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復師？”
趙林軒皺起了眉頭，在腦子裡仔細搜索起來，這麼年輕的文物修復專家，又是姓向，莫非是……
他的兩隻眼睛忽然一下子睜大了，猛地看向向南，驚呼道，“你，你是向南？是那個修復了南宋曜變天目盞的古陶瓷修復專家？”
向南點了點頭，笑道：“我是向南。”
“我剛纔還一直納悶呢，哪個專家這麼年輕，原來是向南向專家，幸會幸會。”
趙林軒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向南的右手，一臉熱情地說道，“早知道向專家在這裡，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趙老闆過獎了，我是文物修復師，可不是古董鑑賞家。”
向南笑了笑，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之前喬愛德就已經介紹過他的名字了，趙林軒不可能不知道。當然，也有可能他之前聽到了，但心思都放在了怎樣把他的那件黃地青花天球瓶賣出高價來，沒把“向南”這兩個字放在心上。
“向專家這麼說就不對了，有些文物修復專家的鑑賞能力，比古董鑑賞家還厲害，向專家的眼光肯定差不了。”
趙林軒又重新坐了下來，看了看向南和閆君豪，笑着說道，
“我對向專家敬仰已久，今天有幸想見，實在是緣分吶，閆總、向專家，不如這樣，這件黃地青花天球瓶，我再少個200萬，3200萬！然後呢，我還想請向專家幫我修復一幅古畫，當然修復費用我會按照市場價來支付，不如您看？”
“這不大合適吧？”
閆君豪一聽，連連搖頭，說道，
“趙老闆，說實話，這件黃地青花天球瓶，我不一定非要收入囊中，說句難聽的話，我大不了在拍賣會上參與競拍，如果超出我的預期，我也只能放棄。不過，咱們交易歸交易，向南好歹也是一個文物修復專家，我可不能把他當作交易的籌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
趙林軒連忙道歉，他說道，“那不知道趙老闆的預期價位是多少？”
“2800萬！”
閆君豪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按照我這兩天參加拍賣會的經驗來看，大部分古董的成交價，也就比起拍價翻了一倍多，連兩倍都不到，我這報價，起碼是起拍價的兩倍還要多，實際上跟拍賣會上的成交價也差不多了，沒準還更高一點呢。”
“2800萬？”
趙林軒眉頭緊鎖，他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這……這跟我的報價也相差太遠了。”
閆君豪笑着說道：“趙老闆漫天要價，我也可以坐地還錢嘛。”
“趙老闆，不如咱們折中一下。”
向南這時候也插話道，“2800萬成交，然後我再在交易結束之後，幫您修復那幅殘損的古畫，不知您意下如何？”
趙林軒擡起頭來，看了看向南，又看了看閆君豪，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着牙點了點頭，說道：“好，2800萬就2800萬，我就交你們這個朋友了！”
閆君豪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他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趙林軒伸出手來，笑着說道：“那就多謝趙老闆成全了！”
“客氣什麼，交易歸交易，朋友歸朋友嘛。”
趙林軒雖然長得不怎麼樣，爲人倒也豪氣，既然已經答應了交易，他也不故作姿態，哈哈笑着和閆君豪握了握手，然後他又對向南說道，“向專家，那我就等着這場春季拍賣會後，再來麻煩您了。”
“這是我的工作，談不上什麼麻煩。”
向南也跟他握了握手，笑着應了一聲。
交易談成之後，現場的氣氛也從原先的弩拔劍張，變得融洽了起來，三個人坐在咖啡廳裡又聊了一些交易的細節，一切敲定之後，便籤訂了《藝術品買賣合同》，然後才各自離去。
等到趙林軒離開之後，閆君豪才長鬆了一口氣，他端起已經涼掉的咖啡一口喝乾，這纔對向南說道：“向南，這次多虧了有你，要不然想要以2800萬的價格拿下這件黃地青花天球瓶，恐怕沒這麼容易。”
“清乾隆款的黃地青花折枝花果紋天球瓶，在現如今的藝術品市場行情之下，2800萬肯定是值了。”
向南看了閆君豪一眼，笑着說道，“恭喜閆叔了，這次香江之行可算是圓滿了老爺子交代的任務。”
“要是我一個人來，可沒這麼容易。”
閆君豪搖了搖頭，不無得意地說道，“幸好我這人有自知之明，二話不說就把你給拖過來了。只是，這次給你帶來麻煩了，還得給那個趙老闆修復古畫。”
“這有什麼？”
向南擺了擺手，失笑道，“我本來就是文物修復師，有殘破的古畫讓我修復，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更何況，我還能賺一筆修復費回去，多好的事。”
“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
閆君豪哈哈大笑起來，他伸手拍了拍向南的肩膀，說道，“走吧，咱們回去看看拍賣會。”
說着，他就站起身來，到服務檯那邊結了賬，然後和向南一起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明天是最後一天拍賣會，我估計到時候會有不少好東西。”
閆君豪一邊往前走，一邊對向南說道，“我得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得給自己拍一兩件留着賞玩。”
向南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明天估計還會去蘇世邦拍賣公司那邊一趟，應該不會參加拍賣會了。”
“那件刻瓷填金彩膽瓶，不是已經修復完畢了嗎？”
閆君豪一臉疑惑，他轉頭看了看向南，好奇地問道，“你還去拍賣公司幹嘛？”
“我去那邊借用一下古陶瓷修復室。”
向南笑了笑，一臉的燦爛，“之前我不是買了一箱子古陶瓷殘片嗎？我準備將那些挑出來的碎瓷片拼接起來看看效果，沒準還能拼出一件‘奇葩’瓷器出來呢。”
“是將不同朝代、不同窯口、不同器物身上的古陶瓷殘片，拼接成一件瓷器？”
閆君豪一聽，兩隻眼睛頓時一亮，他長吸了一口氣，笑道，“那我還真是相當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