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使們得了命令,毫不手軟地開始着手收拾東西,哪怕是有用一點的都會將其盡數收走,幾個小金庫更是被洗劫得乾乾淨淨。
就連一些冶鍛用的工具,只要現場沒人的,也都會一點不留地全部收走。
如此忙活了半個多時辰,除了還在開工的地方,其他地方已經被掏空了。
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一片叮叮噹噹的敲擊聲中顯得十分突兀:“啊!材料呢,我都放在這個筐子裡了,筐子怎麼不見了!誰特麼亂拿東西,趕緊給勞資吐出來。”
接二連三地有驚訝的聲音響起,都是反映身邊的靈材突然不見蹤影的,抱怨聲一浪高過一浪,影使們也完成率最後一點任務,功成身退。
影使們回到君狂身邊,抱成一團笑個不停,笑聲中得意的成分很多。
“哈哈哈,看到沒,那氣急敗壞的樣子。”
“一個大男人,能堵住門的壯漢,竟然小媳婦一樣跺腳,真是長見識了。”
“你說,沒了材料那些人還不得停工啊,估計現在院長都知道了。”
“那倒是未必。你看那些監守自盜的小監工,哪個沒弄個小金庫?真正品相好的全被順走藏好了,稍微有點特長的充作優質分進內倉庫,那些差強人意就當成普通靈器了。這羣人肯定懂如何推卸責任,肯定會先合計好再報告的。”
“那……替死鬼不就成了那羣工人了?”
“說不定他們都擔心承擔責任,全部潛逃了。”
“也對,也對,畢竟沅峰學院沒幾個好鳥,個個都是陰狠毒辣的主兒。”
“不過,我們這麼議論別人,好像也不是什麼英雄所爲啊。”突然暗系影使冒出這麼一句。
有十六道目光同時向他看來:“我們什麼時候成英雄了?”
“……”暗系影使覺得自己竟無言以對。他們確實不是英雄,充其量也就是供君狂使喚的存在而已,影使說的好聽有獨立的思維,但維持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君狂的意思,他們根本上就只能算是分身,連下屬都不算,竟然還在這裡計較起人格問題了,簡直多此一舉。
既然他們是君狂的分身,自然是照君狂的方式,怎麼高興怎麼來。
“不過,說實話,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再做這種猥瑣的勾當了,我們這是一點生路都沒給沅峰學院留啊,就連正在鍛造使用的靈材都全部偷來了,這種斷子絕孫的生意……嘖嘖……”火系影使不斷咋舌,但看得出來他是最興奮的一個。
水系影使看了他一眼,頗爲嫌棄地開口:“得了吧,你就承認吧,偷靈材的時候就你最歡。”
“什麼叫偷,我們玄宗徵用了,徵用明白嗎?”火系影使眉峰一挑。
看到一堆極其相似的面孔在用不同人格互懟,君狂很快就覺得接受不了了。
他是那種有點自戀的人,覺得自己一定是最帥的,但也不代表他自戀到看到這麼多張跟自己幾乎一樣的臉在面前晃來晃去,還煞有介事地爭論起來沒有半點感觸。
就算是看自己,也會有審美疲勞的,現在的君狂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他深深地覺得自己在找坑,幾個影使只要有機會出來放風必然跟一羣鴨子一樣高談闊論,什麼不着邊際就說什麼,像現在這樣討論方纔洗劫掉沅峰學院最後一點寶貝的激動,還是挺少見的。
“好了,事情做完了,東西也拿出來了,趕緊篩檢一下,看有沒有需要的靈材。”靈材單子早已經背了下來,君狂和影使們共享了這一部分記憶,催促他們快點幹活。
不反對他們聊天,但是聊天的時候手和腦子別閒着唄。
不知爲什麼,從寶物被盜開始,沅峰學院至今都沒有發生任何騷動,甚至負責監視院長和各位導師的影奴都反映,他們沒有任何行動意圖,依舊在很安心的修煉。
“主上。我覺得,監工們大概是覺得沒辦法解釋,怕最後成了背鍋俠,索性就跑了。”土系影使笑說。
“這倒是好,東西我們也拿了,雖然看不到沅峰學院這羣人震驚的嘴臉,不知道咱們帶來的‘驚喜’究竟效果如果,但好歹是出了一口惡氣。”風系影使很難得會說一個長句子,顯然是對沅峰學院的作爲頗爲不滿。
的確,一個酷愛培養殺手的學院,不惜讓學員雙手染血也要不斷獲得利益的黑窟,根本就沒有教書育人的資質。
“看來你們都很看不慣沅峰學院。”君狂輕笑一聲,嘴角的弧度有點邪肆的意味,“那就更要近距離觀察一下,他們發現最後一點家當也被洗劫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一副嘴臉。”
沅峰學院那羣人的表現?
那必須是一場極其精彩的大戲。看着一個曾經名噪一時的學院沒落,君狂還是免不了長吁短嘆的。但表面的繁華是用骯髒生意堆砌起來的,他倒是寧可它不要輝煌。
“咱們得想個辦法,讓沅峰學院那羣人知道,不然成就感完全不夠啊。”火系影使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是嗎?”君狂挑了挑眉,“你們有什麼見解?”
於是,影使們開始各抒己見,有說直接用飛劍傳書的,又說直接蒙面出現現場打擊的,有說最好等着他們自己發現的,也有說如果能挑撥離間想必可以看到更精彩的戲碼……
君狂敏銳地捕捉到這個思路:“挑撥離間?說說想法。”
“也沒什麼想法,就是看先前院長說話的時候,導師們明顯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冶煉場的,規模之類自然也不清楚。”木系影使說,“花兒們告訴我,如果想要他們內鬥,首先就要讓導師們知道冶煉場的位置,然後要讓學院長知道冶煉場已經出事,想必到時候一定有尾隨學院長但不敢走近冶煉場的讓你,只有導師們先確定冶煉場的存在和位置,同時學院長髮現冶煉場出事,他們纔可能互相懷疑,狗咬狗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