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 可以改變什麼?
這三年來,楚昭南與楊雲聰在大漠天山一帶的名氣越來越大,他們幾乎走遍了天山的每一寸土地。俠骨柔腸的楊雲聰, 武藝高強的楚昭南, 近年來在天山境內行俠仗義, 贏得了不少少女的芳心;這三年來, 豫親王多鐸坐鎮天山, 再也沒有回過京城。在他的授意下,征討天山諸部叛逆的事情如火如荼,大將軍納蘭秀吉依舊勇猛無敵, 不論天山部族分散也好,聯合也罷, 那些叛亂全都一次次的被納蘭秀吉鎮壓住了;這三年來, 葉秋白不只一次的後悔:明知道明緋是個消停不住的人, 自己爲什麼就不看住她?
所有人都因爲明緋的失蹤變得和從前不一樣,沒有人會想得到, 這期間,納蘭明緋也是苦不堪言!
那麼,納蘭明緋墜崖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明緋從山崖上掉了下來,跟楚昭南、楊雲聰二人猜測的差不多, 被樹枝刮住了, 只是樹枝不能承受那麼大的衝力, 後來她人掉進了一個很厚的雪堆中。雖然沒死, 但是畢竟受了重傷, 若沒有後來的事,納蘭明緋定然必死無疑。只是, 她命不該絕,數日之後有一個女藥師經過山谷……
***************佛洛涅小妖精de晉江分割線**********************
林夕遙很認命地再次走進了這個長滿藥材的山谷,採藥似乎都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嘆了口氣,林夕遙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呀?雖然心不在焉,但是林夕遙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一取一拿,哪怕是彎腰起身的動作都十分流暢,看也不看的將草藥扔進揹簍,林夕遙繼續向山谷深處走去。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林夕遙的裝扮,一定會十分疑惑:這個女子看上去年紀不大,怎麼衣着如此奇怪?她的衣衫並不是天山境內任何一個部族的服飾,甚至都不是滿人或者漢人的衣服,林夕遙此時身穿白色長衫,袖口和下襬繡着淡紫色圖案,那圖案似乎是某種門派的標誌。腰間有繫着一條紫色腰帶,只是,腰帶的顏色要比衣服上的圖案顏色更深一些。
林夕遙的身法極爲怪異,每走一步,甚至是每做一個動作,都是最佳的進攻姿態和最佳防守姿態的結合。最重要的是,明明這個山谷佈滿了積雪,可是林夕遙一路走來,愣是沒有留下一個腳印。身形飄忽得如同仙女一般,若是被人看到,恐怕天山有神仙這件事更得被傳得有聲有色了。
“咦?有人?!”
林夕遙突然停住腳步,目光向一個被壓塌的雪堆看去。儘管她能夠感受到有人在,但是這份氣息實在是太弱了,林夕遙來這裡採藥這麼多年,還從沒在這裡見到過活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林夕遙向那雪堆走去,邊走邊觀察着雪堆四周,待她看到雪堆垂直上方新斷裂的樹枝,心下有了計較:“原來是掉下來的!”
走進雪堆,林夕遙看到裡面果然有個人。只是,她很奇怪,看這情形,這人掉下來已經有幾天了,就算沒被摔死,也會被凍死,怎麼這人還活着?林夕遙也是個隨性的人,她高興了,哪怕是將死的人,也要鼓搗活;她不高興,哪怕有人在她面前自盡,她也不會多看一眼。恰巧,眼前這個人引起了林夕遙的興趣,她上前一步探向了那人的脖頸,發現脈搏逐漸變弱。
心中好奇,林夕遙將那人翻了過來,這下看到了墜崖之人的相貌。這一看不要緊,林夕遙微微驚訝,叫道:“嗯?異魂之體?早夭之相?真是奇怪了!”隨即看了看那人的傷勢,林夕遙自言自語的說道:“江湖仇殺麼?還被人廢了武功,真是太廢物了!”眼前這個人種種怪異的情況,引起了林夕遙強烈的好奇心,摸了摸懷中的藥瓶,林夕遙撇嘴笑了笑,對着那個僅剩一絲氣息的人說道:“算你命大,遇上老子心情好!”
