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容盼望的輜重連,卻是永遠也到不了了。當解容派出的士兵趕到的時候,所看的只是滿地的屍體和損壞的車輛,士兵驚恐地看到,原本配屬整個營的重型武器已經盡數不見了,翻身下馬,在滿地的屍體之中尋找着,希望還能找到一個生還者,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在場的人,每一個都死得透透的了。身上的傷痕顯示他們中的有些人,在死後還被補了刀。
士兵不再遲疑,翻身上馬,風一般地向着土城方向奔去,在他們的後方,還存在着一支敵人的軍隊,這個消息必須馬上報告給上峰。
時間往後退一個時辰,由輜重連押送的整個營的重型武器以及糧食行走在往土城的道路之上,這裡不比國內,沒有整修平整,不懼雨雪天的馳道,雖然他們走的也是通往土城的‘交’通要道,但高低不平,坑坑窪窪的道路嚴重製約了他們的速度。
新編第一軍的運輸車輛還沒有裝配本土剛剛研製出來的橡膠輪胎,仍然使用着用堅固的雜木做成的車轍,只是在外面包上了一層加固的鐵皮,這種車輛不但防震‘性’能相當差,速度也是根本無法提起來。
“加快速度,前面的兄弟還在等着我們呢,沒有遠程武器,前面的弟兄們就會受到敵人的壓制,沒有糧食,弟兄們餓着肚子怎麼打仗,加把勁!”輜重連連長賀餘不停地在隊伍之中跑前跑後,給士兵們打着氣兒。整個輜重連配屬有二百人,其中五十人是工兵,一百人是運輸兵,工兵負責鋪路架橋,運輸兵則當然是負責趕車,另外的數十人則是輜重連的護衛。整個輜重連雖然每一個人都配備了武器,但除了數十人的護衛是全副武裝之外。其它人都只配備了防身的單刀,連盔甲都沒有。
此時五十名工兵正在隊伍的前方,揮舞着手裡的工兵鍬,儘量地將一些大坑填起來,一些妨礙車輛前進的凸起削平,他們手裡的工兵鏟比起一般的單刀的材質要好得多,對於工兵來說,這把單兵剷倒也可以作爲武器使用。
一心趕路的輜重連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被一股武裝牢牢地盯上了。
柳安伏在樹從之中,死死地盯着正愈來愈近的車隊。那一車一車的物資讓他饞涎‘欲’滴,他知道,那裡頭裝得都是漢軍的重型武器,而勿容置疑的是,這片大陸上的人都知道,漢軍的武器是多麼的‘精’良,如果拿到了這批武器,柳家莊的勢力也必然更大,彭城的那些大人物們也會更仰仗柳家。
更讓他興奮的是。這一隊押運輜重的士兵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即便面臨的危險,想想也是,前面大隊人馬剛過,又有誰會想到。已經有一支隊伍抓住了這個時間差,竟然埋伏在這裡了呢?
對於漢軍指揮官的素質,柳安很是不屑,他們甚至連必要的警戒也沒有做。真是很難想象他們是怎麼擊敗屈完大將軍的。
柳安是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人,他本來在彭城楚軍之中擔任畢軒將軍帳下一名牙將,但這一次漢楚‘交’鋒。他被派回了柳家莊,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他統帶的五百名士卒,不過此時,都換上了柳家莊的莊丁服飾。
此刻他帶來的就是這五百人,至於父親莊子裡的那幾百個招募來的莊丁,柳安着實還有些有看不上眼,武勇或許是有的,但距離軍隊的標準還差了一些。
“都聽好了,這一仗打好了,爺賞你們每人十兩銀子。”柳安回過頭,對着身後略微有些緊張的士卒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士卒一年下來,也只有二十兩銀子的薪晌,這可不能與漢軍士卒比,十兩銀子,便是他們半年的薪餉了。
聽到柳安開出來的賞格,士兵們明顯的興奮起來了,他們並不擔心柳安說假話,他們的這位長官出身豪富,一直都以‘花’錢豪爽出名,要不然,當初他到了這支部隊,也不會那麼快就能收攏人心,將這些人死死地絡在自己身邊了,就連軍中幾個刺頭兒,也在柳安的金錢攻勢之下,很快就變成了柳安的忠實跟班。
“先攻擊那些護衛,放開兩頭,只要將那些護衛解決了,其它的人不在話下。”柳安觀察着這支車隊,全副武裝的護衛只有不到一百人,而且看起來毫無戒心。
“弓箭手準備,聽我的命令在放箭,那個暴‘露’了目標,我就砍了他的腦袋。”柳安低聲道。
身後的呼吸之聲明顯的低了下來,左右瞄了瞄,柳安滿意的點點頭。在他的左右,是準備衝鋒的一批死士,這些人倒是他從父親的莊勇裡面選出來的好手,個個都是父親‘花’錢招募來的江湖好手,單打獨鬥,人人都有幾把刷子,而在他們身後,弓箭手已經將羽箭掛在了弦上,只等他的命令。
