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
我直接出口,看着姨夫跟玉蘭姨有肯定的重複了一遍:“得馬上燒了。”
姨夫大驚:“這都不知道是誰家的咱們就給燒了這事兒不大了嗎!”
站在旁邊的村民立刻應和道:“是啊,這給挖出來都挺不講究的,人都說入土爲安,死者爲大。咱們這已經是打擾人休息了,是,興許她是爲了她的孩子,讓咱們挖墳,不會怪罪,但這要是給燒了,那誰能知道發生啥事兒啊!”木投央血。
“是啊,可不敢燒,就算是燒,也不是咱們燒,得她的家人同意什麼的才能燒啊!”
我看着這些嘰嘰喳喳說話的村民,真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是因爲我年紀小所以大家纔信不過我嗎?
想着。我伸手指向棺材裡的女人:“我先不跟你們說這事兒的嚴重性,你們先看看這個女人,見過土葬屍體不腐還越發明豔動人的嗎?”
這些村民忽然不出聲了,姨夫伸着脖子往棺材裡看了看:“是不是棺材的事兒啊,我聽說一些棺材能讓屍體不腐。”
哎呀我天,這個時候我倒是覺得姨夫着嘴是真的直啊,直的我都無奈了:“姨夫啊,你看看,這就是一具普通的薄皮棺材啊,這都爛成什麼樣了,看棺材就能知道這女人少說也死了月吧的了,這是夏天啊,一兩個月還能不爛嗎?”
姨夫沒聲了,一些村民看着我:“那……燒了也不好吧……”
我沉了一口氣:“我就不跟你們說屍變之類的了,殭屍片看過吧,越是死了還變漂亮毛髮指甲還能生長的。就越厲害,越能咬人,你們看她現在的樣子,就跟馬上就要睡醒了似得,這要是今天不燒,不是今晚就明晚成事兒了,到時候她要是從墳裡蹦出來進村咬人,我就是攔着也來不及了啊。”
再說我現在也夠嗆能攔住啊!
村民也沒聲了,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再升級打怪呢,解決了一個難纏的就又蹦出來一個,就不能讓我痛痛快快的嗎。這太陽都要落山了,真要是出點什麼事兒可咋整!
玉蘭姨看向我:“嬌龍啊,不是俺們不燒,就是怕她家裡人過來鬧事兒,看她也不是咱村兒的,到時候這要是柳銀村兒的人,兩個村兒在引發矛盾,這不就不好了嗎。人家也不會信咱的話,咱說這是要變成殭屍了,人家可不一定信啊。”
我吐出一口氣,看向玉蘭姨:“姨,是這樣的,你看看這個女人這麼年輕,但居然是土葬,這隻能說明一點。這是偷摸的葬的,因爲政策在多少年前就禁止土葬了啊,就算是少數民族的講究,但這棺材裡什麼都沒有陪送的,穿的也不是少數民族的衣服,還是簡陋的薄皮棺材,所以,我推斷,這個女人不是正常死亡,所以家裡人也沒有辦什麼葬禮。”
“而這個小北山應該是屬於咱們柳金村吧,但他們別村的人卻把這個女人葬到了這,這說明是要遮掩什麼見得人的事兒,這個女人要麼是未婚先孕,要麼就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兒,所以女人的家人是偷摸的下葬的,但只要究其他們沒有火化這一點,我敢說她的家人就不敢來鬧。”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有些累,看了一圈啞口無言姨夫玉蘭姨還有村民,我張了張嘴:“再不燒,就來不及了。”
小姑抱着咿咿呀呀什麼都不知道還在樂呵的孩子,看了看玉蘭姨跟姨夫:“姐,姐夫,聽喬喬的吧,要不是她查不出來這個冥幣的事兒,我想這個女人就是爲了讓喬喬把我們帶來的,要是不燒真像電影裡的殭屍似得出來咬人,那才嚇人呢,而且,現在人走了都得火化,這個沒什麼毛病的啊,要是真有人找來,那就找我好了,是要賠錢還是有什麼講究,我都一人承擔。”
“別!”玉蘭姨看向小姑:“林醫生你是來幫忙的啊,就算她到時候咬人了,咬得俺們村裡的人啊,跟你沒啥關係,咋能用你來承擔呢,找我吧,都是因爲我收到冥幣而起的,有事兒就找我,反正我也不怕啥!”
說完,玉蘭姨沒等小姑在開口就張羅上了:“趕緊的,都快點去撿柴火!要是天黑事兒不就大了嗎,誰家離得近,下山去弄點汽油!趕緊的!要是她這真活了咬咱們怎麼辦啊!!!”
這麼一喊,村民們就立刻行動起來了,其實我知道他們都是比較老實淳樸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幫着挖墳,只是人嘛,都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怕連累到自己,費力不討好的事兒誰都不會做的,其實都是在等着這個站出來的人,只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了,那他們二話不說就幹上了。
我想他們心裡應該也是很害怕我說的屍變的,這玩意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棺材裡都能弄出個活蹦亂跳的孩子,誰知道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就變性咬人了?
只是我還是有些淡淡的鬱悶,畢竟我總是想像着姥姥那樣,意氣風發,說啥是啥,出來的話沒人敢說個不字,但是我這總得細細緻致的解釋,人家還半信半疑的,又或許是挖墳燒屍體這事兒真的比較大吧,村裡人謹慎讓我多說兩句也是正常的,但還是覺得心累。
村裡人幹活麻利,不一會兒,就把柴火在一方空地上給摞起來了,幾個人圍着棺材想把女人擡到柴火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先伸手,最後統一把望向我:“直接擡沒事兒吧。”
我直接走到前面,看着女人,剛要開口說直接擡,卻注意到她手裡握着的一個小銀鐲子,應該是留給孩子的,其實有一件事兒我心裡是有數的,這樣的東西,不燒她她也許會成了氣候倒處禍害人有些不人不鬼的意思,但要是燒了,她就什麼都不是了,最後留在這上面的那縷遊魂也就沒了,真就是灰飛煙滅了。
而她沒走的還把我引來的原因大概就是放不下孩子,想到這點,我心裡有些難受,伸手去拿她手裡的那個孩子的小銀鐲子,嘴裡唸叨着:“孩子一定會給你照看好的,你放心吧。”
話音剛落,我的手腕隨即一緊,心裡瞬間嚇得一個激靈,手腕本能得一拽居然沒拽住來,看着她那忽然睜開的眼睛,嚇得我髒話差點都飈了出來。