說罷,從藥瓶裡倒出了一粒丹藥,這顆丹藥通體紅色,周圍還隱隱約約有一圈淡粉色的光暈。如果有煉藥宗師在這裡,肯定會大吼一聲:“丹暈!”這種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的丹藥,林夕遙絲毫沒有肉疼的表情,擡手將丹藥喂進了那個昏迷女子的口中。繼而不顧那人深受重傷,拎起了女孩的脖領,起身就要離開。
林夕遙邊走邊說:“正好缺個藥童,就你了!”說完,令人驚恐的一幕出現了,林夕遙拎着一個人,僅僅邁出了一小步,便消失在了空氣中。整個山谷,彷彿沒人來過一般,一片寂靜。
被林夕遙像拎小雞一樣拎走的人正是納蘭明緋。
林夕遙拎着明緋,來到了一個十分精緻的木屋前,擡腳一提,房門應聲而開。林夕遙徑直向裡面走去,走到牀邊,輕輕一扔,便將明緋扔到了牀上。似乎是對她剛剛餵給明緋的丹藥很有信心,林夕遙再也沒有多看明緋一眼,便轉身離開木屋,奔向了煉丹房。而納蘭明緋,在林夕遙離開後不久,便睜開了眼睛。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因爲那顆丹藥,納蘭明緋的傷勢已經痊癒。只是,現在的她比受傷之前更加悲催,看着林夕遙採回來的藥材,堆得像小山一樣,明緋就一陣頭疼,嘴裡小聲嘀咕着:“這女人,每天都採藥採藥,弄回來一大堆,最後還得我來曬!這是受不了!”雖然口中抱怨着,但是明緋手頭依舊很是麻利的將藥材分類,然後拿去曬乾。
“真不曉得,她上哪兒去找這麼多藥材,照她這樣,這山頭有多少藥材,也不夠她拔的!”好不容易將今天的工作做完,明緋一邊揉着自己的胳膊,一邊吐槽着林夕遙。想到林夕遙,明緋不禁回想起了這段時間自己的悲慘經歷。
那日,林夕遙將明緋扔在一頭,便自己跑去煉藥了。明緋醒來之後沒有見到一個活人,正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明緋突然發現,自己使不出半分內力了。這時明緋纔想起她的武功,已經被傅青主廢掉了。“至少,我還活着,不是嗎?”明緋這樣安慰着自己,不管怎樣,定是有人救了自己,明緋打定主意要去道謝,便走出了木屋。
來到屋外後,明緋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攝住了心神。這小木屋是在一個溪谷之中,明緋目光所及之處,滿地都鋪滿了金黃色的落葉,這一副秋天的景象,讓明緋好生迷惑:“怎麼回事?現在不是春天的麼?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怎麼一下子就變成秋天了?”明緋帶着心中的疑惑,邁開了腳步,想要尋找木屋的主人,更確切地說,是救了她的人。
明緋的腳步,踏在落葉上,發出了陣陣響聲。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琳琳散散的斑駁,讓人覺得很是舒心。這個溪谷很安靜,偶爾傳出一些蟲鳴鳥語,更何況,不知是不是明緋的錯覺,總覺得這裡的空氣比她去過的任何地方都要好得多。
只是,越往外走,明緋就越覺得不對勁,看着眼前生長得極爲茂盛的桃樹、柳樹,還有一些她根本沒有見過的植物,明緋有點懵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這裡怎麼透着古怪?”剛剛在木屋前,還是一片秋天的景色,現在眼前怎麼又出現了枝繁葉茂的樹木,和絢麗綻放的花朵?
不知不覺中,明緋放慢了腳步,天知道這看似如畫的風景中,會不會有未知的危險蘊含其中。葉秋白可是教過她的,越美的事物,往往越危險;越漂亮的女人,往往越心黑。明緋此時已然失去了武功,她不得不謹慎一些。就在明緋決定往回走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的小溪之上,有一座十分簡單的小木橋。順着木橋看去,那裡還有一個屋子,只是,那間屋子被枝繁葉茂的樹木擋住了。
“去,還是不去?”明緋小聲地問着自己,看着遠處若隱若現的房屋,明緋咬了咬牙,彷彿是給自己鼓勁似的,大聲說道:“去就去!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可是納蘭明緋!”說完,明緋不再猶豫,大步向小橋走去。
明緋從木橋上橫穿而過,沒過多久,就來到了那個隱藏在樹林之中的房屋前。明緋仔細打量了一下那間房子,喃喃地說道:“這,這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啊?”看這個屋子的結構,遠遠要比之前明緋待的那個小木屋堅固多了。只是,當明緋想再走近幾步時,卻發現那間房子明明觸手可及,可自己卻一步都不能再邁出去了。這種感覺,好像是有一種無形的東西擋在了面前。
明緋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得逞,只好衝着房間大聲喊道:“請問,有人在嗎?”
沒有人迴應。
明緋不死心,找不到人,明緋就沒法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沒法知道是誰救了自己,想到這裡,明緋繼續開口叫喊着:“有人嗎?是不是有人在?小女前來感謝救命之恩!”
只是,回答明緋的依舊是寂靜的溪谷,和低低的蟲鳴聲。
明緋扯着嗓子喊叫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心中暗道:“應該是沒有人在了,這個山谷很古怪,我還是儘快離開的好。”明緋現在也顧不得跟人道謝了,這個美麗溪谷中的景色完全超過了明緋的認知,明緋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
可惜,明緋轉遍了了整個溪谷,都沒有找到與外界聯通的路口。明緋想過順着溪流方向離開,等明緋真正這樣做了之後,才驚覺地發現,溪流的盡頭,就是那個讓她心中不安的林中小屋。那裡,不論明緋怎麼努力,怎麼破壞,都沒有任何果效。
就這樣過了幾天,明緋實在是沒有心思再去找出路了,這溪谷的風景是很怡人,但是沒有一絲人氣,讓明緋很是崩潰。
這天,就在明緋即將到達忍受極限的時候,“嘭——”的一聲巨響,結束了這個令明緋異常不淡定的局面。
聲音是從小溪的盡頭傳來的,明緋聽到後,再也顧不得這個山谷有什麼古怪,徑直奔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待了十多天,明緋實在是受夠了,哪怕現在冒出來一個鬼,明緋都會開心的要死。
等明緋跑到看着那裡,驚訝的看着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從那間房屋裡跑了出來,那女人身上的衣服跟被煙燻了一樣黑,細嫩的臉龐也像個花貓一樣,一塊黑一塊白。明緋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正不知如何是好,繼而她聽到了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句話人話:“啊呸!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