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懷神不知鬼不覺的歸來,魏振士並未感到意外,因爲自家這位主上離開的時候,他一樣沒有察覺,是與之說話,不得迴應,掀開車簾,這才發現的。
不過,主子回來,再看那兩個江湖草莽的樣子,魏振士這心裡便猜測着,這二人的發現,指不定就是自家主子的成果!
而他這邊一放行,那邊丘和還挑釁式的衝魏振士挑了挑眉,隨後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另一邊,李懷從馬車上走下來,看着走過來的兩人,思量着,要不要將事情說清楚,畢竟自己的計劃一旦施行之後,對面這兩人,接下來可能要不斷遇到各種死人,不知道會不會刺激到他們二人。
只不過,李懷最初是想要在這幾個人面前樹立形象,震驚他們的,但現在既然打算用拳頭不斷吸納武林人才,那就涉及到一個保密問題。
他自問經過一番恐嚇之後,那羅輝折一邊,應該不會有什麼敢泄露的心思,可自己手下這些人,尤其是面前這兩個,說白了,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過來投奔自己,顯然也不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這樣的人,震驚起來,也不給力。
關鍵是……
人太少了,震驚效果大打折扣,配不上主角光環的身份。
“還是先探一下二人口風,看他們對這次的事如何應答,再說其他。”
這般想着,李懷也不囉嗦,就問起二人有何發現。
“我等在林中見到有高手出手的痕跡!有人四人慘死!”丘和如實相告。
李懷立刻來了精神:“高手?你如何能判斷,出手的人是高手?”心裡已經期待起來,想聽聽自己做下的豐功偉績,會如何被旁人稱讚。
“或許用高手來稱呼,都有些不合適。”鄭武開口補充,同時觀察李懷錶情,見其人並無驚訝,反而有幾分感興趣的樣子,這心裡便猜測着,莫非太子已然知曉被人暗中保護?若非如此,那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畢竟是天潢貴胄出身,沒有經歷過江湖險惡,所以難以知曉這其中的兇險啊!
李懷卻聽得很高興,對這個鄭武的觀感大爲好轉,覺得這人說話好聽,便追問道:“哦?那若是高手都不足以形容,又該如何稱呼?”
丘和與鄭武對視一眼,都感到一陣奇怪。
按理說,自己二人出去探查,在密林之中發現有此人因高手而慘死,那這個時候,您不關心那四人慘狀也就罷了,怎麼也該有些擔憂自身安危,甚至直接命令後撤纔對,怎麼對那位高手不依不饒?
莫非真的是知道那是派來保護自己的?因此並不擔憂?
有鑑於此,那丘和不由提醒道:“殿下,當務之急,是儘快離開此處,若那高手窺測在旁,其目的如何且不說,只說之前死去那四人,死狀悽慘,可見那高手心思狠辣,下手也可謂歹毒,若是仇殺還好說,若是其他原因,便不得不防,還有就是那死去的四人……”
李懷聽着聽着,心裡就有些不快了,怎麼回事,自己轉眼就心思狠辣、歹毒了?你這個人,不是很會說話啊!
只是對方這般說了,他更不好當場表明身份,再加上眼下也不該繼續耽擱時間,便壓下心下念頭,道:“既然這般兇險,那也不用再探查了,我是相信你們的判斷的,咱們繼續前行,離開此處,省得陷入不必要的危機。”
丘和鬆了一口氣,道:“叢林行進緩慢,雖然陰涼,但不便於趕路,不如還是回返官道。”
李懷想了想,未來那羅輝折慫恿了其他人過來,自己還要林中引蛇出洞,只是眼下那羅輝折回去之後,要耽擱一段時間,倒是不用繼續留在林中了,於是就點頭稱是。
丘和二人見自己建議,盡數都被採納,於是心滿意足的過去安排。
李懷看着二人背影,陷入了沉思,不時點頭,調整着下一步的計劃。
而那丘和鄭武離開之後,亦是心中滿意,來到了唐編等人的跟前,便就交代了幾句,但大部分的內容,都沒有說通透、清楚,只是簡單提了一句,可能有人在旁邊窺伺,並且發生了一次鬥毆。
兩個武林龍套一聽,便不由警惕和擔憂起來。
但其中一個卻道:“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保護我等……不,我是說保護太子?”
丘和和鄭武對視一眼,後者點頭道:“有這種可能,但總的來說,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兩個龍套趕緊點頭稱是。
唯獨唐編朝着李懷的方向看了過去,臉上滿是驚疑之色。
隨後,他們這一行人又離開了密林,重新回到了官道上。
隨後的半個月時間,他們就在密林和官道上來回搖擺,不斷的左右橫條,跳得丘和與鄭武一頭霧水,就連宮鏘等人都有些不解——這三位一路上雖也是跟着趕路,但每到一個地方,往往就要停下來遊覽一番,興致上來了,甚至還要吟詩作對!
有的時候,甚至還會拉上太子一起,倒也顯得其樂融融。 ωwш★ttкan★¢ ○
而與這一趟趕路行程相對的,便是丘和等人不時就會在周圍的密林中,發現一些死狀千奇百怪的屍體。
這讓他們越發肯定,有很多高手跟在自己等人的身後,一直沒有露面。
不過,隨着次數的增多,他們也逐漸從一開始的擔憂、疑神疑鬼,開始變得有些麻木和習慣了。
便如這一次。
“又死了三個。”從密林中走出來,鄭武面色平靜的敘述着,“這次的三個人體表沒有任何傷痕,骨骼、臟腑也不見什麼損傷,偏偏就是死了。”
“那就是用了隔山打牛的氣勁,直接震碎了心臟!”丘和點點頭,同樣一臉平靜,“這已經是第十七種不同的手法了,說明至少有十幾個高手在旁邊刺探,但和最初那幾位行事暴戾的不一樣,最近這幾日出手的,都是對自身勁力掌控到了極點的高手!這等人,更加危險!”
“這麼危險,要不要稟報給太子?”
“不用了,”丘和搖搖頭,臉上露出了遺憾之色,“太子根本不當一回事,恐怕說了也是白說,更何況,天天說、日日說,太子沒有聽煩,我都要說煩了。”
鄭武點點頭。
二人跟着原路回返。
他們卻不知道,便在那不遠處,隔着一片林子,正有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對着李懷頂禮膜拜,那模樣不像是在拜人,而像是在拜神,表情狂熱和虔誠。
甚至,在李懷的嚴重,能隱隱看到,三人心念和氣血混合而成的氣運,正朝着自己匯聚,變成一把傘,頂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