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尤其的盛大,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畢竟在那樣的事以後,誰都以爲沐懺徹會用一場簡單而侷促的婚禮,草草地留下粗糙隨意的一筆。 “沐懺徹先生,你願意成爲蕭妖夭的丈夫,無論健康疾病,無論貧窮富有,都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嗎?”主婚人是曾經爲我做過婚紗的Rain,他看向沐懺徹,嘴角有笑意蔓延。 “我願意。” 我擡頭看向他,撞進他認真專注的眼神裡,心中突然一股沒來由的恐慌。 “蕭妖夭小姐,你願意成爲沐懺徹的妻子,無論健康疾病,無論貧窮富有,都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嗎?”Rain又轉過頭笑眯眯地看向我。 不離不棄嗎? 我微微怔住,看着沐懺徹,臉上幾乎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場面瞬間安靜地有些凝固,讓人愈發呼吸困難。 片刻後,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似乎是有些不耐煩。 “蕭妖夭小姐?”Rain似乎有些着急,又問了我一遍,“你願意成爲沐懺徹的妻子,無論健康疾病,無論貧窮富有,都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我抿脣,淡淡地回答。 Rain舒了一口氣,婚禮總歸是正常進行下去了,沒出事就好。 他又端出一個盤子,裡面放了兩枚戒指。 “交換戒指吧。”Rain說。 沐懺徹拿起一抹戒指,輕輕把戒指戴進了我的無名指上。我拿起另一枚,學着他的樣子,也有些笨拙地套了進去。 “好!”Rain發出一聲歡呼,“現在新郎可以當衆吻新娘了!” 下面頓時活躍了起來,起鬨聲四起。 “親一個!親一個!” “別害羞嘛,新郎新娘要好好秀個恩愛啊!” 我擡起頭看向沐懺徹惡狠狠地示意道,親我者殺無赦。 如果他不想在我的手底下死的太難看,就絕對不應該順從他們的要求的。 然而,在一堆起鬨聲中,他低頭看向我,伸手扼住我的下巴,另一隻手環上我的腰,沒給我留一絲退路。 “哦哦,要法式舌吻!” “舌吻!舌吻……” 一片嘈雜聲中,他準確無誤地吻向我的脣,侵略的氣息撲面而來。 於是我的大腦突然
就空白一片,整個人都沉溺在吻裡。 他霸道地掠奪着我的每一寸呼吸,讓我只能徒勞地閉上眼睛去接受。 幾分鐘,卻好像是長達一整個世紀。 他微微鬆開我,眼底有微微的笑意。我垂眸,卻沒有睜開他。 餘光掃去,臺下人們眼光各異。 丟死人了……窩竟然被沐懺徹這傢伙當衆強吻…… 席上的各路親戚朋友似乎是看終於結束了,爆發出了更大的起鬨聲。 “懺徹,你碉堡了哦!” “有沒有算時間,破沒破你們的最長記錄?” “懺徹,你這霸道總裁風範真是越來越強了啊。” 下面沐爺爺笑得一臉皺紋,他家小徹終於有長進了,知道主動出手了。 “爺爺,請喝酒。”雖然看不慣沐懺徹,不過沐爺爺這麼和藹的老人,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唉,好好好。”沐爺爺笑得慈祥萬分,“妖夭啊,之前都是我們家阿徹不好,現在你回來了,你們也終於結婚了,總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願啊。” 明明是我逃的婚,和沐懺徹又有什麼關係? “爺爺,您說什麼呢,快喝酒吧。”沐懺徹看了我一眼,直接忽略了我的疑惑。 “行。”老爺爺的滄桑的聲音裡依舊透出一股掩不住的欣喜和高興。 下一桌,就是我爸媽了。按理說,沐懺徹也是該改口的。 “爸,媽,”我乾乾脆脆地喊了兩聲,回頭斜睨了一眼沐懺徹,我就不信他喊得習慣。 結果沐懺徹只是毫不在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笑眯眯地看向他們,語氣熟練地像練習了無數遍一樣,“爸,媽,” 心裡已吐血一萬八千米。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可是看見他淡定的表情之後,也只能無奈地認栽。從多次經驗來看,從這種事情上要想難住沐懺徹來看他的笑話,可能機率基本爲零。 “爸,媽,喝酒。”我微微收斂了表情,看向他們,不出意外地看出他們眼底的受傷。 我沒有心情做太多停留,匆匆地喝完酒便走到了下一桌。 只是當我看到桌前的人時,整個人不由得一愣。“葉羽溪?”我有些驚訝地喊出聲。 “喲,小山妖還記得我啊?小爺我真是榮幸之至啊。”男人勾起薄
脣,笑容邪肆。 “哼,我能記住你,當然是你的榮幸。”我撇撇嘴,不自覺地和他拌起嘴來。 “你真是不夠意思了啊這次,都沒記得喊我來參加你的婚禮。”葉羽溪挑眉,“要不是叔叔阿姨通知我,我還不知道呢。” “也不是什麼大事啊,就沒有跟你說。”我咬了咬脣解釋道。其實我當然知道這是違心話,小時候的時候這傢伙就那麼損我,他要是知道了我結婚的前因後果,還不得笑死我。 “妖夭,這是你朋友?”被忽略了的沐懺徹似乎有些不滿,伸出手環住我的腰,距離莫名地拉近。 我有些不習慣地微微往外移了一點,扯出笑容:“是的。” 葉羽溪眯起眼,卻看向了沐懺徹:“是好朋友。”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哦?是嗎?你好,我是妖夭的,丈夫。”沐懺徹歪頭,卻突然來了一段自我介紹。 這種明明應該只要是在場的人就都會知道的問題,他幹嘛還要再重複第二遍?提醒我嗎? 我有些不滿地擡頭看他,突然奇怪地感到有一股火藥味在空氣中蔓延。 “哦,小爺和你旁邊那隻山妖是舊友。”葉羽溪勾脣,笑容燦爛地有些欠揍。 於是只顧着吐槽的我完全沒有發現,舊友這個詞是有多麼的曖昧。 以及在葉羽溪說出口的一瞬間,沐懺徹的臉色又是何等的差勁。 “好了,你快點喝吧,我後面還有好多杯酒要敬呢。”我有些不耐煩地說。 “不用了,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不能喝。”葉羽溪聳聳肩,把面前的酒往前推了一點。 霧草!那他還在那裡跟我廢話那麼久? 我擺擺手:“隨你。”好笑,他又不是女的,沒有姨媽,還好意思說身體不舒服。 然後就開始程序化地敬酒了,一杯一杯地喝下去,就算沐懺徹也幫我喝了不少杯,我也還是有些醉意。 “沐懺徹,”我摸了摸臉,滾燙滾燙地像火燒一樣,“我好像發燒了。”我煞有介事地拉起他的手,非要讓他也摸摸我的臉。 “妖夭,別鬧。”他的聲音溫柔卻又遙遠,我左右搖晃了一下,覺得整個人都暈暈的。我又拉了拉他,但終究還是不受控制地閉上了眼睛,跌落在他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