上百輛大車在大道之上拖出長長的隊形,更前面的工兵距離就更遠了,他們要在最前面爲大車開道。
“放箭!”柳安一聲大喝,上百名弓箭手一下子從草從之中蹲了起來,一‘腿’跪地,一‘腿’半撐,手中的長弓拉開,上百支羽箭如同飛蝗一般從樹林之中飛了出來,毫無防備的漢軍護衛隊頓時被‘射’倒了十數人,餘者也是多人中箭,好在身上甲冑極好,並不影響作戰。
“殺!”柳安提着大刀,從樹林之中飛撲而出,在他兩邊,數十名江湖好手緊緊地跟隨着他,這些人手裡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而在這批人的身後,身着莊丁服飾的楚軍一聲吶喊,手‘挺’着長矛,緊緊地跟了出來。
從第一聲弓弦聲響,賀餘的腦袋就嗡的一聲,在這一瞬間,他幾乎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大軍剛剛經過的路上,竟然還有伏兵,幾乎是下意識的從馬上一個側翻,從戰馬的另一側躍下馬來,而戰馬卻在他下馬的這一刻,一聲哀鳴,猛地加速向前蹦了幾米,然後摔倒在地上,剛剛的箭雨,倒有十好幾是瞄準了賀餘的。
在地上一連翻滾了幾圈卸去力道的賀餘一躍而起,眼前的一切讓他心膽‘欲’裂,保護車隊的數十名護衛在第一‘波’襲擊之中,起碼有一半失去了戰鬥力,而從不遠處的樹林之中撲出來的敵人起碼有數百人之多。
“保護車隊!”雖然敵衆我寡,但賀餘卻絲毫沒有退卻的念頭,一來,這是漢軍的傳統,遇敵之後,有敵無我,有我無敵,二來,作爲輜重連的連長,一旦丟失了全營的輜重糧草,軍法也饒不了自己。
看到對手的服‘色’,賀餘並不認爲自己沒有獲勝的機會,那怕自己此時將所有加起來也不過一百來人可以作戰了,但對手並不是軍隊,只是一些楚國的百姓,大概這就是團長在出發以前所說的可能有一些地主武裝會來搗‘亂’的那些傢伙吧,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能打順風仗,但打不了逆風仗,他們沒有軍隊那種堅強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要在第一‘波’攻擊中將他們殺破膽,他們便有極大的可能崩潰掉。
瞄了一眼最前方的工兵,他心裡略微放心了一下,工兵排長二狗沒有讓他失望,在遇襲的第一時間,他們便已經集起來,返身殺了回來,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拔出自己腰裡的佩刀,就這樣舉着手裡的工兵鏟,嗷嗷叫的衝了回來。
工兵鏟是比他們腰裡的佩刀鋼火還要好的玩意兒。
一個身材壯碩的傢伙迎上了賀餘,這人的身板比起賀餘來要壯了不少,典型的腰大膀圓,手裡提着的是一根黑黝黝的棍子,當頭一‘棒’便向賀餘劈了下來,賀餘沒有閃避,他反而加速了速度,直接衝向了這個傢伙,手裡的佩刀分心直刺,這是賀餘在戰場之上的習慣,他以前是野戰兵的一員,不過後來受了傷才轉到了輜重兵,在戰場之上,往往就是數千人上萬人擠在一起的搏殺,根本就沒有你左右騰挪的機會,有我無敵在戰場之上並不說說而已,那是真真切切的。
對手顯然被嚇到了,這一棍下去,固然可以將賀餘砸得腦漿迸裂,但只要賀餘的刀刺中了他,他也是開膛破肚的下場,他硬生生地一扭腰,大棍落下是便歪了數分,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濺起一地煙塵,他這一扭腰,賀餘這一刀便也落了空,但賀餘仍在向前,手裡在腰裡一不拘一抹,一柄寒光四身的匕首出現在手中,反手一紮,感覺到了刀刃入體的滯澀,賀餘當即鬆手,加快腳步向前衝去,身後那個人的命運他已經不關心了。
手持鐵棍的大漢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之聲,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竟然一招之間就被對手命中了要害,他搖晃了幾下,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這是柳家莊的一個莊丁教頭,武勇了得,但上了戰場,卻明顯經驗不足,一開始就被賀餘嚇倒,再接着沒有想到賀餘在兩人身形‘交’錯的瞬間,反應是如此之快。這就是在戰場之上磨練出來的殺人之術與江湖好漢們的好勇鬥狠之技最根本的區別。
(剛到新單位上班,啥也不懂,忙得一團糟,只能見縫‘插’針的更新一點,估計過一段時間便能正常更新了,槍手爲這段時間的不規律向書友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