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謙被這一提醒,訕訕地笑着:“抱歉哈,我倒是把這茬忘了。”
“你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君狂輕哼一聲,拉着秦筱就走。
一邊走,他一邊指揮君謙去將這些暗室全部封存起來並且加上禁制。果然,在此之後,他們一路走下來都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他們順着走的,是左丘茂成留下的路,等這些暗室大致被封存起來之後,他們便發現沒路了。
原路折回,只有這一個辦法。
只是這時,黑獄麒麟卻突然開口了。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滾滾而來:“有古怪。”
君狂看了它一眼,點了點頭:“看起來跟來路沒什麼區別,但左丘茂成似乎在這裡留了最後一個障礙。”說起來,這人領地意識還真是挺強的,簡直堪稱獸性的直覺。
“受我影響。”黑獄麒麟又說。
左丘茂成是因爲被它寄生,性格方面受到了不少影響,好比喜歡收藏、設置暗室等等。
一般王者,但凡自我膨脹一點的,都很喜歡炫耀力量,因此沒有這種粉飾的習慣,他們大多喜歡看着關在牢籠中的人,而不是在殺死一批女子以後,便將暗室遺棄再重新設置。
黑獄麒麟是天生的魔獸,但本性尚算善良,見不得這些姑娘的屍骨就這麼暴露着,因此左丘茂成受了它情緒的影響,纔會做出這些暗室。
而最終的領地意識也是如此,一旦有人循着這些暗室找到領地的盡頭,那麼左丘茂成留下的某個陷阱就會發動。所謂進來容易出去難,魔修的老巢自然也不是那麼好進的。
“前輩知道這陣法內會發生些什麼嗎?”秦筱擔憂地問。
“會被傳送。”
君狂眉頭抖了抖:“意思是我們隨時有可能被分散傳送到旁的地方是嗎?”看來只是個驅逐人的陣法。
“會。”
黑獄麒麟依舊言簡意賅,但君狂大致上已經猜到,傳送過去的大概不會是什麼好地方,不是機關室就是有強大對手的地方。這種地方對他來說如履平地,但對君謙和秦筱來說,似乎門檻有點高了。
如此一想,他便對兩人說:“這樣,就麻煩你們先進入隨身洞府,從洞府裡是可以看見瓦面的情況的,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只有這種辦法,才能保證他們三人是在一起的。
黑獄麒麟聞言,從秦筱脖子上跳進君狂的衣袖,擺明了是很贊同君狂的辦法。
於是,剛剛醒酒的兩人就又回到隨身洞府休息,一邊煮醒酒茶一邊通過觀察外面的情況。
君狂順着來路往回走,走了不過一會兒,便感覺到腳下一陣微光閃過,他心念一動便用了瞬移,從上方跳開。落地之後,腳下又有微光,他便再躲。
如此幾次以後,一邊走一邊數,很快便發現了規律,專挑陣法之間的空隙下腳。走出一段以後,還沒到轉角就又感覺到腳下有微光亮起,似乎因爲他有意躲避,整個陣法重新排布了一遍。
這一次他並沒有躲,因爲他發現周圍的空間起了一些變化。
左丘茂成已經針對他這種情況做好了預防,因此這並不是他想不想躲的問題,而很難躲開。躲不開索性也就懶得躲了,他倒要看看究竟能被送到一個什麼樣艱險的地方。
正好也可以看看,左丘茂成究竟走出多遠,又爲什麼會放棄折返。
一陣空間錯位的感覺,君狂有種眩暈的衝動,這種感覺就好像暈車一般,不算特別難受,但是非常難以忍受。
好在這種噁心的感覺,只持續了一瞬,眼前的情形換了,他身在一個漆黑的石室之中。這種漆黑,是以玄修過人的視力都沒辦法穿透的黑暗,看來這房間也是有所準備的。
站定的一瞬間,他尚且有時間思考一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勁風,他只覺得,後腦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襲來。
因爲不能肯定是什麼,他只能躲開,就在他蹲身的同時,感覺到腳下也有同樣的涼意,立即就勢一個翻滾,向旁邊閃去。
而這種涼意,無論他到哪裡都如影隨形,根本不是躲閃能解決的問題。
“我去!”君狂撇了撇嘴。
“無需躲。”黑獄麒麟說。
“我倒是不想躲,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後手,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扮豬吃老虎嗎?”君狂挑眉。
“你很閒。”
黑獄麒麟不再說話,很明顯君狂應付起這事來綽綽有餘,甚至還有餘力跟它開玩笑,它純粹是瞎操心。
就是近了君狂的身,它才覺得最後選擇妥協和解,對它來說是再好不過。它自恃有堅硬的鱗片和骨骼,但遊走在君狂的袖袋中,才發現君狂的體質並不像它想象的那般。金色的龍鱗,那它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真正龍族的領袖,雖然修爲並沒有攀上頂峰,但也已經相當強大,而這種強大背後是無限的可能性,論鱗甲它是肯定不如君狂的。
君狂那麼好脾氣地跟它周璇半天,原來是爲了扮豬吃老虎……
一想到這個原因,黑獄麒麟只覺得整個獸都不好了。
難怪打了老半天,就看到君狂在飆一些小手段,先是偷襲,後又跟他拼陣,仔細想想那還不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麼?
左丘茂成擅長偷襲,黑獄麒麟用了那麼強大的黑雷陣,君狂也就用了這些手段,而這個人族的強者究竟有多少手段,它真的十分好奇。
“你生氣了?”君狂一邊躲閃着越來越密集的攻擊,一邊打趣黑獄麒麟。
黑獄麒麟悶聲不說話,它吸取經驗教訓的速度比君謙快多了,很明白不管說什麼君狂肯定有本事給堵回來,它纔不要傻傻去添堵的。
就算是魔獸,也是有傲氣的。
君狂也不與它爲難,只是笑了笑,眼看着攻擊已經密集到無法閃躲,便在自己身周豎起一面面金色盾牌,並不用來阻擋,而是直接將迎面而來的攻擊推了回去。
黑獄麒麟暗自讚歎,只覺得君狂做事簡直是大手筆,防守爲本兼具攻擊,總比它那樣倚仗強大的防禦自己站樁好得多。
它算是用一根角買到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