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在一片白的空間裡方雪樺一個人靜靜的躺着,門應聲而開,蔣美媛插着胸慢慢的走到方雪樺的身邊,直到方雪樺睜開眼睛,她牽了牽嘴角:“醒了?”
方雪樺本能的摸向自己的肚子。虛弱的張口:“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蔣美媛嘆口氣:“孩子沒了,保不住了,可惜了,還是個男孩兒呢。”上亞叉圾。
方雪樺登時就睜大眼,滿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蔣美媛:“不會的,美媛姐,你不是說……”
“我說了要救你的孩子是嗎?”
方雪樺點頭,嘶啞着聲音張口:“爲什麼不救活他啊!”
蔣美媛定定的看着她:“怎麼,我還有義務救你的野種嗎?”
說着,她慢慢的牽起一側的嘴角:“方雪樺,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一片狼子野心啊,放心。你的孩子我不會讓他舒服的。我跟我老公打拼出來的家業,除了我蔣美媛的兒子,其它人,惦記了,就得付出代價。”
“你,你說什麼……”方雪樺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美媛姐。你……”
“還叫我美媛姐啊,你會恨我這個姐姐的,從今天開始,你的兒子,我會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以此呢,來告誡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母親,跟我搶老公,這就是你的下場,知道嗎。”
蔣美媛漫不經心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多好的一條小生命啊,就是投錯了胎,哎呀。你毀了你自己不說,你還毀了你的孩子。”
“蔣美媛,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蔣美媛輕輕的笑了兩聲,擡眼看着她:“從你還不認識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惦記我老公了,你那個癡迷的眼神我真是噁心的想吐,你那點錢,你以爲我會放在眼裡嗎,我好好的日子不過,我爲什麼跟你開公司啊,你不是跟着別人信誓旦旦的開口,要得到我老公嗎,好,我就陪你玩兒,直到。玩兒死你爲止。”
“蔣美媛!你好重的心機!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你還領我去你家,你裝醉是不是!是不是裝醉的!!”
“哎呀,我得讓你懷上啊,反正我老公也不吃虧,讓你拿到手了,再失去,這才能讓你記憶猶新不是,哦,對了,我得告訴你,你以後不能再生了,你唯一的孩子,就是這個了……”
說着,蔣美媛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個塑料袋子,裡面裝着個血淋淋的像個耗子大小的小孩兒……
“啊!!”方雪樺嚇得驚呼一聲,“那是什麼!”
“你兒子啊……”蔣美媛無所謂的張口,“你不親一口嗎,他多可愛啊。”
“你個變態!變態!!!!”
“呵呵,我變態?”
蔣美媛還很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鷙,:“我要是不狠點,你們這樣的女人就會像蒼蠅一樣的沾上來,真是趕都趕不走,對了,記者這些天會一直找你的,還有那個張廳長的老婆,哦!她現在是我的好朋友了,她對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牙癢癢呢。”
“蔣美媛!都是你搞得鬼對不對!我跟張廳長吃飯的照片,都是你搞得鬼對不對!是你說讓我爲了公司去跟他吃飯的!否則,我不會搭理他的!”
蔣美媛輕嘆了一口氣:“那個老色鬼對你還真是心心念念,對了,你還記着你們吃飯的那晚做了什麼嗎,他把你灌多了……”
“不可能的,那天我醒來衣服都好好的,你還在我身邊,你說是你送我去的酒店的!”
蔣美媛捂嘴輕笑:“哎呀,該拍的照片都拍完了,可不得把你的衣服給你穿上嗎,對了,那些照片張廳長他老婆都沒見過呢,張廳長也都不知道自己出境了,他的仕途也快要到頭了,你說,裸照我什麼時候給媒體比較合適啊……”
“裸照……”
“先給你欣賞兩張吧……”蔣美媛說着,又從包裡拿出兩張照片甩到方雪樺的病牀上,看着她崩潰的臉冷冷的張口:“自己選擇消失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自己做打算,三天後,要是我還知道你的音訊,那我就把照片爆給媒體,還有張廳長的家人,是被張廳長他老婆手撕,還是自己給你自己一個痛快的,你看着辦,啊。”
“蔣美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方雪樺忽然從牀上起來,整個人向蔣美媛撲了過來,她沒什麼力氣,所以蔣美媛只甩了一個巴掌,就把她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打你我都嫌手髒,說你賤都是擡舉你了,你的兒子我會給你照顧的,親愛的雪樺妹妹,好自爲之吧。”
“你站住!蔣美媛你站住!你把我兒子還給我!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方雪樺在病房裡絕望的大喊,手機聲響起,傳出雪梅姨的聲音:“姐!你在哪裡啊,記者要把我家裡的電話給打爆了,你到底做什麼了!姐!!!”
