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理解層面上,就是沐懺徹他以爲我和葉羽溪那什麼了,所以才說喜歡我。因爲他覺得我很隨便,認爲我既然可以和葉羽溪,那麼也就可以和他。而這樣隨便的我呢,剛好符合他的需求。這時他突如其來的喜歡就有了順理成章的理由。
這麼噁心的價值觀世界觀人生觀,我只打他一巴掌就已經是便宜他了。
至少當時那一瞬間,我就是這麼想的。手心已經有些發麻,還有他臉上的鮮明的巴掌印,都在提醒着我我剛剛是是做了些什麼。
然後我就看到沐懺徹怔怔的以及有些不可置信的臉。
我更加的氣憤,轉身就走進了房間裡,然後想甩上門。
卻被他的大手攔住了。他又穩又準地牢牢抓住我的手臂,然後用力把我扳過來面對着他。
我第一次看到他那麼哀傷又晦澀的眸色,他就那樣地看着我,手不放開,聲音低沉:“我說我喜歡你,你就這麼生氣?”
我怒極反笑,聲音幾乎是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是,我很生氣,我討厭你,可以了嗎?”
他靜靜地看了我良久,短短的幾分鐘卻長的像一個世紀一樣。
我不知道要怎樣去形容他的眼神。
然後他終於抿起薄脣,放開我的手。
“很好,你很好。”他重複了兩句,然後後退幾步,走出了房子。
他幾個意思?怎麼搞得是我對不起他一樣?
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我推開窗戶,然後對着樓下剛剛啓動車子的沐懺徹大喊一聲:“你有本事別去找林佳茗啊!你衝我發什麼火啊!我哪裡不對了!”
他的油門踩到底,車子像閃電一樣直衝出去,只剩下我的話語在空氣中飄散。
我扯了扯自己的襯衫領,在浴室裡對着面前的自己。
我瞪着自己,然後終於泄氣般地頹廢地坐在地上,然後拿着花灑直直地從頭頂衝下
來。
……
媽媽沒有教過我如何處理婚後包小三這個問題。
儘管近年來一些大大小小的新聞已經讓我對男性包養情婦這件事情有了深刻的認識,但是卻沒有再深入研究過女性在外面包小白臉這件事情的性質,而且還是當着丈夫的面光明正大的。
誠如是,我媽當然也沒有教過我要如何處理和沐懺徹的關係。
從我被告知要和他結婚開始,他就已經和我說明了我們結婚的性質不是嗎?
所以從這個性質上出發,我和他不管揹着對方做了什麼事情,只要對外面的媒體和官方還是如此恩愛,那就一樣不會對彼此的關係有什麼影響。
和葉羽溪的的確確是個意外,所以這不是可以的背叛對於我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爲什麼看到沐懺徹的眼睛的時候,會有一種說不上的情緒在心底裡發酵?爲什麼他昨天說要去找林佳茗的時候我會有一種心裡堵堵的感覺?
爲什麼我現在會有這種說不出來的心情?
從一開始的那會兒,沐懺徹就不斷地跟我說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啊的,但是真的是相處下來了以後,這些話他卻都不會去說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天我逃婚出去,自己一個人抱着膝蓋靠在牆角邊,無助得像小屁孩一樣,然後他的喜歡卻說不出口了。
有的時候他的良知真的能很傷人。
然後沉寂了這麼久,在我掛着一脖子的吻痕被他看到了以後,他卻說,他好像有一點點的喜歡我?
我媽從小到大和我說過的最多的一個故事之一,就是放羊的小孩。
他撒了很多的謊,最後狼真的來了,可是沒有人信他了。
沐懺徹的境界比這個小孩還要高一點。
他的謊話可以從頭到尾地毫無疏漏之處,只要他想。
我承認他是個天才,但他的的確確渣得可以。我給他這
樣下定義,就像我曾經給自己下定義一樣。
其實原本我可以被葉羽溪在深夜慶功宴結束之後送回來,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等沐懺徹回來之後再隨便問一問林學姐,日子就可以這樣隨便地被混過去。
但是上帝總是喜歡更刺激一點的劇情。所以他把我和葉羽溪意外地安排在了一起。然後我就得面對現在的局面,可是我說過我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歲月造化弄人,這個道理我早該明白的,只是一次次地不長記性而已。
我把自己清洗乾淨,確保了那層膜還在,然後換上了衣服。後來再想一想,這層膜在不在又有什麼關係?我難道還要去尋找自己的真愛嗎?再說了,如果連這種東西都不能接受的話,還算得上是什麼真愛?
收拾收拾衣服,把它們挨個疊好,再塞進行李箱裡。我把自己的錢包裡塞滿了銀行卡和我的積蓄,準備出一趟遠門。
電話很快就通了。“喂,楊添?嗯,是我,幫我訂一張機票。去哪?……隨便你。嗯,越遠越好。”我又補充了一句,然後掛斷電話。
B市我暫時待不下去了,因爲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以後要怎麼面對沐懺徹和葉羽溪。可是顯然,這並不是我不想看見他們就能不見的問題。
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出去靜一靜。反正只是一趟四海爲家的旅行。
楊添的辦事效率高的驚人,我還沒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他就已經打電話過來說跟我已經訂好了,意大利西西里島。
我說,謝謝你啊,我一定給你帶回來個帥炸天的男朋友。他笑說可以。
但是我聽出那笑聲好像有點不對。
但是我沒有管那麼多。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我最後還是把它調成了靜音,然後塞進了隨身揹着的包裡。
從小區裡出來,我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然後我對司機說,去機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