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鈞？”
楊凡不由得多看了那個小男孩一眼，想了想，對守衛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他可以自由出入軍械坊！”
“這？”守衛都吃了一驚，連馬鈞也瞪大了眼睛。
軍械坊是軍事重地，閒人一律止步。
即便馬鈞是馬鐵的兒子，他也沒有任何的特例，可楊凡一句話，卻破天荒的給馬鈞開了先例。
既然是楊凡的命令，守衛自然不敢怠慢，馬鈞很懂事，感激的跪在了地上。
楊凡看了他一眼，欣慰的點點頭，打馬揚鞭，帶人絕塵而去。
馬鈞現在才十幾歲，楊凡不可能在他身上投入過多的精力，今後的成長還是要靠他自己。
軍械坊裡到處都是攻城守城的軍事器械，那些工匠的手藝也都是出類拔萃的，楊凡相信馬鈞跟這些人在一起，非常有利於他的成長。
回到安邑，天已經黑了下來，北方的寒冬異常乾冷，尤其是夜間，朔風刺骨，滴水成冰。
楊凡在街上策馬揚鞭，疾馳而過，這個時候街上已經沒有行人，剛轉過一條街道，突然發現前面有兩個女人提着風燈趕路。
楊凡吃了一驚，赤兔馬速度如飛，眼看就要撞在這兩人的身上，楊凡急忙勒住了絲繮。
伴着一陣急促的馬嘶聲，赤兔馬猛然站了起來，兩隻前蹄高高擡起，差點把楊凡掀下去，幸好他騎術精湛，身子磁石一樣緊貼在馬背上。
也就是赤兔馬，非常有靈性，讓它停下，馬上就照做，如果換了別的戰馬，一定會衝出去很遠。
即便這樣，那兩個女人也嚇壞了，差一點，赤兔馬就撞在她們的身上。
兩人回頭一看，見那匹馬高高的立了起來，巨大的黑影驟然籠罩在兩人的頭頂，這麼大的龐大大物，即便是年輕力壯的男人也很難保持鎮定。
兩人全都嚇得面無血色，失聲驚叫起來。
楊凡一抖絲繮，赤兔馬讓過兩人，平穩的把馬蹄落在了地上，轟的一聲，巨大的力道踩的青石地面一陣震顫。
赤兔馬打着響鼻，眼神不善的看着這兩個女人，心裡很不滿意。
一個女人嚇得倒在地上，另一個急忙把她扶住，嘴裡喊道：“小姐！你沒事吧？”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沒等楊凡發話，二楞三喜等人便衝了過來，大聲呵斥。
楊凡擺了擺手，翻身跳到地上，走近了，仔細打量，忍不住笑了，“這不是蔡小姐嗎？”
倒在地上的正是蔡琰，另一個是她身邊的丫鬟杏兒。
“你們這是？”
認出是楊凡，蔡琰也有些驚訝，慌忙站起身來，平復了一下慌亂的情緒，回道：“家父染了風寒，我正想去請醫官給他診治。”
“風寒？”
楊凡轉念一想，這也難怪，這些大臣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突然來到關中，難免會水土不服，很不習慣，再說關中遠比中原要冷得多。
“讓我去看看吧。”
“你？”
楊凡現在身爲一方諸侯，蔡琰覺得別人很難請動他的大駕，沒想到他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
楊凡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正好順路。”
二楞洋洋自得的說：“我說蔡小姐，你運氣還真好，我家主公已經很久沒有替人治病了。”
三喜也嘿嘿的說道：“你就算請一百個醫官，也比不上我家主公的醫術高明，他去了之後，保管你父親馬上恢復康健。”
楊凡現在一般批量製造“符水”，然後交給下面的人替他分發，但既然趕上了，正好順便給蔡邕看一下。
“那好吧。”
蔡琰點點頭，當先從地上撿起風燈，在頭前帶路。
楊凡牽着馬在後面跟着，路上蔡琰出奇的沉默，甚至都不敢回頭看楊凡一眼。
冷不丁的被人劫到白波谷，雖然楊凡沒有欺負她，可畢竟對一個大家閨秀來說，這種事非常敏感。
雖說衛仲道死了，可蔡琰也暗暗爲自己的事情感到發愁，每次上街總感到別人用異常的目光看她。
“那個……蔡小姐，之前的事情純屬誤會，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誤會？”
蔡琰點頭低低的應了一聲，即便是誤會，可這件事也不好處理。
現在有人已經在偷偷議論，說兩人在一起了，關係非常親密。
楊凡可以不在乎，可蔡琰畢竟是女人，不可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如果蔡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話，回頭我讓人來貴府提親，你看怎麼樣？”見她低頭不語，楊凡爽朗的笑道。
“……”
蔡琰臉騰的一下紅了，沒想到楊凡這麼直接，一時心砰砰直跳，低着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二楞三喜兩人對視一眼，全都忍不住笑了。
心說：“還是主公厲害，當街就敢跟蔡小姐求親，真有魄力。”
蔡琰一路低着頭，一句話也沒說，楊凡搖了搖頭，“如果蔡小姐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過。”
蔡琰突然停住了腳步，背對着楊凡，輕聲說道：“將軍！你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
“自然是認真的！我這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嗎？那些流言風語，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如果你不介意，我馬上命人來府上提親，蔡小姐，你願意嗎？”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楊凡往前緊走了幾步，並肩來到蔡琰的身邊。
楊凡一向直來直去，不喜歡囉嗦，即便蔡琰是有名的才女，身份尊貴，品節高雅，但楊凡依然覺得沒什麼。
他自己就是一方諸侯，統率數萬兵馬，絕不會認爲自己配不上蔡琰。
蔡琰心跳驟然加快，面對如此直接大膽的楊凡，她心裡非常慌亂，不敢面對他。
拒絕？楊凡威名赫赫，又如此年輕，在百姓心中也是深得擁戴，實在沒有討厭的理由。
就這麼答應？蔡琰又覺得羞於啓齒，過於草率。
楊凡又追問道：“蔡小姐別介意，我性格就這樣，這種事還是你情我願的好，如果你覺得我不合適，那也沒關係。”
“這……”
猶豫了許久，蔡琰幾乎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最後紅着臉，低低的嗯了一聲。
楊凡點點頭，“這就對了，走吧，既然是自家人，你父親的病情自然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