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地球人的角度看過去,納波利星人就像精靈。他們都有着波浪般的長髮,尖尖的耳朵和精緻的臉蛋。由於長得過於漂亮,連男性都被人所吸引。淵亮就曾開玩笑的說,納波利的男性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的事了。確實如此,納波利人的性格普遍高傲,且舉手投足間充滿了性感的味道。男性有的時候比女性還有女人味,即使當了兵也不會減少身上的嫵媚氣息,因爲軍隊穿的都是高跟靴。
納波利星---國際機場。
斯戴爾和另一名同伴押解着嫌犯在機場等候交接。因爲對方遲遲不肯出現,同伴不斷抱怨。
“結界出問題了,打不開。”斯戴爾一邊在透明手持板上敲擊文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同伴。
“都半個小時了,還沒解決。”
“對方進不來,你問我也沒用。”斯戴爾說。
同伴咂咂嘴:“該死。我再問問。”說罷打了個響指,身上的軍服飄起一團發光物質,凝聚成一塊手持板。
嫌犯:“喂...能不能讓我透口氣...我不能呼吸了。”
兩人沒理他。
“真的,拜託...把這個...護罩打開!我不能呼吸...”嫌犯五大三粗的體型,縮在直徑一米的方形護罩裡,似乎很不舒服。
斯戴爾皺了皺眉,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圍着護罩檢測了一下。
“出了點毛病,空氣不能很好的流通。”
“所以...幫幫我...不能呼吸...”嫌犯的語調中透出哀求的成分。
斯戴爾:“不行。忍忍吧。”
“就一分鐘...”
幾個身着長袍的光頭男子出現,是交接對象卓帕星人。來人都有着藍色的皮膚和紅色的眼珠,肌肉線條明顯,有紋身,看上去十分健壯。他們身上裹着清一色的紅棕色長袍,兩隻耳朵上帶着沉重的金首飾。
斯戴爾和同伴換上一副微笑臉,和他們攀談了幾句,完成交接手續後,把嫌犯移交過去。
任務完成後,同伴有事離開了。斯戴爾剛想把手持板收起來,在機場的人造花園悠閒地散散步,就傳來一個通訊聯絡。他女兒又逃學了。
斯戴爾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自己的這個女兒簡直就跟個詛咒似的,每每他一有時間休息,就一定會鬧出點幺蛾子。一定。
“能確定她的座標方位嗎?”斯戴爾問聯絡員。
“能。已經鎖定她了,現在就把她傳送回學校。”聯絡員邊說邊操作着。
斯戴爾嘆口氣:“不,傳我這來,我跟她談談。”
說罷斯戴爾用力打了個響指,手持板化作發光物質重新罩在他的制服上。
三秒後,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孩出現了。
綠雅緊張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對方的臉上正逐漸浮現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看上去殺氣森森。
綠雅:“...你好爸爸。”
斯戴爾漫不經心的將瀑布般濃厚的粉紫色長髮拂到腦後,然後雙手交叉環胸,走到女兒面前,食指點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
“逃學啦?”他語調輕鬆的問。
綠雅的紫眼珠轉動着,她在思考怎麼回答父親的問題。
斯戴爾臉上始終帶着微笑,食指在女兒光滑的下巴上輕輕點着。這招是女兒闖禍時他的慣用技巧,什麼時候女兒認錯,他纔會把手拿開。
綠雅舔了下嘴脣,緊張的開了口:“爸爸...你能不能和移民管理局商量一下,把門檻拉低一些啊。”
斯戴爾皺起眉毛:“什麼?”
“就是,嗯。”綠雅眨巴着忽閃的大眼睛,“那個難民營的環境不好,人們經常生病,然後又吃不飽飯。然後,天天排隊嘛,排一天,結果健康檢測不符合標準,又得回到那種不好的地方去,然後那個...”
“跟你有關係嗎?”斯戴爾捏緊女兒的下巴,把臉湊近,“你不上學天天參與這些有什麼意義?你關心別人之前是不是先把自己管好了?”
綠雅不說話了。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別再往難民營跑。”斯戴爾說,“你自己都知道那地方環境不好,到處都是細菌和病毒,萬一感染了怎麼辦?納波利出於人道主義收留這些人本身就是無條件,都是非法難民沒趕走還給了個地方住,我們做的足夠。但人的善良必須要有鋒芒,難民非我族類,納波利人自然要把納波利人放在第一位。精神和肉體的健康檢測是必要的,他們只有達到我們認可的標準,才能與我們一同生活,這是爲了我們自己着想。”
綠雅小聲說:“我知道,就是那個標準太高了...爸爸你是國防軍,你應該見過呀,他們抱着孩子頂着大太陽排在隊伍裡...我看着難受。”
斯戴爾懶得花功夫跟孩子長篇大論的講道理,可是他明白,有些事情必須跟她講清楚。畢竟,這是幾個月來女兒第三次趁着午飯時間逃學溜去難民營了。
“又沒吃飯,是不是?”斯戴爾變出手持板,敲擊了幾下,然後把手像伸進池塘裡一樣伸進了手持板,拿出一個紅紫色的小瓶子,“喝了。”
“爸爸你看,我們至高盟軍都喝這個瓊漿,只有那些難民啃黑麪包。”
斯戴爾有些頭疼:“你說你趁着午飯功夫偷了瓊漿溜到難民營去給他們喝,你真覺得他們喝一口這個就能抵禦病毒了?”
綠雅搖頭:“我知道不能。但好歹裡面有營養,比黑麪包和野菜粥強。”
“那你覺得花光零用錢到幽基星人的點心店裡買了蛋糕果汁去給那些小孩吃,也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嘍?”
“嗯!”綠雅用力點頭,“他們可開心了,說莉菲亞少校的點心巨好吃,他們還想哪天去地球玩,吃遍那裡的美味。”
“就沒一個感謝你的?”斯戴爾氣笑了。
“他們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自願做的。”綠雅挺起胸膛,驕傲的對父親說。
斯戴爾重重嘆了口氣。自己的女兒向來與族人格格不入,斯戴爾有的時候也在想,自己和妻子性格都高傲不凡,怎麼會孕育出這麼單純善良的後代。
“爸爸,我不說健康檢測的事了,我就再說一件小事。”綠雅拉住父親的衣角,“有個小男孩...他想去幽基星,我答應幫他了,我倆...”
“誒你打住打住。”斯戴爾直接打斷女兒的話,“說什麼呢,嗯?再說這種瘋話我關你禁閉我告訴你。”
“哎呀我知道不可能啦。”綠雅的臉上充滿了孩童特有的天真,“我是說,咱們家下次再去幽基星旅遊的時候,我把他偷偷帶過去。他自己都計劃好了,只要找到莉菲亞的船,開回納波利星,就能把大家都帶走。船上有充足的食物,他們跑的遠遠的,以後在船上生活,再也不用回難民營了。”
斯戴爾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盯着女兒不說話。綠雅被他看得有點心慌,縮了縮脖子。斯戴爾又摸了幾下她的小下巴,嘆了口氣。看來要想跟這個小東西徹底講明白,一時半會兒還得花點功夫。他揉了揉頸椎,在對着天空翻了個巨型大白眼兒後,變出手持板,準備送女兒回學校。
“爸爸你說話呀。”綠雅不死心,抓住斯戴爾的手搖了兩下。
耳邊突然響起尖叫。先是一聲,然後幾聲,再然後尖叫聲爆發。
斯戴爾下意識的把女兒摟在懷裡,身邊的人都指着天空,斯戴爾仰頭左右張望,然後他看到了,一架冒煙的飛船正衝着一座高塔俯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