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崔氏的妹妹和崔氏一樣,本姓葉,家裡也沒有給起名字,只是因爲是家裡最後一個孩子,一來二去的,就被人叫做葉小幺。
此時,被唐燦盯着,葉小幺有些侷促不安,雙手不斷的扭着,終於說出一個名字:“李藥師……”
“李藥師?”
唐燦不由得一怔。
他依稀記得,幾個月之前,秦壽和他一塊去大涼神都的時候,好像就是給李藥師找媳婦來着。
當時定的,好像是劉裕的女兒。
只是後來劉裕造反事發,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了了之還是如何,唐燦也沒有注意。
直到現在,再次被人提起。
“就是他……”
葉小幺看了唐燦一眼,稍稍定了定神,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本來我們在鎮北城待的好好的,突然間有一天就有媒人上門,說是……說是他瞧上我了……”
唐燦怔了正。
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那還是他剛剛從燕然、金山返回王都的時候。
那時候,溫柔坊的人好像跟他說了這麼一樁趣事兒。
當時,因爲王都內的事情亂糟糟的,他也沒有心思關注這件事情。
這一放,就給忘了。
此時想起來,記憶越發清晰。
他皺着眉頭,望着剛剛說話的女人,問道:“你是葉小幺?”
葉小幺秀眉微蹙,眼中難掩擔心,小心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唐燦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隨口說道:“你們在這裡休息,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說完,轉身就走。
……
俄頃。
他還是在學校的書房裡,溫柔坊的女子珂孜站在唐燦的身邊。
在唐燦的書案上,放着一大堆的案卷。
都是關於這一段時間鎮北的消息。
翻來覆去,他終於找到了記憶中的案卷。
上面記載的內容,與他記憶中的內容,並無太大的差別。
“李藥師怎麼突然又要結婚呢?”唐燦皺着眉頭,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語。
一旁,珂孜仔細的想了想,輕聲問道:“大人會不會因爲……”
“因爲什麼?”唐燦的眉頭緊鎖,盯着珂孜。
珂孜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羞澀,低垂着頭:“可能是因爲想要成親了?”
唐燦皺了皺眉,目光再次落在案卷之上。
他從頭至尾,仔細的又看了一遍,忽然問道:“這個消息,是誰查回來的,怎麼也沒個名字?消息源是誰?”
“我看看。”
珂孜怔了一下,湊到唐燦的身邊,仔細的看了看案卷。
她秀眉微蹙,想了片刻之後,想起來一件事情:“這個不是我們的人打探出來的,是鎮北城裡傳出來的流言,所以就沒有消息源了。”
“鎮北城裡傳出來的流言?”
“對啊。”珂孜點了點頭,伸手指着案卷:“大人,這個大房子就是鎮北城的行宮,你忘了?”
行宮……
唐燦霍然一驚!
他確實忘了。
如果說,消息是從行宮裡傳出來的,那就只有兩個可能性。
女帝元殤,或者說小書袋……
那個階段,女帝估計正忙着備孕、生子。
應該沒有心思忙活這件事情。
唯一有可能的人,就是小書袋……
這個小王八蛋一天到晚不做正經事兒,閒瘋了會給人保媒?
唐燦並不知道。
曾幾何時,小書袋不斷的要給女帝算一算姻緣。
彷彿,這纔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唐燦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得勁兒。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有小書袋的影子。
任何事情,只要和這個小王八蛋扯上關係,都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唐燦不禁想到,上一次小書袋偷偷跑到王都,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的關係?
……
此時,童明德更是惱火。
他才和謝嫣說過,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
謝嫣明明都已經答應,可是卻又安排人去火上澆油。
這簡直就是……胡作非爲!
孰輕孰重,難道就不知道嗎!
胡鬧!
胡鬧!
太能胡鬧了!
童明德正煩心的時候,一個手下又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人,有消息了。”
“說!”
“那個傳言,證實了……”
“在哪?”
“學校!”
童明德神色微變,沉聲問道:“確定?”
“確定!”
……
此時。
大涼,鎮北城。
行宮之中,高元一依舊站在樓邊,憑欄而立,眺望着高昌王都的方向。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什麼。
只是看他的表情,似乎覺得有些可笑。
在他的身邊,有一個人,和他一樣,望着高昌王都。
正是李藥師。
李藥師面無表情,再次開口,平靜的說道:“我已經等了幾天,你還要讓我等下去嗎?”
“等。”高元一笑了笑:“李藥師啊李藥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耐心了?”
“廢話,要成親的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李藥師瞪着眼睛,沒好氣的罵道:“說什麼不行,非要說我要成親了。”
高元一還是滿臉笑容,笑呵呵的說道:“不說你成親,難道說老夫我要成親?”
“那可就是天下第一大笑話了啊。”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說唐燦能不能想通,這裡面的關節?”
高元一越說,臉上的笑容越盛,說不出的開心。
“這件事情,雖然繞的有些多,可是如果他仔細想了想,總是能夠發現端倪的。”
“你說對不對?”
李藥師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她。
高元一笑眯眯的說道:“那兩個姑娘,和崔氏有舊,這麼大的關係,唐燦如果都沒有想到,那可真的是讓我失望了……”
很明顯,高元一在鎮北城的行宮看了那麼久的風景,終於還是忍不住下場,看一看這個風景,順便在深秋時節, 添一添柴火,讓天氣能夠稍稍暖和一些。
“這個世界,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是有些人,覺得自己的事情,永遠都不會被人知曉。比如,那個神神叨叨的小書袋。”
李藥師神色微變,下意識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話音剛落,天空忽然飄下一絲毛毛細雨。
高元一臉上的笑容更勝,笑道:“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