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巫天就這麼來到了嬰靈跟怨母的身邊,他們兩個現在別說攻擊我們了,就連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了。
看着嬰靈就如同一個嬰兒般躺在怨母的懷中,我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絲不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天雷的洗滌作用,他們兩個現在身上的戾氣已經基本上沒有了。不單單是戾氣,他們就連‘陰’氣都快沒有了。
慢則幾個小時,快則幾分鐘,這一對鬼物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面了。
怨母看着我跟巫天兩個人,只是平靜的按着我們一眼,然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嬰靈的身上,同時嘴中還小聲的嘀咕着:“寶寶,別怕,媽媽在這裡,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聽到這一句安慰,我心中萬分的感慨。這時候我突然發現站在我身邊的巫天眼中有了一些晶瑩,這一點讓我十分的驚訝跟無法理解,難道巫天真的會爲這一對鬼母子感‘性’到這個地步嗎?
就在我不解的時候,他回過了頭來看着我說:“小飛,難道這世間母愛的感情就是如此的偉大嗎,哪怕就是成爲了這種逆天的鬼物,就連這種怨氣都沒有辦法影響到這一份感情嗎?”
巫天的這一句話讓我有點啞然,因爲我完全沒有想到巫天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來,這根本就不是巫天應該有的風格,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巫天看着我臉上爲難的神‘色’,只是對我笑了一笑,然後繼續說道:“我從小就沒有見過母親,也沒有體會過母愛
。你是知道我的,我是由上一代大巫帶大的。”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養父也沒有跟我說過,我那時候年紀小也不敢問這些。至於苗寨裡面的人,都把我給當作了下一代大巫,大巫就是他們的信仰,就是一個被神化的人,自然更加沒有人敢跟我說這些。”
“所以我今天看到這一幕,讓我心裡有點觸動,我第一次看到原來母親會這樣的維護自己的孩子。有母親的關愛,真的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無論你做了什麼,哪怕做錯了什麼,唯一永遠在你背後支持你,在乎的你,就是你的母親了吧。有時候,我真的是羨慕呢。”
巫天在說完這一句話後,嘴角上揚起了一絲嘲‘弄’的笑容,我知道他這是在掩飾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渴望。
其實我能夠理解巫天,母愛如海,代表着這一份包容。父愛如山,代表着那一份深沉。我從小就在母親的包容下長大,哪怕我就是一個吊車尾的,什麼都不行,我母親也從來沒有覺得我比其他的孩子差,更加沒有放棄過我。
我體會過這種母愛帶來的包容,所以我看着嬰靈跟怨母,看到怨母在最後的時候,用自己的身軀幫助嬰靈擋住真雷,我明白母愛就是如此的偉大。
設身處地,如果我遭受到了什麼危險,我的母親同樣也會奮不顧身的來幫我擋住一切的傷害。
同樣,我也明白巫天心中的那一份痛楚,因爲我自己從小就沒有了父親。我跟巫天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命運是相同的,他從小就跟隨這大巫的生活,在深沉的父愛之下,養成了這一種不喜歡錶‘露’心‘性’的高冷‘性’格。
而我從小就跟着母親長大,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就連一張照片都沒有見過,據說他早就死了。長大後,這件事情我也不好再問我的母親,由於缺少了父親,這也就造成了我‘性’格中那優柔寡斷跟感‘性’的一面。
人總是在不同的環境中生活的,今天巫天突然看到這一幕,有點感慨也很正常。不過有些東西或許在內心能夠一時的同情,但是也要預料到同情產生的後果,這也就是爲什麼佛道兩‘門’講究放下七情六‘欲’的原因
。
有時候,惻隱之心,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我走到巫天的身邊,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當是給他一個安慰了。我相信巫天也只是一時的感慨,他不是一個什麼脆弱的人。
地上的嬰靈跟怨母的魂魄開始越來越淡了,看來他們是撐不到幾個小時,馬上就要魂飛魄散在我們的面前了。
而此刻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馬上就要進入黑夜了。怨母就這麼把嬰靈給抱在了懷中,而叛道者他們也不知道到底去到了哪裡。
正常來說,現在嬰靈怨母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也已經沒有攻擊的能力了,叛真完全沒有必要來躲避什麼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叛真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現。
而就在這個時候,龍婆普大師來到了我的身邊,對着我說道:“小飛,我打算超度這兩個鬼物。”
聽到這一句話,我直接就被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好像不敢相信這是龍婆普大師所說的一樣,於是又確定的問了一次;“龍婆普大師,你剛纔說的是什麼?”
“我打算超度這兩個鬼物。”龍婆普大師又一次肯定說了一句。
這時候我才真正的確定了,龍婆普大師沒有說胡話,而是真的打算超度這兩個鬼物。我看着龍婆普大師這滿是血污的臉,身上破破爛爛的袈裟上面也已經沾滿了血漬。我真的不知道龍婆普大師爲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龍婆普大師,這兩個是什麼級別的鬼物你也知道,你不但超度不了他們,你自己也將背上這一份因果,你的功德將會全被抵消進去。甚至誇張點說,哪怕就是他們現在沒有害死活人,但是鬼魂吞噬過不少,龍婆普大師,你確定你能夠承受得起超度失敗的後果嗎?”我這一番話沒有了之前那一種對於長輩的尊敬,語氣中甚至隱隱約約的帶着質問。雖然我不知道龍婆普大師爲什麼會突然有了這麼一個想法,但是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代價實在太大了,所以我想要打消龍婆普大師的這個想法。而龍婆普大師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回頭指了一下現在正躺在地上的阿贊威,跟一旁同樣靈體虛弱的不行的小茹,見到這一幕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