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片刻，大概足足有半分鐘。我就一直盯着面前沐懺徹的胸口，彷彿要把他的心看穿。
我只有過你。
這算不算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而且還是來得這麼突兀。
沉默半晌，我悶悶地問他：“肉體上還是精神上？”
沐懺徹彎下眉毛，似是玩味又是柔和：“肉體也是精神，我都想要。但是——”
精神上的單方面得到，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但是，肉體上的得到——
我猛地擡頭，就算自詡再笨、再缺竅，也是明白了他拖長的話音裡的意味深長。
“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下次可以試一試。”沐懺徹把香檳放在一邊，又挽起我的手，眼角彎彎，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我突然想起來以前的一個梗，一邊被沐懺徹拉着走一邊想着跟他分享，清清嗓子道：“其實，我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你了。”
話音出口，即使是打算當玩笑話來說的我也覺得耳尖微微紅了。
沐懺徹還在拉着我往前走，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我說什麼一樣。
但是——
三秒之後，他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我，努力想以一種鷹一樣的審視探究銳利的目光，雖然大部分還是深深的一片茫然：“啊？你說什麼？”
看到他這麼可愛甚至是算得上有點偏呆萌的反應和表現，我心情頗好地捏捏他的臉：“就是，我才相親了一次就嫁給你了啊！”
其實有一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懷疑，我媽是不是隻幫我找了一個相親對象，不然幹嘛那麼急着定下來？不過，這一個就已經很好了。
我看到沐懺徹有點隱忍的還有點小豐富的表情，簡直就是憋着笑了。
然後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突然快步拉着我走到了一個像是後臺的地方，反身一個漂亮的壁咚。
我的眸中劃過一抹小小的緊張，然後又有些放鬆下來，眼神亮晶晶地瞅着沐懺徹，脣間帶笑：“說真的，你這一套霸道
總裁專屬的動作修煉得很是到位。”
他低下頭，距離拉得很近，微微俯身，鼻尖抵着我的額頭，話音繾綣綿延：“霸道總裁？那你知道，總裁除了壁咚之外，還有其他的動作嗎？”
我一時語塞，心臟突然詭異地“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一片慌亂之中，只感到面前的人形沐懺徹彷彿一個巨大的熱源，貼在一起的身體部位與其他部位的冰涼形成了明顯的溫度差。
溫暖總是讓冰冷的生物趨之若鶩。
我不自覺地又貼近了他一點。
他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依然自顧自地道，咬字更加曖昧不明：“比如說，總裁不只是有壁咚你的能力，還有，在牀上……”
讓你安心睡覺的能力。
其實這本來就是沐懺徹想調節一下氣氛，結果我渾身一僵，腦子裡已經把他口中即將呼之欲出的話曲解到太平洋去了。
對於有些人來說，身體行動永遠快於大腦，而我無疑又是其中的翹楚人物。
沐懺徹要說話？我還不想聽？好，那就讓他不要說話！
我大腦一熱，踮起腳就着他彎腰的高度，就狠狠地堵住了他的脣。
偏女王風的姿態果然很爽，有一種天下蒼生皆爲奴隸一般的感覺。
我應該是在親吻他吧？但是我的眼睛卻一直固執地直直地看着他。
心臟撲通撲通地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
我開始突然地思考一個問題。
也許是我的茫然與入神敲醒了沐懺徹，他倒是想到了等會兒還有宴會，現在不是一個擦槍走火的好時機，所以很是正人君子地抽身，離開我的脣。
然後他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嗓音低啞魅惑：“哇哦，你是在撩我嗎？”
我短暫地放下心中的問題，擡起頭來和他搭腔：“那麼，不知道小狐狸我道行夠了沒，有沒有撩到沐總您吶？”
“嗯，還需進一步檢驗。”他耐着性子，語氣裡帶着調侃的笑，還有一絲說不清扯不明
的曖昧。
哎，講真，如果沐懺徹的笑意不是總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情況下才顯得這樣的迷人魅惑，那麼我一定早就化身成他的死心塌地小迷妹了。
我幽幽地想，然後突然抓住他的手，把他的爪子摁在我的心臟上。
我說：“感覺到了嗎？”
沐懺徹顯然是被我的熱情驚到了一下，然後表情似是想要接受可是又要拒絕的糾結：“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心急，如果一定要那樣的話，我們可以等回去再……等等，好吧。”
他看着我愈發莫名其妙以及不爽的臉色，第一次開始學會了看人臉色，審時度勢換了口風道：“嗯……感覺嘛，就是有點軟，然後，還有點白白嫩嫩的豆腐一樣的感覺……”
說完，這傢伙還十分心安理得地摸了摸。
我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得是能和包青天大老爺媲美了。尤其是當我聽到沐懺徹他那繪聲繪色的描寫和比喻之後，心中的情緒簡直……
還豆腐？你還想着吃的？你丫也太得寸進尺了吧！
努力深呼吸一口氣，我把他的爪子從胸前拍下去，然後很努力、很努力地剋制住情緒，希望能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溫柔一點：“我是問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的心跳啊……!”
“啊，這樣啊。”沐懺徹倒是一臉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後又是理所當然地問我，“心跳怎麼了？”
我我我，我的心中簡直有如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
我有些喪氣地說：“算了吧，你就當我什麼都沒問過好了。”
本來還以爲他至少能提出些什麼有建設性意義的意見，但是！exm？居然是這麼隨便的態度？要不要太敷衍？
爲什麼我會突然生出一種青樓女子真命天子被嫖完以後就無人問津的悲涼！！！
“話都說出口了，怎麼能當作沒問過呢？”
我轉身已經走出兩步，但是沐懺徹突然有了動作，長腿一邁就趕上了我，伸手把我攬進懷裡，低低地在我耳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