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連環一箭雙鵰(9)

“皇上,六王爺門外求見。”穆顏沁正在一旁沉思時,李公公恭敬的進門慢慢的稟道,在他說完那話後原本面色和悅的君王又板起了臉,淑貴妃亦是收起了眉眼間的擔憂,輕嘆着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隨後換上了以往的淺笑淡若的示於人前。

君王負氣的把手反着放在了身後在原地站起躊躇了許久後有些不耐煩的宣了六王爺進來,穆顏沁自然乖覺的退到了一邊,夏侯奕卿的臉色不是很好滿臉的愁容一臉的憔悴,眼裡亦是能看到猩紅的血絲,看樣子只怕是一夜未眠的模樣。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兒臣今天來是想請父皇能徹查二哥的事情,二哥雖然喜好女色可始終不會荒唐到這種地步,這其中一定有人故意作梗。昨夜,二哥確實喝醉了酒纔會……”

“好了,你給我閉嘴!”君王惡狠狠的拍着桌子制止夏侯奕卿再說下去,他看了眼在一側的穆顏沁,緩和了自己的語氣“傾城啊,你也累了,陪着你母妃先回去休息吧。”隨後用着一種淡漠的眼神看了眼身旁的淑貴妃,原想留在這裡的淑貴妃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隨着穆顏沁離開了營帳,穆顏沁在離開營帳時和夏侯奕卿擦身而過,眼擡起時腦子裡想起了那天他霸道的吻上自己脣角時的樣子,不由的收回了眼快速的離開。

那天夏侯奕卿和皇上在營帳內談了很久,沒人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就連李公公最後都讓帝王給打發了出來,只知道最後夏侯奕卿的額頭帶着血出了君王的營帳,帳內更是一片狼藉,能砸能摔的全都被扔在了地上,帝王坐在那滿是雜亂的營帳中滿是怒火,夏侯奕卿卻淡若的扶起了地上跪在的玥貴妃朝着他所住的營帳而去,而回京的事情卻也就這樣停了下來,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原樣。

淑貴妃不止一次的旁敲側擊想要知道夏侯奕卿究竟對皇上說了些什麼,爲什麼皇上打了他可卻沒有做任何的處置反而就這樣放過了玥貴妃,可每每看到帝王冷起的那一張臉淑貴妃又停止了詢問,欲速則不達,越是在這時候急躁,越是容易當帝王出現疑心。

回程的日子被排在了六天後也就在這期間慕季轅送來的東西讓穆顏沁知道了那一天營帳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夏侯奕卿竟然不顧任何的利益大罵帝王說他昏聵無能被憤怒矇蔽了雙眼不願去好好的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頓的臭罵讓帝王怒火中燒惡狠狠的把所有的東西都給砸了個遍,卻也讓帝王一下子能靜心的思考起來,不得不說夏侯奕卿行了一招險棋,可他的這步路卻走對了,皇上不是昏君,他有着自己的思維和想法,雖然憤怒能讓他失去理智,可一旦有人以死諫言他還是會聽進去,當這件事情的蹊蹺點出現時,君王的懷疑自然會打破他之前的認定,夏侯奕卿正是用着這個軟肋挽回了這個局面。

穆顏沁燒掉了慕季轅送來的信,那一點點化爲烏有的信件也再一次的驗證了慕季轅的不簡單,就連淑貴妃都打探不到的消息慕季轅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知道而且一點都不曾落下,看來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查查慕季轅究竟是什麼人。

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是坐定了二王爺確實和趙婉儀有染,且確實做出了敗壞人倫的事情,並非是遭人陷害若是不把這件事情做透真的讓夏侯奕卿搬回局勢那到時候便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可這樣子毫無頭緒的事情讓她有些有心無力。

“王妃,皇上剛纔下旨把漪淺郡主指給了咱家王爺當側王妃,把鎮國將軍的大小姐指給了六王爺做正王妃了。”清早,曉柔端着才做好的糕點快着步子走了進來朝着穆顏沁揚聲道,明珠第一個放下了手中正收拾着的東西揚起了嘴角“側王妃,那王府裡面又要辦喜事了麼,可怎麼會這麼着急,前幾天不是還沒消息的麼?”

穆顏沁手中的象牙梳讓自己放置在了一旁,帝王用着雙贏的局面依然控制着自己的兒子,鎮國將軍的家的女兒也真的是難爲了君王,“可能是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才突然的宣佈想沖沖喜吧,行了,把你們該做的事情做好,別等到了回去的時候你們的東西還沒收拾完。有的你們苦的時候。”

“哦”曉柔吐了吐舌頭低着頭把糕點放置在了桌上,這些都是爲漪淺郡主做的,明天就要回京了,穆顏沁特意的讓曉柔多做着一點備着免得她想吃的時候吃不到,心下煩亂的她看着妝匱中金光閃閃的珠釵步搖,不由的迷了眼。皇上竟然在今天就這麼的下了旨說要賜婚,看樣子他的心裡對夏侯翎軒也出現了戒心,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讓他開始防備起了夏侯翎軒。他一直以來最爲戒備的人是六王,可如今竟然調轉了矛頭把一切又轉到了四王那裡,是因爲夏侯翎軒的勢力發展的太快了麼?

