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裝鎮定地起身,然後居高臨下看着他:“什麼時候來的?”
這句話往小了看,就是問他是什麼時候到我房間裡的。往大了看,就是問他是什麼時候來意大利西西里島巴勒莫的。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楊添跟我說的。”
我臉色不變。這個我早該想到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葉羽溪和沐懺徹都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找到我,這就打破了我原本打算多玩幾天再走的計劃。
最讓我煩惱的是,楊添他不僅是喊了葉羽溪,而且也和沐懺徹說了!這真是沒什麼道理,他和葉羽溪通風報信我能理解,畢竟我們幾個從小玩到大的。但是他通知沐懺徹是什麼鬼?總之他們兩個人就又撞到一起,和我。
“我讓你難過了就去找我吧?你自己沒事跑這麼遠幹嘛啊?”葉羽溪噙着不知名情緒的笑看着我。
“你不是說等沐懺徹不要我了再去找你的嗎?”我反駁,“再說了,我沒事就不能出來了嗎?”
天天眼前都是那麼幾個人在那轉,而且還總是有那麼多麻煩,真的是很鬧心啊!
他眸光一暗,解釋道:“誰說不給你出來了?這不是你自己出門也不知道喊我,所以我才自己找過來了啊。”
“照你這麼說,以後我去哪要是不喊着你的話,你還能追我追到天涯海角了?”我挑眉。
“你可以試一試。”葉羽溪從牀上坐起來,對着我聳聳肩。
我只是垂眸,盡力不讓自己露出任何多餘的表情,保持不動聲色。
因爲我要走了,去意大利的其他地方,或者其他國家?總之我不想現在就這麼停下來。
不想回去面對他們,現在也同樣不想。
這一次是真的隱蔽性極強的逃亡,我沒有告訴楊添,也不打算和除了亞瑟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透露風聲。
對,就是亞瑟。他說他要去羅馬,而我們大概會在那個地方分手,然
後他在那裡居住休息一段時間,再進行下一段時間的旅行。而我,可以從那裡去米蘭,或者是別的地方。條條大路通羅馬啊,到底要去哪裡全憑心情了。
扯遠了。總之,我需要一段長長的旅行,來縱容自己。也讓自己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後才能充滿力量地回來。
而現實沒能給我更多的選擇和時間來完成計劃。
葉羽溪在我房間裡一直磨蹭到半夜三更才走。他說,他突然就覺得我要跑了。我說,你開玩笑吧,我這身無分文的,往哪跑啊。
我身上只帶了卡,算是一半的身無分文。
不過這着實讓我心虛了一下下,因爲我只知道葉羽溪能猜到我什麼時候要逃課,什麼時候不開心,什麼時候想打人。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發出了這種新技能,連我要跑了這種事情竟然也猜得到。
不過沒關係,他一定不知道我要去哪,因爲他這次能過來找到我,還是因爲楊添那小子的神助。而下一次嘛,除非他能說服亞瑟也做他的內援,不然就等着我每月一次的刷卡記錄,然後滿世界地找我吧。
葉羽溪似乎對於我的說辭十分不放心,在我偌大的一個酒店房間裡繞了大半圈,最後沒什麼實質性的收穫,只是順帶破了我的手機密碼,然後還很是驕傲地拿着手機對着我炫耀地搖一搖。
然後我就去搶。
兩個人從地上糾結到牀上,最後終於都有點氣喘地躺倒在牀上。手機屏幕因爲超時,所以就黑了。
他咬牙切齒偏頭看我:“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着我的?一個手機有必要藏得那麼嚴實嗎?”
我也偏過頭去,面對面看着他。我說:“嗯。”
他這下倒有些驚訝了。
我伸出手來捂住自己的臉,不看着他,然後對他說:“說起來,我最近有一個朋友叫木怪啊,他人好像還行。”
“所以?”他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情緒,以至於我沒有找到一點點的線索和蛛絲馬跡。
我說:“你不會就是他吧?”我
笑,然後又說,“那多好笑啊。”
上次木怪說的話有漏洞,他是來了,但是不可能不過來找我吧?不然來籤售會還有什麼意義?他不會那麼無聊只爲了看我一眼吧?除非他本來就是一個我很熟的人,或者是……
我莫名就想起來了籤售會那天給我送筆的葉羽溪和沐懺徹,還有後來找我要簽名的江楠楠。嗯,如果猜木怪的話,後面那個還是姑且不算了……
我聽到葉羽溪悶悶的不知名的笑聲。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翻過身拍拍我的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就是他的話……”
我看着他的眸子,幽深得不辨真假。我於是說:“我會對你更好啊。”
先和他好好算賬,關於有時候在聊天的時候的損人和詆譭。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只是爲了莫名的一個執念吧,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有一些東西,可能明明就和你沒什麼關係,但是就是想知道。
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木怪這個人,我一定很熟!他每次和我聊天的內容都無比自然純熟,雖然不排除他自來熟的可能……
然後這段插曲就沒有然後了。
木怪的事情算是暫時就被我們拋之腦後了,然後實在是半夜了,時間遲的不行,我對葉羽溪說:“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去?”
出乎我的意料,這次他答應得十分乾脆,沒有了之前的磨蹭勁。
我心裡像是放下了什麼,卻又有些空蕩蕩的。
開門的時候,我一邊對葉羽溪說明天早上不要吵我我要睡覺,然後他承諾他明天也要睡覺,我一邊又毫無防備地伸手就打開門。
然後我們就看到林佳茗風塵僕僕地趕過來,披着沐懺徹的外套。
沐懺徹走在她旁邊幫她拿着行李,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對,有一種安靜過頭的感覺,反而顯得局面更加嚴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