蓮帝和楚太子這兩個名頭,搬出來確實還是能震懾人心的。畢竟是人族中屈指可數的強者當中名列前茅的,況且蓮帝手中還掌握着靈界的天道,想給哪個家族小鞋穿那還不是隨意。
“聽說凡界的城主的都是帝境強者,專門爲了防禦外敵入侵在此鎮守的……”
“確有其事,但蓮帝不是應該在玄宗嗎?如果她不在,玄宗的護山大陣怎麼維持……”
“楚太子怎麼會在楚歌城?他不是應該在冥界鎮守嗎?”
君謙聽了就覺得好笑,畢竟這羣人的孤陋寡聞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首先,玄宗的護山大陣早就交給夙帝夫婦了,況且本身玄宗的山門有一部分就在凡界,也不知道他們從什麼地方得出這種疑問的;
其次,蓮帝掌握靈界天道,楚太子與冥界天道契合也不代表他們一定要呆在各自的界域,你們這羣沒血沒淚的傢伙,怎麼能明白什麼是愛情,那根本就不是天道能阻止的東西;
再次,這楚歌城一路上來,滿地的楚家商號,眼睛瞎了纔會看不見;
最後,那樹上的是翎族強者沒錯,他們是很強雖然只是分身,但樹是城主府的樹,鳥落在城主府的樹上那就是城主府的鳥……客人了,這點都不明白,看來真是人在一個小圈子裡呆的久了,腦子都僵化了。
這羣人見君謙依舊不說話,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更是火氣不打一處來,尤其在君謙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時候,更是憤怒不已。
“小子!懂規矩的話,還不客客氣氣地把我們迎進去!”
“蓮帝最是重視靈界,我們是靈界的來客,自然要進去拜會蓮帝,你可不要擋了我們的路。”
“你該不會是虛張聲勢吧,說不定正在突破的就是蓮帝和楚太子,他們兩個主人沒機會走動,你個小小執事就狐假虎威起來了。”
“還不速速讓開,將我們請進去奉茶,否則蓮帝出關,我們一定告你一狀,往後你連執事都沒得當。”
聞言,君謙勾起嘴角:“怎麼?這麼怒氣衝衝的,想打架?還是說……你們心虛了?”
“什麼心虛不心虛的,本身我們就是靈界的強者,賴人是客,沒要氣你把我們奉若上賓,但現在將我們堵在門口又是什麼意思?”
先前他們已經看着有人進去了,而且進去了三撥人。
第一波是不屑巴結翎族強者,一心先行拜會城主夫婦的,執事態度十分客氣;第二波是巴結的過程中突然轉性,決定先跟城主府搞好關係的,交了拜帖和禮金;第三波是後來的人,好像跟這個執事有點關係的後輩,所以很順利地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