“姐姐,姐姐……”門外嬌俏的聲音讓穆顏沁轉過了頭,她看着一臉喜色的漪淺郡主高興的掀了簾子進了屋,臉上更是帶着小女兒的嬌羞。

穆顏沁站起了身迎向了她淺淺笑道“這才收了聖旨這麼快就改了口,看樣子郡主還真的是急不可待的想嫁人呢。”玩笑的話語出口,連帶着一旁的明珠和曉柔都不由的捂着嘴偷笑,這一下可更讓漪淺郡主的臉紅了個透。

“哪有你這樣子的,早知道人家就不找你玩了。你明天就要回京了,我是特地的來送東西給你的。”說完漪淺郡主便從懷裡取了一塊玉佩叫到了穆顏沁的手裡,鏤空的玉佩中雕刻着一隻翩飛的蝴蝶,一旁更是刻着淺和傾字仔細一看竟發現漪淺的身上戴着跟另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我命人特意做的,這塊羊脂玉是今年我生辰的時候父皇特意爲我尋來的,現在我把它雕成了兩塊玉佩,世上僅有的。這個姐姐你現在當得了吧。”漪淺郡主說完後自然的幫穆顏沁把這塊玉佩給別在了腰際。

“郡主……”穆顏沁看着別在身上的那塊玉佩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一個傾字讓她的心隱隱的刺痛。

“叫我淺淺吧,老是郡主郡主的叫太生分了,人家都叫你姐姐了。”漪淺郡主愉悅的笑道,穆顏沁不忍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隨後指着桌上的糕點“這些都是我讓曉柔爲你做的,原本是怕我們回去了你要是嘴饞吃不到可這麼好,不過現在倒不是不着急了,再過些日子等禮部下了吉日的冊子你就可以進京了,只是私心裡我還是覺得王府的生活不適合你。”

“我知道,但是皇上已經下了聖旨,我自己一手促成的事情難道我現在還能去反悔麼,京城裡的日子一定和大草原有區別,我爹是王爺,爹的側妃庶妃這麼多我自然知道這麼明爭暗鬥的事情,可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雖然以後會少了自由可至少我是有回報的,能看着父王不在族民們不爲生活而煩擾,母妃不在爲父王日日夜夜睡不安寢而輕嘆,我是快樂的,雖然那個男人並不是我的良人,可我的心裡是充滿感激的。王府的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但至少還有你,有你在我還是有底氣的。別在這樣子皺着眉頭了。”

漪淺將心底的話如倒豆子般的一併說給了穆顏沁聲,聲聲句句的寬慰着穆顏沁,“如果……如果有一天當你發現我不是那個你想象中的我時,你會失望麼,或者你會因爲憤怒而不理我麼?”手撫上那玉佩上的傾字,穆顏沁不知該如何問,最後從嘴裡蹦出了這樣的話語。

漪淺被問的皺起了眉“你不是想象中的你,這是什麼怪問題。”

“如果將來的某一天我成了一個平民,不是四王妃,不是大臣的女兒,那你會因爲這樣而覺得我是很卑微,或者說……”穆顏沁的話止聲,漪淺淡淡的一笑“你不就是你,哪有那麼多的不是和如果,這個世上我只認你這張臉,這個人,這顆心。這樣子好了吧。”漪淺的話說完,穆顏沁的眼中沁出淚,漪淺看着的模樣不由的笑出了聲“跟個孩子似的,說哭就哭了呢。”兩人就這樣一整天的膩在了一起,不管遠處淑貴妃和玥貴妃的營帳內是如何忙碌。

因爲君王的這一道聖旨六王爺手中等於握上了無形的兵權而最近一直處於下勢的玥貴妃也終於的揚眉吐氣了一回,原本無人問津的地方一下子來來往往送禮的擺放的都快把這營帳外的地面給踩塌了,而一向高調的玥貴妃卻只推脫了身子不適將一切的人回絕了而淑貴妃那裡亦是一樣,她整日的陪在君王的身邊根本無暇顧及任何人,在塞外的最後一天君王用這一道聖旨給了所有人一記錯愕,一記驚喜,而二王爺的事情在沒有人提及,只有圍守在二王爺營帳在的禁衛軍提醒着所有人,這件事情依然存在,只是君王沒有做任何的處理,不殺,不怪,卻不知道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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