我的眼裡也流出了淚,不是心疼她,而是看着她這個過分悲慟的畫面於心不忍,她的確是做了錯事,但是蔣美媛基本上把她殺的片甲不留了……
畫面再次流轉,我看着方雪樺披頭散髮的從醫院出來,她的家門被潑上了紅色的油漆,到處都寫滿了賤人,破鞋,第三者這樣的字眼,鄰居對她指指點點,:“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她是這樣的女人呢。“
“可別說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最不是東西。”
方雪樺像個搖晃的紙片一樣,她的脊樑骨都要被人給戳爛了,鎖眼被堵了,她進不去家門,轉過臉,我看見她的眼裡一片死灰,站在馬路上,長頭髮被風吹的越加的凌亂,她擡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要去海邊。
“是不是投河死最痛苦?”
司機是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聽着她的話嗤笑了一聲:“投河不是痛苦的,上吊纔是痛苦的,怎麼,你想不開啊。”
“上吊……”
方雪樺默默的唸了一遍:“可是上吊需要很高的樹……”
“用不上,想吊死自己在那都一樣,房樑,或者是直接用根繩子拽着脖子從門拉手那,好多啦,一哭二鬧三上吊麼,想死還不簡單?你說是吧……哎,你不是那個誰麼,那個小老婆!”
方雪樺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嗎,上吊是最痛苦的。”
年輕人卻忽然有些緊張的看着她:“我跟你開玩笑的啊,你這樣可挺嚇人的。”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
年輕人隨即剎車,“得,你下車吧,你這樣的人我得罪不起,別給你送海邊兒了你真投河了,那我可說不清楚,要死你就死遠點,反正你這樣的女人活着也沒勁了。”
方雪樺眼睛死瞪着他:“我死了也會去找你的。”
“滾!下車!什麼玩意兒啊你!被人玩膩了扔了的賤貨!!”
方雪樺就這樣被扔到了接道上嗎,一擡眼,世晶酒店就在眼前。
隨後就是我之前看到過的了,她站在窗邊給卓允誠打電話,徒勞的做最後一點掙扎:“都是她設計好的,還有公司,都是她的陰謀,她早就知道我跟你……什麼,你說什麼……“
這一次,我居然聽到了卓允誠的聲音:“我相信我的老婆,而且,我從來都不想跟你有一點的牽扯。“
“那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啊!”
“一開始我想了,雖然你的手段卑劣,但怎麼說懷的也是我的孩子,我會對孩子負責的,既然不小心沒了,那我跟你之間,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孩子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啊!意外都是她設計好的!你爲什麼不信我!她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這輩子不想再看見你了。”
“不要……允誠,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在失去你了……”
“你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知道我有多厭惡你拿着孩子威脅我嗎,你喜歡錢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這樣的女人,還是不要談愛了。”
“不是,不是,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要跟你分開啊,我從沒奢望過名分……允誠!!”
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一開始就是方雪樺一廂情願,那種窒息感再次襲來,我看見上吊後的方雪樺被送到了火葬場,方雪梅伏在她的身上大哭,小姑父也去了,他跟着劉景康站在最後一臉的心事重重。
緊接着,畫面開始隱隱呼呼,一輛出租車忽然車禍,“死者,男,二十四歲,駕照顯示車齡四年,無飲酒,頭部外傷明顯,死時好像是受了巨大的精神驚嚇,表情猙獰……”
窒息感越演越烈,我看着法醫蹲在出租車司機身旁跟着助理交代,眼神一轉,就看見了白色的立在人後的身影,是尋仇的雪樺姨……
她飄蕩在蔣美媛家的別墅附近,夜半的時候整個身影就懸浮在窗外,蔣美媛開始夜不能寐,惡夢纏身,我要看的就是這個,直到有一日,我看見了一個一襲黑布,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走進蔣美媛家的別墅,那個人包的太嚴實了,我實在是分不清男女,他只是站在門口,手裡向外面撒了一把什麼,方雪樺就已經落荒而逃,這就是那個高手……
是程白澤的師傅嗎,可是沒他師父那麼高啊!
屋裡的好似點了蠟燭影影綽綽,窗簾沒有拉緊,又好似故意的留了一道縫隙,我順着那縫隙看見那個裹着黑布的人的手,他好像用針蘸着什麼在蔣美媛的身後刺着,一種低沉的類似於祛邪的咒語才那個黑布人的嘴裡傳了出來,聽不懂,應該是東南亞那邊的——
我仔細的想要看清,等到蔣美媛背對着坐起來,後背上滿是印出來的斑斑血跡,密密麻麻如蚯蚓一般的字體讓我大驚,是符咒!
那個人拿着毛巾將她背後的血一擦,那些蚯蚓字隨即就隱匿下去了——
鴿子血,她居然用鴿子血紋的護身符咒,難怪雪樺姨會再也接近不了……
眼前的畫面開始迅速的閃來閃去,我的一口氣如何都上不來了,張了張嘴,發出了“呃……”的一聲,耳邊開始傳出清晰的女聲:“小姐,請鬆開卓先生的手哦,不然我們沒辦法給你檢查的,小姐……啊,小姐!!”
我一屁股的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站在我身邊的卓景:“你媽媽……”
卓景滿臉緊張的看着旁邊的醫生:“她到底是怎麼了!!”
“我沒事。”
我木木的搖了搖頭,周身都涼的厲害,伸出手,猛地抱住了卓景:“回家,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