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相信,咱們就這麼回到了洛陽!”
走在洛陽的街道上,看着略顯冷清的街道,陳善基很是感慨的對身旁的徐署說着。
徐署的表情並不比自己這個同僚好上多少——他們如今都是正兒八經名籍在冊的朝廷將士了,手下還管着幾個人,因此二人也已是名正言順的同僚。
“這誰能料得到啊!只能說君侯之能,果然是神鬼莫測!”聽着那話,徐署感慨了一句。
陳善基則很是興奮的道:“真個想知道,君侯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莫非是傳聞中的仙術?我可是聽說,這攻下洛陽,可謂兵不血刃,幾乎沒有損傷人手,雖說有些損傷,但也都是投誠的兵卒,真個是用賊軍對付賊軍,妙啊!”
說着說着,他又忽然話鋒一轉:“話雖如此,但能這般順利,着實出乎想象,真個想知道那位君侯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徐署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君侯其實所言,正像他先前透露的那些話一樣,是真正踐行了自身的學說!”
陳善基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又來了,你這一套說法,都被好多人說過了,那位君侯就算真有什麼學說,也不是透露給咱們這些人的,咱們過去是什麼身份?說好聽點,那是遊俠,但其實在那幾個將軍眼中,其實就是地痞無賴之流,或者乾脆就是流寇,這等人不被懲戒就算好的了,哪裡還能學得君侯的兵家本事?”
說着說着,他又感慨了一句:“君侯的這等本事,真個驚人,今日這一戰,他日必定名揚天下,這名聲傳出去,是要上青史啊!咱們能跟着一起,爲他老人家出力,關鍵是最後時刻站對了地方,真是那個啥有幸啊!”
“你這話就錯了,那幾個將軍或許是看低了我等,儘管他們有心隱藏,但從言行舉止中還是看得出來的,”徐署輕輕搖頭,“畢竟咱們這等出身,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陳善基也道:“是啊,這不會察言觀色,光好勇鬥狠,咱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我很清楚,那些人裡面,只有君侯是真正不看低我等的,平日裡說話,也沒有多少避諱,”徐署說着說着,話語中就有了一股尊敬的味道,“而且君侯心胸廣闊,根本不似其他人那般有門戶之見,其他幾位將軍,一旦說話、閒聊的時候談及了一些兵家之法,見着我等或者其他外人在場,就會閉口不言,殊不知,他們所說的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特殊的?”
說到這裡,他的話語中就帶上了一些輕蔑:“我雖出身微末,但也帶着人打了幾場,從以前的街頭喋血,到如今的沙場爭鋒,也是總結了一些東西的,不見得就比那幾個將軍差勁,他們無非是早學一些,而且也都是一些大而化之的東西,不如君侯之言!”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我就告訴你,爲何我說這洛陽陷落,乃是遵從君侯之意志,你也是知道的,君侯先前就聯絡城中內外,並且說夠,要孤立敵人,拉攏一切可以拉攏之人,並且也是這般做的,眼下那賊軍投誠,進而攻城,就是此事體現,這還不算完,我聽說,連這守城的主將郭集材,早就已經投誠了!”
“什麼!”陳善基一臉驚訝,停下了腳步,他的聲音太高,連周圍跟着的諸多兵卒都不由警惕起來,拿出刀劍,以爲是有人要襲擊。
“都放下,小心嚇着路人!”徐署卻是第一時間呵斥,領命兵卒放回兵刃,“可記得君侯之意?我等當與洛陽之民爲友,入得其中,不可爲敵!”
衆人一聽,紛紛放回兵刃。
徐署則轉頭,埋怨陳善基道:“你瞧你,我就是忘了囑咐你一句,結果就鬧出這等動靜,不對,以你的性子,便是囑咐了,怕也沒用!”
陳善基哈哈一笑,就道:“還是你瞭解我,那又何必怪罪,倒是你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徐署嘆了口氣,說道:“自然是真的,我還是有些消息渠道的,有些地方不如你,但有些地方,還是有門道的。”
“如此說來,那所謂大敗,甚至他郭集材行軍出城,被伏擊以至於差點全軍覆沒,都是事先準備好的?這人好狠的心啊!”想到那背後的種種可能,陳善基背後發涼。
“這個到還不至於,”徐署搖了搖頭,“以我之見,那郭集材在出城之前,還是不服氣的,最多隻是被聯繫上了,但新村妄念,以至於有了大敗,但是在此敗之後,此人定是被君侯折服,心悅誠服的爲君侯奔走,甚至甘冒奇險,孤身入城,在賊軍環繞中,與那個墨賀鬥智鬥勇,最後打開城門,方有如今這局面!”
說着說着,他便感慨着道:“這等手段,我當謹記,日後梳理,若有所成,便是君侯不認,我當以師以父待之、侍之!”
“原來如此,你這麼一說,我就想通了,”陳善基點點頭,而後又感慨道,“可惜啊,我們也是反正,他郭集材也是反正,但他這一反,就立下了大功勞,咱們還只是尋街的小卒子,唉,說到底,還是要立功啊,要是咱們找着找着,能找出一條大魚來,那就好了!”
“你就不要發夢了!”徐署搖搖頭,“若是一條小魚,靠着咱們在君侯面前露過臉,和幾位將軍也說過話的面子上,說不定還能分點功勞,但若是大魚,嘿嘿……”說到最後,他冷笑起來。
陳善基就皺眉道:“你看看你,我不過就是感慨一句,你還當真了……”
他話音未落,忽然有幾個去遠處巡查的兵卒,急跑回來,稟報說:“頭,前面發現了幾個形跡可疑之人,看模樣,可能是哪個在冊的人物!”
“在冊人物?”陳善基一聽,兩眼放光,“趕緊的帶路,快快追捕,至於是真是假,抓了再審問,也就知道了!”
邊上的徐署眉頭皺起,但沒有阻止。
於是很快,他們這一隊人就急匆匆的衝了過去,果然,很快就注意到了幾個身着尋常衣衫,但聚集在一起行動的男子。
看着他們的動作,徐署眉頭皺得更緊了,低語道:“這幾個人行動之間有章法,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