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
惹的燕然牙帳不得安寧的唐燦,終於帶着人離開了牙帳,開始巡視燕然牙帳周邊的各個部族。
這一次,冷昭和他一起離開,但是車原等人,卻依舊留在了牙帳。
一來,震懾衆人,二來,嚇唬慕容首。
唐燦雖然是打了慕容首一頓,但是卻也沒有擼了他的官職,依舊讓他在牙帳負責某些事情。
沒有了唐燦,慕容首隻覺得身上壓着的一座大山,驟然消失,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沒有去摻和政事兒,只是在牙帳之中,隨意的遊玩。
吃喝嫖賭,一通玩耍之後,慕容首的心情,更是輕鬆。
之前的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臉上,沒有了的心思,也重新活泛了起來。
心說唐燦既然讓他留在牙帳, 還說讓他負責燕然執行高昌的律法。
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
啪!啪!啪!啪!啪!
牙帳內,一塊空地上,幾個燕然人,狼狽不堪的被壓在地上,慕容首提着一個鞭子,打的啪啪作響,惡狠狠的痛罵:“唐大人讓我負責,我也沒有辦法!”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該怎麼想,就怎麼想!”
“高昌的律法,就是如此!”
許是唐燦之前留下的威懾太大,四周的燕然人噤若寒蟬,並沒有人反抗,反駁什麼。
即便慕容首曾經在他們的面前很諂媚,還和他們穿一條褲子。
可是現在,換了一個人一樣的慕容首,也是令他們有些……畏懼。
而且,車原在一旁只看不說,更是給了他一些莫名的勇氣!
嗯……
準確的說,車原不僅沒有阻攔,反而在某些方面,還在幫着慕容首。
比如說,慕容現在打的幾個人,就是車原揪出來的不尊法紀之人。
“你不錯。”教訓完幾個人,慕容首一邊擦着手,一邊大大咧咧的說道:“不愧是我們高昌的青年才俊,比那些廢物強多了。”
從身份上來講,車原和慕容首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是因爲他是唐燦的親信,面對慕容首,也沒有什麼低人一等的自覺,也沒有附和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提醒道:“慕容大王不要忘了唐大人的囑咐就好。”
慕容首皺着眉頭,冷哼道:“該做什麼,我心裡有數,用不着你多嘴!”
“有時間跟我廢話,你不如多抓幾個違法亂紀之輩!”
“站住,你去哪!”
眼看車原不搭理他,直接就要走,慕容首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車原頓了頓,也沒有回頭,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大人一直教育我們,要時常在民間走訪,才能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慕容首的眼睛一亮,兩步追了上去:“你要在牙帳閒逛?我和你一起。”
車原心中微動,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走着,心中對自家大人佩服不已!
按照唐燦臨走之前的交代,車原除了配合慕容首耍怪、囂張之外,就是要把他帶到燕然牙帳之中的溫柔坊……
有他起頭,牙帳之中的溫柔坊,名氣更大,更容易吸引燕然牙帳之中的達官貴人。
如此一來,溫柔坊就算是在燕然牙帳真正的落地了。
與此同時,在慕容首的心裡,想的則是另外一回事兒!
你唐燦要做什麼,老子就配合你!還比你要求的更多!
到時候,看你個王八蛋能怎麼樣!
……
慕容首是個典型的欺軟怕硬的人。
曾經在高昌王都,即便身居高位,是名義上的北院大王。
但是無論是早前的隆慶,還是後來的向夷,都比他硬氣太多,讓他這個北院大王毫無存在感,和吉祥物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他這一次來燕然,本來的打算是找回自己曾經的尊嚴!
趾高氣昂的在燕然做事,但是沒想到……
燕然人和他過交道的不少,一來二去,他又回到了曾經……
直到唐燦這一次借勢壓人,把燕然牙帳上上下下全都鎮住!
固然,他也丟了一點臉,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的血性,又撿起來了!
……
他跟着車原,也不着急,只是大大咧咧的在一旁走着。
車原去哪,他去哪。
車原進什麼帳篷,他就進什麼帳篷。
車原說話他聽着,車原不說話,他就大大咧咧的說上幾句,找找感覺。
看着衆人眼中帶着畏懼,心情愈發的舒爽!
不過……
一直在外圈貧民百姓的地方轉悠,逛來逛去,慕容首不免覺得無趣。
眼睛轉了轉,懶洋洋的說道:“貧民百姓受欺壓,都是因爲貴人!”
“在這兒轉,也看不出什麼。”
“就去裡面,說不準就能看到了!”
“走,我帶你去燕然貴人們住的地方瞧一瞧!”
等的就是這句話!
車原實際上早就轉悠的煩了。
但是他不好直接帶着慕容首去溫柔坊,免得被他覺出什麼不對,只能一直等着。
慕容首對燕然牙帳其實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是也知道牙帳的排列規則。
直接帶着人,往金帳附近走。
距離金帳還有兩圈,正是牙帳之中最繁華的所在。
就本心而言,燕然牙帳的商業,比曾經的高昌發展的還要好。
許是因爲燕然以經商爲主的緣故,一大圈的地方,看起來是帳篷,但是實際上確實商鋪。
琳琅滿目,賣什麼的都有。
當然,不能用錢。
想買東西,最好用的自然還是牛羊。
故而,繁華固然繁華,可是空氣中總是免不了帶有一些難以形容的氣味。
畢竟,動物的習性如此,誰也改不了。
不過……
無論是車原也好,慕容首也罷,對於這種氣味,都沒有什麼反感。
一輩子都是這麼過的,早就習慣了。
要是聞不着,恐怕還會覺得不得勁。
轉來轉去,慕容首的眼睛一亮:“去那裡瞧瞧!我瞧着那個地方不對!”
“有一股異香撲鼻!”
車原心裡那個好笑……
還異香撲鼻,明明就是看到了溫柔坊門口的姑娘。
哪裡有什麼異香……
“快點,快點。”
慕容首催了一聲,心中焦急,腳步自然而然的加快了許多。
車原定了定神,也跟着過去。
燕然的溫柔坊,這還是他頭一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